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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和杨成约定好,把青儿送回家,等到半夜和牟娃三人往府衙来,牟娃探听到秦渊在后衙住着,见一屋子的灯还亮着,先朝那屋子去,掀开瓦片一瞧,秦渊正坐在桌前,屋里灯光昏暗,不知是发呆还是睡着了。    秦渊毕竟年轻,空有一腔抱负,去了资阳才知道事有多难办,顺着线索查到昔阳来,一进昔阳就被人盯上,心知要查之人定做好万全准备,一连几个月,没有丝毫进展,坐在桌前发呆,不想头上抛下一物,砸在桌子上,秦渊拿起一看,是个石青色绣着兰草的荷包,仰头看了不见有人,屋外守着的人听到动静问了句,秦渊道:“打了个瞌睡,笔掉地上了,这就睡了”,遂吹了灯。    借着月光把东西打开,看的他热血沸腾,只搞不清是谁助他,没过几日以在昔阳逗留时间不短回了京,刘大荣叫来人问了,没可疑之处才放心。    不过月余,昔阳城就换了个天,秦渊带着证据一举告倒刘大荣和资阳县令,可怜刘大荣迷迷糊糊的被下了大狱,朝廷判定和其它人犯在昔阳城内一并处决。    到了处斩刘大荣那日,满昔阳城的人要去南城墙边上的武场去瞧,武场里新摆了桌子,秦渊身着官服坐在桌案后头,桌上摆着只签筒,里头摆着五六只写着斩字的扁头签,几十个衙役围在武场周围,武场外围的人山人海,农人也不种地了,围了上来,乞丐也不要饭了,围了上来,商铺的掌柜、伙计也不做买卖了,围了上来。    叔启贤把芽儿架在脖子里来瞧个热闹,秦渊一声令下,带上来六个犯案的,跪在武场中央,中间的就是刘大荣,身着白色的囚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伤痕血迹,耷拉着个头,双手绑在背后,夹了个板子上去,上头写着“人犯刘大荣”,哪还有当初的光鲜劲。    人群里骂声一片,有几个乞丐哭倒在地,一老妪从篮子里抓了把菜叶,扔到刘大荣脸上,人群里一发不可收拾,臭鸡蛋、土疙瘩、石头子飞一般的往刘大荣脸上招呼。    一书生模样的骂道:“该,吃人不吐骨头的,遭了报应”    也有人感叹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和尚拿着钵,嘴中念念有词。    叔启贤道:“平日里坐在衙门里威风八面,如今跪在这里连我们都不如”    “他啊!是个运势不济的,倒卖了赈灾粮害死了人,若在平常,一点事没有,偏遇上个耿直的秦大人,为着治他一伙的罪跟皇上争的面红耳赤的,皇上差点杀了秦大人,要不是金禄大人保着,秦大人早没命了,皇上眼不见心不烦,命秦大人就地处决,不用押往京里了,咱这昔阳城里多少年没见过砍头的了,也难怪人山人海的来瞧热闹”    “秦家一门忠烈,是我大顺的福气”    “可不,刘大荣身后的可是李家,扳倒他可不易”    “怎也不见有人来给刘大人送行?”    “送什么行,自从他犯了案,小妾孙荷卷了府里的钱财逃了,他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回了乡下老家,一帮仆妇能卖的卖,能带走的带走,把他府里倒腾了个干净,府里一个人不剩,谁会来给他送行”    “啧啧,还真是……”    秦渊大喝一声,刽子手拿着锃亮的大刀站在案犯后头,秦渊宣读了圣旨,挨个的扔了签子下来。    刽子手手起刀落,利落的一颗皮球似的脑袋砍了下来,血溅了一地,人群里传来几声尖叫,忽的安静下来。    叔启贤赶忙伸手捂了芽儿的眼,芽儿转过头去,看见杨成拉着妹妹,已哭的泣不成声,见刘大荣和资阳县令被斩,朝着资阳方向磕了几个头,拉着妹妹走了,这些对于两个七八岁的娃来说,太沉重了些。    芽儿的头趴在叔启贤头上蹭蹭道:“爹,咱回吧”    叔启贤以为她害怕了,架着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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