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戒备森严,各国政要皆汇于此,韩沁再无能也是一国之君,你真当本相愚蠢到在天下人面前制造如此声势浩大的动乱,白白替自己添上一道阻碍么。” “还是你季嫣一碰上韩沁相关的事便失了判断,韩沁面上就算有再复杂的神情不过是一晃而过,本相如何能得出韩沁便是伪装的这一论断?若单凭此便将韩沁视为至强劲的敌手,集中精力或将对付于实力最弱一人,如此草木皆兵,耗费的还是本相自己的精力。” 这下季嫣全明白了,心中对于韩沁的隐忧也暂时放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好赵延安之于她的信任危机。 “挡于韩沁身前不过苦肉之计……”季嫣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啊,本相替你制造了多好的机会,危难关头下的舍身一救,较千万句蜜语甜言还来得蛊惑人心,如此韩沁便深信于你……”赵延安突然盯着季嫣身后的一处止住话头。 季嫣跟着回过头去,不远处的墙角有影微动,似有白衣翩袂。季嫣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定睛再一看去,墙角处果如她料想的那般平平静静,哪还有衣角尚且留存过的痕迹。 抛却那可能因眼花造成的困扰,季嫣意识到最大的麻烦还站在她的身后,她忙回过头正视赵延安不敢有丝毫懈怠,入目便是赵延安沉着的一双眸,不知看了她多久。 “你真以为本相便是那不谙世事的三岁孩童?” “嫣儿不敢。” “不敢,呵,好一个不敢。” “私通张将军,明里暗里帮着韩沁,于本相眼皮底下都能净搞些小动作。如此本相真想不明白,还有什么是你季嫣不敢的。” 来了来了,果真提及张将军了。季嫣垂下眼帘,忽然想刺他一句还有什么是你赵延安想不明白的。 “但是季嫣,还需要本相提醒吗,”赵延安没再看她,转过身一步步行往未知的黑暗,他的身影一寸寸被夜下的暗影遮挡,嗓音却一圈圈扩大至季嫣耳旁: “你敬爱的父亲的性命,可仍握于本相之手。” “你敬爱的父亲的性命……” “你敬爱的父亲……” 夜下的竹林便像张大了嘴静待吞人蚀骨的怪物,吞去赵延安的身影不说,它蛰伏在暗处,似乎贪婪地想要将不知被藏于何处的季老爷一并吞噬。 季嫣闭上眼深吸口气,心中只余一片悲凉,她好像快要记不起父亲慈爱的双目。 之后的日子里,赵延安完全将季嫣排除于他全盘的计划之外,得不到任何消息,季嫣沦为完全的被动。她闲暇时便四处祈愿,替季父谢元求了好些平安符,当然还有韩沁。 虽说不将神佛奉为绝对的信仰,无力改变时,她总要替他们做些什么才能心安。 “小姐,您怎的又替阿元求了一平安符?” 季嫣将平安符递给谢元时,谢元上下把玩,虽疑惑仍爱不释手。 “总是要戴上一个才心安。”季嫣无心同谢元讨论平安符,她忽视了谢元更显疑惑的双眼,此时更关心的是她爹爹的安危。 “阿元,你可知关押爹爹的天牢置于何处?” “关押老爷的天牢?”谢元仔细想了想,“阿元不知。” “阿元进出天牢时皆被人蒙上双眼,阿元只觉一路颠簸晃荡,确不知那天牢置于何处。” 季嫣闻言失望地蹙眉。 “小姐是担心老爷?那小姐大可不必担忧,相国大人待老爷极好,便如同对待亲人一般。老爷虽身处天牢,却是吃好喝好。小姐您知道吗,相国大人还时常同老爷唠嗑解闷……”顿了顿,谢元的目光一如见到赵延安时的晶亮,“阿元还未曾见过渊博宽厚如相国之人。” “……”季嫣也不知是该夸赞赵延安伪装的功力深厚,还是要无情将谢元的美梦敲醒。 不能与赵延安连接上,季嫣再着急也是徒劳,然掐指一算距她重生再嫁韩沁已有两个半月,季嫣终于迎来一件稍让她放松,却羞怯着不知该期待与否的事件。 上一世便是这一时间节点上,季嫣同韩沁圆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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