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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辉堂的小子们背着筐卖卤味,手头宽裕,吃的自然不一样,羡煞西四街别的娃,纷纷要求加入,木器铺的江子也来入伙,芽儿分配给两个任务,一是做个存钱的家什,钱越来越多,装枕头里会露馅,二是自家铺子里的斗怎么改造看不出痕迹还能多装粮,等她爹收了铺子装门板的时候把斗偷出去,数给江子二十个大钱。    江子原把他爹哄好的做白工,不想还有钱,去酒肆里打了二斤好酒往家去。    赶着叔家为开铺子把斗送了过来,叔启贤只觉得斗轻了些,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只当自己多心。    江子送来个半尺高的黑漆漆的六棱盒子,盒盖上刻满如意纹,盒身的颜色和盒盖不太一样,且用的木料也不一样,次上好多,打开一看,里头用竹片插了七八十个小孔,如蜂窝状,换了小额银票塞进去,盒盖轻轻一合,外头是只小铜锁,锁好把钥匙装荷包里,塞在衣柜的下头,趴在地上左瞅瞅右瞅瞅,直推到墙根瞧不见了才放心。    江子爹手够巧的,二十文怕买不来这样的东西,又给了江子五十文。    江子只能算做过了两道关,还有一道九审,江子点点头道自己会努力争取。    一旁的大满着了急爆料道:“老大,我又看见你三姐在河边帮别人洗衣裳”,娘说老大是后娘生的,和前头的三个姐姐不是一个肚皮,隔着心,自己来爆料老大定会收了他。    三姐帮人洗衣裳,帮谁?难道三姐也有看上的,摇摇头,不能、不能,三姐才十一岁,差了牟娃去打听。    大满以为芽儿不信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你在护城桥上摔了头,你三姐就在桥下洗衣裳,当没看见似的跑了”    噢,还有这出,三姐妹对前芽儿和她娘积怨已深,要是她她也不救,咳了一声道:“你就当你看错了,再不要说给别人就行”,大满摸摸头想老大说的都对,可他已经说给他娘了怎么办?    牟娃回来报“有西四街刘家的衣裳,东三街徐家的衣裳,槐花巷马家的衣裳,十件衣裳三文钱”    敢情是三姐为了赚钱帮别人洗衣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芽儿一出门被几个娃围上来,簇拥着她往街市上转转,西城区靠近城门的地方有个马市,贩一些马匹、牛之类的大牲口,也有西边运来的羊,前次的奶羊就是在这里买的,人还未到,听到阵阵马匹的嘶鸣声和牛的哞哞声,马蹄纷踏,刺鼻的骚臭味扑面而来。    马市多的是马匹,马匹在西头,少数的牛、驴、骡子在东头,西头这边多是穿着体面的人,偶见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东头多是农人和有小作坊的商人。    芽儿直往西头去,趴在简易的木栅栏外头,马尾巴扫着脸,扫的她心急火燎的,啥时候也能有匹宝马骑骑。    马贩子见她几人趴在木栅栏上,吼道:“娃儿们,该上哪玩上哪玩去,马惊了踩了你们”    芽儿撅撅嘴,带着人继续闲逛,马市不远有个屠宰场,有在马市买来羊花几个钱在这里宰了,分割了拉回去,牛不是随便可以宰的,得有官府的文书。    一旁摆着几个肉摊子,猪肉、羊肉、少数的牛肉、马肉、驴肉,骡子肉也有卖的,五六个农家汉子抬着个宽大的木板,木板上是只牛,头上的犄角摔断,牛头血呼啦滋的,早没了生息,后头跟着一个满脸沮丧的老农人,有个胆小的娃拽拽芽儿的袖子,芽儿叫人先把他送回去。    一伙屠户呼啦围上了几个农人,只听老农哭道:“两年前买的牛娃子,指望着干活能轻省些,不想昨日跌到山沟里摔死了,将将一年啊……”    边上的人对老农投去怜悯的眼光,几个屠夫更关心的是老农的牛卖不卖,老农擦擦泪道:“卖,不卖干啥,为着买它,还拉了饥荒,能填补几个算几个”    “老丈可有里正的出的凭证?”    老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几人挨个接手看了看,合计了一番,对老丈说道:“老丈,你也不易,我们几个也不诳你,文书我们代你办了,这牛肉我们也收了,老丈是论整只还是零挂”    整只就是一整只的卖给他们,零挂就是杀出多少肉算多少,牛头下水另外给钱,老农还能落张牛皮。    老农问了价钱,屠夫道:“整只二十八文一斤,零挂的话,肉是四十五文一斤,牛头、下水十二文一斤,牛皮到皮货店能卖个一百多文”    老农看向一旁随着来的农人,都觉得整只卖划算。    屠夫得了准话,往衙门去,不多时带来三个小吏,其中一个,翻着牛身看了半天,又翻了翻牛眼,摸了摸断了的角,四蹄上下拨弄一番,点点头,在文书上签了字,另两个签了字,屠夫把他们送出去,芽儿瞧见屠夫的手伸到小吏袖子里摁了摁,一丝银光从袖口露出来。    过了称,老农得了六七两银子,带着人走了,几个屠夫利落的抬上案,开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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