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睡睡”是什么？倾雪还没弄清楚情况，被巡捕追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被救孩子的母亲也赶了过来，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孩子离开了。　　“喔~”夜空中传来一声宏大的鸡鸣，三声鸡鸣过后，妖市便要歇市，留给倾雪的时间并不多。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传说中的当铺——聚魂馆。　　“请问贵客有什么需要？”形容枯槁，有齿无唇，脸上罩着轻纱，当铺掌柜是一个声音沙哑的独眼老妇。　　“我……想典当这个……”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妖怪做生意，倾雪不免有些紧张。　　“如果不是断了，这倒是个值得收藏的小玩意，可惜如今一文不值。”掌柜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端详着倾雪手中的断笛，又用她纤长如枯枝一般的的指甲搔了几下头。突然问道：“或许，我们可以谈些其他的交易，比如——放弃你对那个死去女人的承诺如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能放弃，我又何须来这里？”倾雪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心中暗自讶异为何一个久居异界的妖婆，竟然通晓如此多的人间私密。　　“那……我想要与你同行女孩身上的那封信！一封信而已，在这人不如狗的乱世，对你来说，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不如让给我，我出十仙玉，也可以折算成人世间的白银十两。”　　“抱歉，那是恩人留给她女儿遗物……”　　“恩人？你确定？小姑娘，我方才开的这些可都是互惠互利的好条件，是在帮你！咯咯咯……”掌柜森然一笑，一股寒意从她破损缭乱齿间喷出，直逼倾雪眉心。　　“请问掌柜，有什么代价，是我一人便可承担的？”倾雪直截了当地问道。　　“喔~”夜空中第二声鸡鸣想起。　　“以今时今日的你，老身想要的就只有这两样，这世上很多事情难以两全，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若是不愿交换就请回吧。”掌柜显得有些不耐烦。　　“笛子十两，我要了！”　　倾雪回头，发现说话的竟是方才被巡捕追赶的少年。　　“稀客……”掌柜转过身来，仅有的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冥婆，客套就免了，给我三份玄阴草，一份魔罗果，老规矩双倍价钱，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是我从你这里买走的。”少年摆手示意掌柜勿再多言，并将一个钱袋丢在柜台上，随后又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倾雪，说道：“方才谢谢你帮我收藏睡睡！”　　“睡睡？”倾雪一头雾水。　　“对，我的混沌蛋！方才那群牛鬼蛇神追得紧，我救你和时候顺便把它放在你口袋里了！”　　倾雪半信半疑地将手伸进口袋，发现果然又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除了温热的表面，仿佛还有心跳。吓得她赶紧把它掏出来，连同半只笛子递给少年。　　“混沌是上古神兽之一，有着无穷的变化潜能！这是我买的第三只混沌蛋，听说人间的父母喜欢给自己的孩子起贱名，这样孩子就会健康、好养活！所以我给它起名叫睡睡！当然，这只蛋能否孵出来还是个问题，毕竟灭绝那么久了……”少年接过混沌蛋，小心翼翼地地揣在怀里，转而又看了看倾雪的笛子，说：“这十两银权当你帮我照顾混沌的谢礼，笛子虽然残破，但想来也是你重要的随身之物，对我又无用，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可否请少侠暂时留下这笛子，再告知你的名姓与住处，等我凑够钱便去府上赎回。”倾雪还是坚持不想无故受人恩惠。　　“噗……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好吧，我叫李千欢，如果他日有缘再见，再还我这十两银子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