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知道贾氏要回娘家,缠着要去,贾氏本不想带她去,叔启贤道:“娃好长时间不见她姥姥姥爷了,定是想见了” 芽儿心中翻翻白眼,我哪里想见她,不过是想到处转转看看风景。 等贾氏和芽儿穿戴好,叔启贤已租了牛车来,三人上车往牛家岭去。 正值热的时候,叔家几口子起个大早出门,叔启贤心疼贾氏大着肚子,雇了辆带蓬的牛车,说是个带蓬的,不过就是个光板车上装了个车架子,围着块蓝色的粗棉布,叔启贤怕贾氏颠着,取了一床旧棉被垫到车上。 拉车的老牛性情温和,行的慢,晃晃悠悠的到了城门口,叔启贤亲热的跟守城的兵士打了声招呼,牛车驶过护城桥,朝远驶去,芽儿掀了后车帘子,坐在车边上,晃着两条小腿,贾氏和叔启贤看着她的样子,相视一笑。 牛车渐渐驶远,城门、城墙、护城桥如画般嵌在碧蓝的幕布中,护城河边上一垄一垄的菜地,昔阳城里经商的人大多是农人出身,脱不了农人的本性,护城河边上的荒滩被他们收拾出来,种些菜,规整的清清楚楚,不占别家一丝地,他家的也不能被人占了分毫去,久而久之,河边满是菜地,有人明码标价的要卖出去,县衙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被抢地占地打官司的人饶的不胜其烦。 河边一片绿油油的,甚是养眼,叔家看着人口不少,却没几个可下地的,大良村离着昔阳城极近,村里就有地,虽不种菜,叔启贤也不想去凑那份热闹,只多给贾氏点银子,叫缺什么了好去买。 出了城没多久,要过一道石桥,这座桥是架在苍月河上的,苍月河的宽广不是护城河能比的,护城桥是一座木质的浮桥,而这座石桥有十几丈宽,是座常见的拱桥,这桥是附近的几个村里捐的,每次路过这桥,叔启贤都格外自豪,叔家是本地大族,捐桥的十之七八都是姓叔的。 过了桥,沿着苍月山下宽阔的车马道,车夫鞭打几下老牛,老牛四蹄发动起来,跑的飞快。 路旁的花香草香扑面而来,芽儿舒服的眯起眼,每隔一段路,车夫都会停下来给老牛塞点草料,牵到河边饮水。 太阳正当头,又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驶过树荫地就是灰扑扑的土路,常年行车,路面上被碾的硬邦邦的发亮,太阳照在人身上,似要把皮肤照裂似的,车夫取了斗笠带上,贾氏揪了芽儿进来,放下车帘。 牛家岭地位偏远,行到快晌午才到,远远瞧见不知谁家院里红似火的鸡冠花,村里正忙着收麦子,路上一个人都没,贾氏有些着急,瞧见两个在路旁的地沟里拾麦穗的小娃,给了两个子打发去贾家报信去了。 贾家没种麦子,大多是秋地,这时就比别家显得清闲的多。 朱氏身着酱色褙子,蓝色褶裙,头上插着个素银簪子,面皮红嫩、眼波流转,跟微驼着背、满面沟壑的贾福海站一块,活活一对老夫少妻,贾得章有几分不耐烦的站在朱氏身边,小舅贾得财朝她眨眨眼。 叔启贤扶着贾氏下车,拉着芽儿给二老见礼,朱氏见女儿拿的礼不甚往年,脸冷了几分,眼珠一转,心中另有一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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