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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华乐夫人走的这样悲凉,犹如悲鸣的火凤凰。她一定很痛吧,许是早已哀漠大过心死。那个男人,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却亲手赐了她这样的结局,而却在为另一个女人的麟儿庆生。  阿衍...  想起了一直未曾露面的人,孟箬心底一声“咯嗒”。他...不会有事的,不会。她狠狠咬着下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阿衍,阿衍...”  她也顾不上皇宫不得喧哗的规矩,大声呼唤着。多期盼他能立刻从某处跳出来,淡淡对她笑,道:师傅我在这里。  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  许君岫宽慰道:“酒酒,先别急,我们慢慢找。”  孟箬哪能不急啊?!从冷宫,找到寝殿,再到校场,都没有他的身影。她甚至想,他可能去了护国府,于是匆匆跑回家,依旧没找到。  最后再跌跌撞撞地跑回宫,她真的想不到,他会去了哪里?他一定是知道华乐夫人被处邢,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要亲眼目睹自己的母妃被活活烧死,该是怎样锥心蚀骨的绝望?  “小心!”她一个踉跄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抚住,才不至于摔倒。  她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有些神似苏衍的一双明眸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  她晃了神,才想起这是刚封为襄王的九皇子苏循。  “襄王可有看到十六皇子?”她开口,嗓音是那般涩哑。不由地苦笑,此生都不曾这么狼狈过。  “你在找子繁?”  子繁,是苏衍的表字,恐怕只有关系匪浅的人才会如此唤。  襄王垂了眼,稳直了她,抿唇道:“他或许在太液池。”  轰!灵台似一瞬间被点拨通,是呢,太液池,她怎就漏了这处?  才过年末,天气依旧严寒。太液池上起了一层薄雾,缥缥缈缈,衬着沉沉的夜色显的异常诡秘。  她将手拢在嘴边,大声呼唤。诡秘的雾色中无人回应。突然,黑油油的湖面浮起个物什。她探手想要捞起,手刚伸出却被另一只宽大的手阻止住。  “我来。”他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待他将那放到她手心,瞬时如雷击身,这是一只珍珠绣花鞋,初见那日她落下的。后被苏衍偷偷收藏,她还在他寝宫里见过。  她起身,不料被襄王拉住手腕,“你要做什么?”  她回过头,琥珀色的眸里几分迷茫,几分坚定。  “他在湖里面。”  “我们去叫人来。”他死死地拽着她。  “来不及了。”她甩开他的手。  “你疯了,难道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襄王的低吼隐没在那“哗啦”溅起的水花里。  湖水冷得彻骨,她刚凫下时差些抽筋。幽蓝的湖底,划过她美人鱼般的游影,游向那逐渐沉下的身影。苏衍撑开双臂随波逐流,一头乌发散在水中犹如水草。紧闭的双眼,修长的睫毛被水拂得轻颤,脆弱的像个婴儿。  她的手缠住他的腰,捧起他的脸。这样难得俊美的一张脸,深眠于此,就好似沉睡于深海的鲛人。还有这似剑的薄唇,淡笑时抿紧时,都很好看。不多想,她凑了上去,唇贴上他的薄唇,一股冰凉的触感,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她试图撬开他的嘴渡气,无奈却没什么经验,左右撬不开。最后气得她想狠狠咬住他的唇,却在这时,那双紧闭的眼猛地睁开。  她惊的一怔,欲退离他唇,他却搂住她,狠狠吻了起来,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涉取她的芬芳。他的舌在她口中横冲直撞,搅得她丁香小舌又麻又痛。  她想推开,但只是片刻,他已又陷入昏迷,慢慢退离了。  薄雾袅袅的湖面死一般平静,襄王蹬在湖边,眉峰微敛,他从见过这样的女子。那清冷的声音,那坚定的眼神。  境面的湖突兀浮起两个黑影。襄王急急喊道:“快上来!”  彼时夜黑沉,无一丝星光月影。苏衍庞大的身躯靠在孟箬怀里,眼死死的闭着。她抱紧他的头,柔滑如樱的纤指轻轻抚着他的面容,似捧着指间沙,湿漉漉的发缕上滴着水珠。  “阿衍,不准死!听好了,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一遍一遍,她不知重复念了多少遍“你还有我”。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她与他,相依为命。  苏循有些轻怔,那个清冷的嗓音竟然带些许哽咽。  “我来吧,得送子繁去太医院。”襄王苏循低沉开口,伸出手欲接过重度昏迷的苏衍。  太液池距太医院并不远,可她却觉得这条路异常漫长。中间似走了半截生死,一世光阴。  终于将苏衍放到太医院的榻上。她松了半口气,抬眸对襄王道:“谢谢你,襄王爷。”  “子繁没事就好。”  屋里的火炉升的旺,苏衍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等了许久,也没见有太医来,她有些急,结果小太监禀报十九皇子抱恙,皇后将所有太医都招去了和景宫。  “你在这照看子繁,和景宫,本王去。”苏循按她坐下,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息。  意料之内,苏循没能请回半个太医,大家忙着照顾十九皇子,尽管人多得手砸,但若天之骄子康复,在者都有功嘛。哪还有空管其它?  轰!又是一记命运的耳光狠狠甩在脸上。阿衍无人医治,眼见着他已发高烧,身体滚烫到不行。常人发烧都会胡言乱语,可苏衍却抿紧了唇,一声不吭,好似死死撑着,丝毫不肯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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