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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从杜阮身上收回视线,便听得靖随夫人在一边说:“宝贝成这样?”

秦王笑笑不说话,靖随便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垂眸道:“说罢,是有什么事?不要说你只是过来看看,你这次来,神态可和以往不一样。”

卫长风道:“也无什么事,就是昨日听手下说西北不稳,所以我近期可能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阿阮就拜托给叔母了。”

靖随头都没抬道:“你放在自己府里呗。”

卫长风道:“放心不下。”

靖随道:“……那行吧。”

不过靖随夫人想了想又说:“这么宠着可不行,你将来的事多着呢,早早培养一下,叫她好好管理王府,什么事应该怎样做,好让你省心,专心对付外面。”

卫长风垂下眼睫,淡淡道:“她还小着呢,不急。”

靖随道:“不小了,我十三就嫁给你叔父了,说到这个,皇上最近怎么样?”

卫长风道:“挺好的,没什么异常。”

靖随夫人叹了一口气,嘱咐他道:“你叔父一直觉得你们两个是同胞兄弟,不会怎么样,但是那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总觉得他怪怪的,没有异常也好,希望是我看走了眼。”

两人说完这些话后,一直到临走,都没有再单独说过话,秦王和杜阮走的时候靖随夫人去门口送他们,对他们说:“今日看过了,没事就不要再来了,逢年过节念念我就行,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要活到四十的命活不到四十一,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就在杜阮的印象里,还没有哪个人说自己真的不怕死的,但是靖随就真的是完全自然的态度说着这些事。

丈夫死后入了尼姑庵,每天在这里练武砍柴,遗忘了过去,不在乎和谁的人际关系,也不在乎自己未来怎么样,就只是执着于当下,活得坦坦然然,潇洒随意。

秦王和杜阮拜别了叔母,两人虽是回了城,但是没有回府,今夜城西市有集会,秦王带着杜阮去赶集,护城河上有人在放河灯,一个河灯可以许一个愿望,写在纸条上,然后放进灯里。

杜阮蹲在桥头看人放灯,灯是莲花状的,里面看起来像是黄色的火焰随着流水一明一暗,河里的灯那么多,仿佛是天上的星星落了满地。

卫长风握着杜阮的手,侧头问她:“要放吗?”

杜阮点点头,但是把灯拿到手里才发觉自己没有什么愿望可写的。

那边秦王大人的灯已经放进了河里,杜阮撑着下巴看着那盏灯,问卫长风:“你写的什么呀?”

卫长风道:“你想知道?”

杜阮乖乖点头:“想。”

卫长风难得坏心眼道:“我不告诉你。”

杜阮委屈脸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好奇心就去磨他:“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卫长风被磨的没有办法,只能开口道:“好啦,我写的是……”

他迎着杜阮的目光偏过头看她,眼神温柔,比护城河朦胧的夜色还要美,卫长风轻轻起唇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愿我与我的阿阮,世世两心同相契,共此浮生到白头。

昨天晚上闹得太疯的结果就是今天早上杜阮死活起不来,秦王大人早上从练武场回来收拾妥当之后看她还在床上滚来滚去喊着自己这里疼那里痒,就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揉腰,用力太大,揉的杜阮一直哼哼唧唧。

梳洗盘发,打打闹闹,两人又甜甜蜜蜜的吃了饭,卫长风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有着秦王/府标记的马车一路西行出了城来到城外翠微山的山脚下,山路马车上不去,只能用脚走,卫长风把杜阮从车里抱出来放到地上,嘱咐了车夫叫他在这里等着,不必跟他们上山,才转过头去牵杜阮的手。

杜阮乖巧的依偎在他身边,娇声问他:“王爷,我们要去见谁啊?”

秦王大人脚步一顿,立在原地,柔声说:“老王爷的发妻,我的叔母。”他看看杜阮,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叫我什么?”

杜阮眨眨眼,他的语气神情都是十二万分的温柔迁就,丝毫没有责备不满的意思。

于是杜阮为难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秦王道:“就叫我长风,来,叫一声听听。”

杜阮咬着嘴唇,抬头看他,小小声道:“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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