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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时候是傍晚时分,绘丽的彩霞扑满天空,染成一片耀眼的明红。隐约只记得一双白嫩年轻女子的手抱着一台老旧的德国相机,对着他们说,我们来试试用民国时代相机拍出的照片是怎样的吧。一切细节似乎都模糊了,只记得当时那把声音,很温柔,女子手指尖上涂的指甲油宛如玫瑰般色泽艳丽,很鲜美。    ----灵魂相机    夕阳西下,天幕被熏染成一片暗黄,路过的行人如果抬头,隐约可以看到极亮的几颗星辰的身影。    在马路边上的菜市场外围,耸立着一栋八层楼高的破旧小楼房,因为距离菜市场极近,有时候出入口还会被些小摊贩拿来摆摆摊,卖些蔬菜水果的,乱哄哄的垃圾成堆,跟物业投诉基本也没什么效果。    因为小楼房年代久远又是矮楼层,便没有安装电梯,有能力的都搬走了,剩下的住户,也只能锻炼身体上下爬了。    在这间狭窄又稍显破旧的公寓里,云衣穿着单薄廉价的红色格子尼龙睡衣,整个人躺在客厅中看起来最鲜亮的森林风布艺沙发上,她水润的杏仁眼呆呆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新闻。    这是起财经新闻,容貌端正的主持人正在介绍沈氏集团跟政府的土地开发合作的剪裁过程。    最出彩的,要论站在主席台上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进到剪彩的男子。    他带着副金丝框眼镜,阳光下肤色白的几乎透明,俊雅的五官有着极为优美的轮廓,而眼角眉梢似乎带着股不经意的疏冷,那模样,有种无法明言的清雅淡逸。    从台上下来,他身上穿的那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整个人挺拔修长,走起路来极为有气势。身边围着几位男性助理,看起来也是端正俊朗,但跟男子比起来,总是差了些。    云衣舒展了下身子,整个人往沙发里滚了滚,目光留恋的看着男子,从那显得尤为冷峻的俊美脸孔,到抿着的薄唇,真想亲亲,她想。    做梦也好,眉目间泛着冷意的沈师兄,真让人着迷。    如果可以让师兄知道她这么个人,那该多好,明知道自己纯粹的白日做梦,但是云衣还是忍不住,对着新闻上播放的男子发呆。    心里又酸又涩的,还有一种妄想的甜蜜,明明,师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沈师兄在自己刚刚毕业时候,就结婚了,自己也就只能偶尔看到新闻节目中的他,想念罢了。    云衣把这个新闻录下来,打算把男子的画面定格下后当作照片洗出来,然后帖在房间的床头。    明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痴汉的有些变态,但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 。    突然,铁门被什么东西大力撞了下,发出砰砰的巨大响声。    云衣停下在沙发上乱滚的动作,眨了眨水润的杏眼,盯着生锈的铁门好一会,穿上拖鞋打算去看看。    打开门,灌堂风顺着行走的路线从身上吹拂过,云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空旷的走廊上铺满灰尘的照明灯一闪一闪的,在隔着铁门不远处,滚着个红色的皮球。    不用想也知道,刚刚那声是皮球撞击铁门发出的,是隔壁邻居那个小男孩嘛,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玩皮球。    在心里嘀咕几句,云衣也没多想,顺手把铁门关上。    挂在门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云衣没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穿着运动服,胸口沾满鲜血的小男孩,正蹲在铁门边,目光阴森森的看着她。    房间内,新闻联播还在继续,已经把想要的沈师兄录下来了,对后面的车祸现场的新闻瞄了眼,那冲突的火光以及主持人正经的报着死亡人数的脸孔,云衣看着有点怕,拿起遥控器便把电视关了。    看了眼放在大厅窗边木桌上的坐钟,那是个古旧的东西,老红木做成精致的小阁楼形状,十二指针用大写的阿拉伯文,两旁的小圆柱镌刻漂亮的古罗马式花纹,外门可以开关的玻璃面被云衣擦的很亮,有种沉淀了光影的透彻感。    已经差不多要十点多了,云衣在心里嘀咕着,明明是盛夏,但老房子晚上总算冷的很快。    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天上的星星明亮,云衣看了眼便打算收了衣服后去睡觉,明天经济人约了九点多要去面试一个演侍女的小角色,她要提前过去准备。    一手拿着收好的衣服,云衣把客厅的灯关了,踩着粉红色兔子头的拖鞋进了卧室,把衣服随意的放在床上,起身做到梳妆台前,望着这张脸颊丰满的鹅蛋型脸孔,云衣拍了拍从抽屉里拿了张补水的面膜便敷上。    明天要去试镜总需要个良好的状态的,慢慢叠着衣服,云衣想着明天的试镜,红润的嘴角露出苦笑,没想到她有天会沦落到为了一个简单的路人角色这么忐忑不安的地方。    以前她爸爸在的时候,这种角色叫她来演,她根本是不肖一顾的,但当她爸爸破产失踪后,留下的债务压的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能抵押出去的抵押了,能卖的也卖,剩下的债务她也只能赚钱慢慢还了。    正常的工作根本满足不了她需要快速赚钱还债,经人介绍她进了演艺圈开始跑套龙头演些小角色,然后可能是她表现不错,公司签了她给了个经纪人。    她现在能接的角色也比以前跑龙套高级些了,虽然很不稳定,有时候一连几个礼拜都没有角色,但总算比别的工作来钱快多了。    她想,比起以前被人追债的日子,她该满足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后云衣总隐约觉得左脚疼,那疼很轻微,刚开始没注意,直到套上从柜子里拿出的高跟鞋走路云衣才发现不对劲的。    云衣坐在门沿上把鞋脱下来,摸着脚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青紫了一块,她回想了下也没发现昨天晚上有撞到什么东西。    没办法高跟鞋是不能穿了,云衣从鞋柜了翻了下找出一对稍微有点弧度的软白布鞋,穿上走了几步发现不会碰到那块青紫,总算松了口气,看了下手表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了钥匙出门。    试镜的地点安排在市中心的一栋三百多米高多达69层的摩天大厦内,从红色的士下来,云衣抬头看着这栋在阳光下渲染着灰蓝色泽的大厦,心里隐隐有股期待。    是的,她心心念念的师兄就是这栋大厦的大股东之一,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可以看到他一眼,她都是欢喜的。    明知道自己这种期待几乎可笑,但人总要有点幻想不是嘛,要不然这种只剩下还债的日子,可怕灰暗的每天过的就像行尸走肉。    云衣付了钱从大厦的石阶一步步上去,门口屹立着两只高大的石狮子,进门,宽敞装修典雅的大厅站着穿制服的前台小姐。    妆容淡雅笑容甜美,示意云衣出示出入证明。    云衣打开手上拿着的小黑包,从里面拿了贴着她证件照的出入证,这个还是签约的时候经纪人带她办的。    刚刚刷卡进门,云衣便跟带着几名助理手捧文件的男子擦身而过了,他走的很急,扑面而来的风带着股木质香水的冷冽气息,那味道其实很淡,但云衣就闻到了。    她抓紧了手里的小黑包,微微抬了下头,只看到男子白皙冷峻的半面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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