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来历

一群孩子帮着搬家，打扫净了铺上厚厚的稻草，小胖子从家里拿来一床旧被子，芽儿暗道开当铺的就是有钱，此时的被子可是大家当，穷的农户一家几口盖一床被子。　　　　牟娃找来个小泥炉和口破锅，九斤拿了个破碗和破木桶，芽儿见大伙出人又出力，自个不意思下看不过去，跑铺子里趁小五不注意抓了两把粮送了去。　　　　回家跟贾氏又要了两文钱跟张屠夫饶了半天舌，买了两根猪尾巴过去，没办法，自个注定是要当老大的人，不出点血怎么让大家信服呢！　　　　小乞丐兄妹俩逃荒多日饭都吃不饱，还能吃上肉？见芽儿提的猪尾巴馋的直流口水，牟娃和九斤喉咙里也是咕噜咕噜的，芽儿暗自得意，还是姐能摸着你们的脉门吧，煮了一人喝口汤，吃了截猪尾巴，把最大的一截留给小胖子，谁让他的贡献最大呢，给小乞丐暖了锅，叮嘱早些睡几人散了去。　　　　小胖子瞧着帕子里的那截猪尾巴感动的直落泪，牟娃说：“老大知道你去不了特意留给你的，咱们兄弟……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芽儿回家时正好吃晚饭，狼吞虎咽的吃了碗饭，倒炕上呼呼大睡起来，贾氏摇摇头道：“怎么生了个傻大姐”，热水里浸了巾子给她擦了手脸脚塞进被窝里。　　　　叮叮叮，一阵牛铃响，芽儿伸伸懒腰起了床，见日头已升到半空中，忙洗漱了，贾氏见她起床说道：“锅里有给你留的饭，大姐给你热着呢，快去吃了”　　芽儿见锅里满澄澄的一碗大米饭，边上还有一小碗卤肉片，见大姐咽了下口水，想自个昨日开了荤了，夹了塞大姐口里。　　　　大姐被塞的满口肉，瞧四妹不眨眼的盯着她，眼泪溢出了眼眶，嚼了嚼咽下去，觉得这肉甚是美味。　　　　芽儿扒了半碗饭，趁大姐不注意包了半碗饭进帕子。　　　　临出门贾氏问道：“卤肉可好吃？那是你爹昨个请张记粮行的管事吃饭带回来的剩菜”，芽儿喊道：“好吃！”，一溜烟的跑了。　　　　小乞丐叫杨成，他妹妹叫杨倩，从资阳县逃荒而来，资阳隶属于金阳府，年前遭了雪灾，芽儿听叔启贤说过，杨成说起那起雪灾痛哭不已，说是百年不遇，冻死冻伤无数，压倒房舍屋子无数，活下来的托儿带女的逃出来。　　　　说起朝廷的赈灾粮更是愤愤不平，赈灾粮是霉变的，根本不能吃，县太爷还道朝廷发下来的就是这种的，他爹本是秀才略有家财，奈何再多的家财买不来粮食，他爷奶就是饿死了，爹娘无法带了他们出来，路上却丢了命。　　　　芽儿几人跟着落了泪，杨倩睁着大眼，泪水冲走脸上的黑泥，留下两道浅白的沟，空洞的看着远方，静静的听她哥哥说话。　　……　　芽儿绷着脸，背着小手，度着步子进了粮铺，小五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四小姐活脱脱一副东家的样子”　　　　芽儿不理他，只度着步子往柜台后头瞅瞅，翻了几页账本道:“小五，你这账记的不对啊！”，小五惊道:“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三两步跑到柜台里，盯着账本直瞧。　　　　芽儿避了出来道:“第十三页那个壹是不是写错了？”，手伸后去，退到两筐跟前，飞速的抓了两把粮塞到荷包里。　　　　小五手下不停的翻动账本，不知芽儿说的是哪，叔启贤背着手走进铺子里，问道:“小五，咋啦？”　　　　芽儿手一颤，差点把荷包掉地上，抓紧了塞袖子里，忙道:“第十三页的那个壹写错了”　　　　叔启贤瞄了眼女儿，翻到十三页，笑笑道:“是错了，小五是这样写的”，手把手的教了起来，铺子里只小五一个伙计，他还要忙着收粮、收账，账目不清怎么行。　　　　芽儿舒口气，趴到柜台前看她爹写字，叔启贤忽的抬起头问道:“芽儿，你咋认识这个字的？”　　　　心里咯噔一下，挠挠头道:“成日的翻爹的账本子不是白翻的”　　　　叔启贤点点头，“爹，我去玩去了”，夺门而出。　　　　叔启贤翻了整个账本，见再没错处才放手，环视铺子里一周，眼盯住一个芽儿刚站过的地方不放。　　　　小五顺着他的眼看过去，见地上躺着两粒米，立刻脸红道:“东家，是卖粮的时候掉出来的”　　　　“嗯”，叔启贤随口应道，已到了两粒米跟前，挽了袖，捏起一粒米，放在嘴边吹吹，又放在衣裳上蹭蹭，小心翼翼的放在米筐里，另一粒如是。　　　　“大米是精贵东西，看好了，一粒也不能糟践”，小五点头哈腰的把叔启贤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