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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干嘛啊,我还没看呢?”司阙看到我烧了信,有点不高兴。  “有什么好看的。”我起身走到储物柜,一件一件翻看着我的物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师父,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父了?刚想反驳,转念一想,算了算了,反正和他从来就说不清。  司阙走过来,疑惑地望着火炉:“莫不是为了徐夫人的事?”  “你知道徐夫人”  司阙点了点头。  “那你也知道岳冕请我去为徐夫人诊断的事了?”  “不不不,这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听说过这个徐夫人。她原下先本是一名侍妾。北源太冷了,本身就不利于妇女生育,没想到她却幸运地生了一个儿子,灵族族长一喜之下就将她封为了徐夫人了。”  “你怎么有闲心知道这么多”我狐疑地望着他。这小子一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对我死缠烂打,按理说这种事情他应该不关心才对。  司阙一脸无奈:“你不知道,这帝宫之外除了雪还是雪,我出去的时候连根鸟毛都没看见过。我嫌无聊,就时常打发下人给我讲一下外面的新鲜事,这才知道徐夫人的事。”  “那徐夫人怎么了?”  “说来也怪,按理说那徐夫人有了一个聪明的儿子,以后的日子应该好过才对。可不久之前,不知道为什么,那徐夫人一夜之间就疯了。整天哭闹,口口声声说着石头要害死她。御医看了以后,写了方子,也开了药,但是一直都没用。这几天好像闹得更凶了。”  “石头什么石头”  “不知道,没人知道是什么石头,大概是真的疯了吧。不过你不是为灵族族长治病而来的吗?这种事情怎么也轮到你身上了”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想了半晌,难不成这是一场测验他们想通过此来选拔出真正有能力挽救灵族族长的人。毕竟这事事关一族之首,为了防止鱼龙混杂,再进行一次筛选也是可能的。  说的好听,叫请我们去诊断,说的实在点,就是考验。  师父,你给我安排的差事,着实复杂。这还没见着族长,就有这么多复杂的事。看来只有先治好这个徐夫人,我才能继续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任务。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要同那些此时在帝宫内跃跃欲试的高手同台竞技了。  说真的,我活了几百年,最不擅长的,就是比赛。  “没事的话,今日就到这里吧。我还得为三日后做准备。”一想到那些摩拳擦掌的人,我有点头大。倒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我真的不太喜欢这种方式。  司阙拍了拍胸脯,颇为豪爽的说:“没事师父,到时候谁要是和你过不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有我在,你肯定不会受欺负的。”  这小子还真是想多了,大概是以为我怕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被人家给欺负了。懒得跟他解释,我唤来了阿樱。  “阿樱,送司阙少主回去。”  “是。”阿樱也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手里捧着一束红艳的花就进来了,一蹦一跳的,甚是欢快。司阙看着阿樱进来,皱了皱眉,欲言又止,还是跟随阿樱出去了。  室内飘着淡淡的花香气味。  我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在下雪。阿樱一身鹅黄,走在司阙的前面,撑着一把油伞,司阙撑着一把红梅点缀的青伞,在后面缓缓而行。翠绿的树梢不时落下散雪,大风吹过,司阙修长的背影挺拔,黑发也轻轻扬起。  这样行走的司阙,背影显得格外认真。  我想起一路上,司阙虽然是有点嘴欠,但他的心地不坏,而且,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得出他是一个有所牵挂的人。他的心,是热的。可是如今的世道,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单纯之人。他的父皇不能护他一世周全,他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  如果可能,我倒是真的想把他引荐给师父,让师父亲自教他。  不对不对,我怎么想的这么多。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自从那日司阙离开后,这雪就一直没停过,我也就一直待在房内没出去。转眼三日已过,一大清早的岳冕就派人过来。我洗漱完毕,带上阿樱,跟着他们进了王宫。  灵族王宫就是不同凡响,越往中心地带走,就能感觉到越暖和。穿过郁郁葱葱的花园,在长得离谱的走廊上走了很久,四周已是朱墙碧瓦,庭院深深。在走完一段由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后,我们终于是到了目的地,徐夫人居住的宫殿—昭华殿。  殿外早已有人在等候,将我们一行人引至偏殿。昭华殿内冷清寂静,这偏殿内却已是坐满了人,岳冕坐在正堂之上,穿一身紫袍,腰系白玉,长发紧束,沉静而又冷峻。紧挨着他坐着的,是一个娴静的女子,妆容精致,黑发挽起一半,头戴玉簪,一身白衣胜雪,超然脱俗。岳冕见我进来了,就派人将我引到他旁边的另一个位置上,我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坐下来后,陆续还有人在不断进来。我打量着下面坐着的人,大部分都是门阀子弟,言谈间尽显阔绰与豪气,按司阙的话说,都是一群败家子。目光转了一圈,能引起我注意的,只有三人。  一妇女,一孩童,还有一位青年。  那中年妇女身形瘦削,一身白袍,脸色惨白,长发披肩,左手一直握着一颗诡异的珠子,一直闭着眼睛。而那孩童,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齐耳的短发,异常美丽的眼睛眨巴不停,叫人好生怜惜。至于那孩童旁边的青年,就更为神秘了。身材修长,一身黑袍,背负一柄长剑,两手交叉置于胸前,逆光而立,长发扬起,头低垂,看不清长相,也是个沉默的主。看来他与那娃娃应该是一起来的,那娃娃甚是活泼,一直黏他。阿樱站在我旁边,看着那小姑娘,笑得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人来齐了,岳冕站了起来,谦和地向大家一一介绍。  “诸位,感谢大家不远万里齐聚灵族帝宫。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住在这偏殿旁的是身患奇病的徐夫人,家父的爱妃。为此,家父已经数月不曾合眼。奈何家父年事已高,宫中尚有繁忙的事务要处理,实在是分身乏术。今日特命家妹及我前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如若能治好徐夫人的病,我们灵族必定会呈上珍贵的宝物来作为答谢。”  听完这番话,下面的许多人已是按捺不住,言辞激昂,纷纷扬言要报答岳冕的信任,万死不辞。  看到瞬间被点燃的气氛,我也是呆了。看来这岳冕是真的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一群人给哄过去了。如此看来,这灵族族长果真是病得很严重,这些人怕是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族长病重一事。  “这是小妹,岳凌。”  岳凌站了起来,朝大家点了点头。  “大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时间仓促,徐夫人病情危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接下来,就靠大家了。只要明确说出病因,并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必有重赏。”  他的话刚说完,下面就有一群人挺身而出。如此,倒显得正在悠哉喝茶的我是一个多余的人。  第一个进去问诊的,是一个身形挺拔,颇为豪爽的壮汉,听口音,似乎是北源的人。刚开始大家都还耐心的等着他就诊完,可过了一会儿,没见着他出来,似乎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前去正殿,透着窗户,向了解病情的丫鬟打探情况。都说那徐夫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为此,不时有人使出绚烂华丽的法术,对着天空鬼哭狼嚎,捶胸顿足,似乎真是有通天的本领,在向徐夫人打抱不平。这要是让司阙看见了,非得笑掉他的大牙不可。  阿樱看见外面热闹的人群,在旁边急得直跺脚,绝望地看着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还是很满意岳冕的安排的。这样一来,搞不好他们一激动,就救好了徐夫人,我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我对什么灵族珍宝完全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少生事端。  余光一瞥,我发现那黑袍青年带着那小娃,也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还有那妇女,就像刚开始来的时候一样,不曾动过丝毫。我看着那妇女,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岳冕和岳凌作为东道主,不得已要出去听那些人的高谈阔论,转眼间,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几个人。只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浓烈。  我抬头望着那妇女,发现那青年也在疑惑地望着她,看来他也是发现了不对劲。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像是坠入死气弥漫的冰窖,没有生机,死气沉沉。  不对,我放下了茶杯,不动声色地盯着那妇女。  窗外天色阴暗,大雪仍自下着,一阵阴风穿堂刮过,我的鼻尖掠过一丝生冷的气息。  一瞬间,我知道那种怪异感觉的由来了。  眼前的这个妇女,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只是一个傀儡!  可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她明明还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突然之间魂魄就不见了?  那她的魂魄去了哪里?  不及思考,隔壁正殿里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不好!”那男子和我同时脱口而出。  看来他们正殿内遇到了麻烦,而且很可能与眼前的这具诡异的傀儡有关。  “你就在这里看着这具傀儡,这人应该有问题,我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我对着那男子说。  那男子保持着沉默,随即点了点头。这人应该有几分本领,要不然就一个娃娃和几个如同阿樱般的侍女,我是绝对不放心把这具傀儡扔在这里的。  我虽与那徐夫人不曾有过丝毫交情,但念及一直以来岳冕的悉心照顾,此事断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刚到庭院门口,就看见许多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下,全都是刚才那群义愤填膺的人,虽是狼狈了一点,还好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我环顾一周,却没见岳冕岳凌。没理这些狼狈的人,我往房间内飞掠过去。刚到正门口,就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直直破门而出,紧接着另一道紫色身影也迅疾掠过,俨然正是岳冕岳凌兄妹二人。刚刚出来的二人均脸色极差,显然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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