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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防盗比例60支持正版多谢小仙女们元瑾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桌边坐下:“我听说你曾跟着家里几位兄长读书那可认得字?”

他却仍然盯着桌上的水迹,仿佛很想回去接着画。

元瑾却语气柔和而坚定地继续问:“家里的人可都认得全?知不知道祖母、大伯母这些人?”

闻玉仿若未闻。

见他这般,元瑾轻叹一声,只得问他:“我是谁?”

薛闻玉的眼睫毛动了动终于轻声说。

“姐姐。”

好不管他是不是知道这些人总还算是认可她这个姐姐。

“昨天我们商议的事你可记得?那是什么?”元瑾问他。

薛闻玉道:“要帮你做一件事。”

见他还记得,元瑾把薛闻玉放回去让他继续画他的。把伺候薛闻玉的宋嬷嬷叫过来问话。“我一向知道闻玉心智与常人不同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您既是从小带大他的,想必他有什么情况您也清楚跟我仔细讲讲吧。”

宋嬷嬷是当初崔氏为了照顾闻玉,从厨房提起来的一个嬷嬷。人倒也朴实照顾薛闻玉这么多年,虽说不是无微不至,总也没让他受过苦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四小姐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了闻玉,但宋嬷嬷还是仔细地和她讲了起来。

“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症,但四少爷打小就显得有些不正常。时常自己坐在桌前用水画画一画就是一两个时辰。若是被人打扰四少爷还会不高兴甚至会发脾气。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调皮爱玩。”

“五岁之后,老爷就把四少爷送进家中的书房读书。但四少爷从不听先生的话,不答问题。因为行事太古怪,还受过其他几位少爷的欺负。故八岁起也不去书房了,便这样养着。”

元瑾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像这样的情况,她是知道一个人的。

前朝有位皇帝爱做木匠活,平日不理朝政,也不喜欢与人交流。但这位皇帝实则记性异常好,能巨细无遗地说出哪天他身边的太监跟他说了什么话,甚至还能完整背出他几个月前看到的一本折子。所以虽然这位皇帝从不上朝,却也能将国事料理得妥当。

闻玉……是不是也是类似的病症?

可能他还要病得严重些,毕竟在他长大的过程中,从没有人来引导照顾他。外界还总是嘲笑、欺负他,只会越病越严重。

“那他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宋嬷嬷想了想,“倒还真有,四少爷其实记性异常好,甚至也很聪明。太太有时候对管家的帐子,四少爷在旁看一眼,就知道对不对。还能一条条地再背出来。可惜了四少爷这个性子,否则还真是个天才。”

宋嬷嬷又叹息:“可这又能如何,四少爷这病,就算是真的科考进了官场,恐怕也是举步维艰。”

元瑾颔首。

她大概知道薛闻玉是什么情况了。的确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闻玉这个病想要纠正,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打算将薛闻玉的住处搬到她身边来,既免得薛锦玉欺负他,也能时刻照顾着他。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带闻玉去见老太太,让薛老太太同意闻玉一起去选。明日他们就要去定国公府叫老夫人过目了。再不去就要来不及了。

元瑾的丫头柳儿从旁边走过来:“奴婢看了四少爷的衣橱,不是短了就是旧了,要不就是些颜色花样不好看的。实在是找不出个合身的。”

元瑾道:“今儿是来不及了。不过咱们但难免得给他做两身像样的衣裳,闻玉每个月有多少月例?”

宋嬷嬷答说:“太太说,少爷吃住全在家里,所以就用不着月例。”

元瑾啧了一声,崔氏真是抠门。不过去问崔氏要钱,那是别想的,她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元瑾就同柳儿说:“你去同管采买的嬷嬷讲一声,叫她明儿下午带一匹宝蓝色的杭绸回来。”

柳儿低声问:“娘子,那买杭绸的钱怎么来?”

“从我的月例中出吧。”元瑾道。

柳儿声音更低了一些:“娘子,您一个月八钱月例,似乎,不够买一匹杭绸的料子啊……”

元瑾沉默片刻,她来了之后还不知道自己的月例。八钱银子……以前她身边的普通宫婢月例都有三两银子。她真的快被自己穷到了!

“那便不要杭绸,普通绸布可够?”

柳儿点头:“够倒是够了,不过这下来的一个月,咱们屋中恐怕都得过得紧巴巴了。”

“先这样吧。”元瑾见请安的时辰要到了,先带着闻玉出门了。

与那天去的仿江南建筑的定国公府不同,薛家是很典型的晋中建筑。薛家大院中,一条宽阔的石道穿过大院,将大院分为南北两排,一头是门楼和大门,另一头就是薛家祠堂,与大门遥相对应。元瑾带着闻玉从南院穿出来,她一路都牵着他,闻玉则握紧了元瑾的手。

“闻玉害怕吗?”元瑾问他。

薛闻玉沉默。

他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只是头一次由另一个人牵着,走在这条路上。

仿佛有什么东西就此不同了。

他不是怕,他只是不喜欢这种不确定。

“不用怕,凡事姐姐会帮你的。”元瑾也不管他是不是怕,低声安慰了他一句。

北院正堂是薛老太太的住处,跨进描金砌粉的门檐,再走过一条干净的石子甬道,就看到了正堂。薛老太太身边的徐嬷嬷将二人引入了正堂。

平日里元瑾若是这时候到的话,正堂是人影子都还没有的。今天几房人却早早地就来了,正按齿序坐在正堂上喝茶。

大房周氏身边站着的是薛云海和薛元珍。薛云海穿着件菖蒲纹直裰,身量颇长,长得倒也清俊。据说从小读书天分就极高,明年要下场乡试了,很是让周氏觉得骄傲。薛元珍今儿穿了件青织金妆花十样锦褙子,雪白月华裙,衬得她容貌秀美,精致贵气。

二房沈氏带着她的儿子薛云涛。沈氏也是书香门第的出身,据说父亲还是两榜进士,做过翰林学士。薛云涛正站在那里同两姐妹说话,长得很是俊俏,小小年纪就有几分风流相。

姜氏带着自己五岁的儿子薛云玺,云玺则还是一副白生生的包子模样,立在母亲旁边强打着精神。

四房觉得今天没他们什么事儿,除了元瑾带着闻玉来了以外,一个都没来。

元瑾正好带着闻玉坐在姜氏旁边,姜氏是个极聪明,又八面玲珑的人,笑着看薛闻玉:“今儿闻玉也来给祖母请安啊?”

薛闻玉自然是喝他的茶,也不看人。

元瑾就道:“三伯母莫见怪,他不爱说话。”

四房这个傻儿子,大家都有所耳闻,姜氏倒不见怪。她只是有些好奇,薛元瑾带薛闻玉过来做什么。

而薛元钰已经看到元瑾带着她的傻弟弟,笑了笑说:“四姐怎的,带者傻子来,是想让他也去试试不成?”

薛元珊轻轻拉了妹妹一把,低斥道:“这个时候,你说这些干什么!”

平日跟四房斗斗嘴取笑就算了,现在要紧的是选定国公府世子的事,而不是四房这个傻儿子。她这妹妹一向不知轻重,不分场合,让人头疼。

薛元钰却不满姐姐说她:“你以前还不是如此,说我做什么。”

沈氏回头瞪了两个女儿一眼:“老太太就要出来了,你们给我安静些!”

养两个女儿真是叫人头疼,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两个女儿均有些委屈,回过头去不说话了。

果然不过片刻,薛老太太就叫扶着出来了,一见竟这么多人等着,就说:“怎的都来了?”

周氏笑道:“这不是还想跟娘了解清楚一些,明天也好有个应对,毕竟是这样一件大事,咱们也不敢马虎了。”

薛老太太点头,对大儿媳的态度很满意:“有准备便是最好。”她坐了下来,先将薛云海叫到跟前,仔细问过之后,十分满意他的准备和应答。

周氏见儿子被夸,也是暗暗得意。其实在她心里,觉得二房、三房的那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自己儿子的。再说女儿薛元珍也出挑,虽说上次去定国公府上时,秦氏夸的是四房那个小嫡女。但毕竟也只是庶房而已。

便是觉得薛元海入选的机会最大,所以昨晚沈氏连夜找她商量过了,两人决定先联手先挤出去一个再说,免得被别人抢了先。

她与沈氏对看了一眼,沈氏便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说:“娘,我觉得这次去应选,云玺恐怕是不合适的。”

姜氏听到这里,笑容渐收。她跟大房、二房的出身不同,她出身商贾之家,平日跟这两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妯娌就是交人不交心。没想到沈氏突然来这一出,她一看周氏静静喝茶不说话,便知道两个人这是合伙了。

“二嫂何以这么说?我云玺年岁是够的,没理由不去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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