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为何会给我写信? 我这才想起来,司阙之前同我说过,岳峰跟在我们的队伍中没过几日,身体情况就好多了。他怕引来麻烦,就自己一人走了,也没同我们告别。 信中所述,大意是岳峰已平安到达灵族,对救助之恩感激不尽,如若以后遇难,他必倾力相助。 我算算时间,他一个带伤之躯,能十日左右回到灵族,也算颇为迅速了,如此看来,他的伤的确是已无大碍。 本是萍水相逢,他还能如此大费周章地写信送过来,也是个颇具性情的人。 说起萍水相逢,我不由得想起了云诏,那日我们在北冥渊九死一生,也不知道最后他拿到了那东西没有。他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救我,我却不能像岳峰一样知恩图报。但天下之大,我又去哪里找已失踪了几万年的遁罂门? 画青凑了过来,将信抢了过去,看完了不住赞叹:“啧啧啧,不是我说,唐九凰你怎么认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罢了。” 画青看完,将信丢给我:“没意思,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子来勾搭你来着。”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一些有意义的事?” “这事怎么就没意义了,这事意义可大着呢。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还说这事没意义 。” 我:“......” 我决定不同画青讨论这个问题了,否则迟早一日我会被她的话噎死。 “九凰,九凰,你在干嘛?我来向你认错了,你得罩着我,不然我以后怎么在天机阁混下去。”门外突然传来司阙的大喊大叫。 不好,是司阙来了。我看见画青阴气阵阵的脸,立马按住了她。 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时候来。 司阙一进门,就看到了我按住的画青,顿时也变了脸色。随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坐在离画青最远的椅子上。 “你有什么事?”我问司阙。 司阙瞥了画青一眼,对我说:“我没事,我就是闲得无聊来看看你。” 看着这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我只觉房间内尴尬异常,一时胸闷。突然我心生一计,便对这二人道:“青荒城内有家戏楼我很喜欢,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戏,吃些点心如何?” 果然,画青与司阙都默不作声。 很好,很好,你们都不去才最好,我一个人逍遥又自在。我喜不自胜地说:“那好,既然你们都不去,那我就一人去了。你们随意喝茶,我走了。” 我如临大赦,顿时就快步走了出去。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好好看一出戏,可没想到还没走出天机阁,这二人就追了上来,都说见我一人太孤单,想陪我一起去。 我:“......” 我孤单个鬼。 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两尊阎罗带在身边去听戏。 好在这二人除了冷眼相对,也没起什么口舌之争。我挑了个高处的位子,坐在他二人中间。楼下戏台上正是我最以往爱看的《隐云祝》,我打起兴致看了半晌,却越发看不下去,只好一味地向嘴里塞东西。司阙与画青皆是冷眼看向戏台,桌上的点心未动分毫,最后竟是我一个人吃完了桌上三碟点心,外加一碟瓜子。戏还没看完,我就撑得不行,连一杯茶水都喝不下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看不下去的原因,竟是我饿了。 戏看不下去了,点心也吃完了,我只好心不在焉地继续看着下面的戏台。 “你们知道吗,还有几日,就是天族末生皇子的定亲之日了。” 我突然听见旁边桌上三五个男子之间的谈话。 “这末生皇子不小了,也是该定亲了。你是从哪儿听见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一个兄弟在灵族里面当差的,说是这几日天族内就在张罗这事呢,请帖都写好了,这几日就要发出去。我听说啊,这次定亲的排场可大着呢,连青荒城的城主都得去。你想想,这三族之内,怎么着也有几百来号城主吧。” 众人一听纷纷咂舌。 “这阵仗,了不得了不得。对了,这次与末生皇子定亲的,莫不是那长老祝宇的孙女,祝棋?” “废话,这四海之内,能如此风光地与末生皇子定亲的人,不是她还能是谁!都说这祝棋是个绝世美女,知书达理,当真是天下第一的窈窕淑女,让人见之忘俗。哎,可惜了,我这辈子,怕都是没机会见着这绝色了。” “就你那熊样,别说祝棋了,还是回家抱抱嫂子吧。” 听闻此话,那桌上的几人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我只觉这笑声刺耳,只好放弃了继续听下去,唤来小二再沏一壶热茶。 如若那人所说的皆为实话,那天机阁必然在受邀之列。眼下师父闭关,天机阁内能代替师父去赴宴的,也只有木风长老和我了。我向来对这些宴会之事不感兴趣,到时候再装个病,把木风长老哄去就是。 这定亲的二人,我恰好都曾有过一面之缘。祝棋的确如那人所描绘的那样,绝色出尘,看起来温婉有礼,是个不可多见的美女。至于那末生皇子,我倒是不太记得他的相貌。我见着他那日正好是青荒城的烟灯节,我在集市上正逛得起兴,突然听见人群中一阵骚动。我凑近了看,就见一个公子哥高高地坐在马上,着一身白袍,身形挺拔,玉冠束发,两条簪带垂至腰间。我离得太远,再加上悬在高处的灯笼十分晃眼,我一时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一见着他,众多女子就癫狂着追了上去,到把我惊着了。隐约中听见人们讨论起这位公子哥,说这位就是天族的末生皇子。 我看了看被一众女子环绕的末生,暗暗咂舌,随即离了喧嚷的人群,到底是没看清他的脸。不过看那群女子争先恐后的模样,这末生皇子生得应该是很不错的,与那祝棋也是郎才女貌,天设一对。 不知不觉,茶水又凉了,戏台上的《隐云祝》已将近尾声,我却浑然不知。 我叹了一声,难得有一次看戏我看得如此不用心,这都是拜画青与司阙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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