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再一次求评价,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各位看官,爱你们。 站在舞台中央,沐浴在璀璨的灯光下,身后是七位要好的同学,再往后是豪华的器乐伴奏团和伴唱团,眼前是最尊敬的500位大众评审。他握着手里的冬不拉,一曲祝歌后,如泣如诉的凄美爱情婉婉道来。待最后一个音符飘散,满堂的喝彩欢呼终是稍稍抚平了几个月以来的焦虑不安。激动地走出演播室,父母师长朋友一拥而上,一个接一个的拥抱,亲吻,他眼眶里浸出点点湿润。偷偷用袖子擦擦,无意间瞥到转角处消失的一片似曾相识的衣角,白色的丝光面料上闪着银色的纹络。 “Sure!”那晚他试穿演出服在走廊里看到她,她就穿的这件衣服,改良的洛可可风的小礼服,裙摆上点缀了银色的拜占庭饰纹。 “你要去哪里Dimash.”身后是阿克勒的呼唤。 “我看到Sure了.”他加快脚步,一定要追上这个每次都逃跑的调皮姑娘。 “不可能啊,她离开了,你忘了吗?” 突然停下,“离开了?” “你忘了,那晚拜波勒给你打电话,说中国大学大部分都开学了,第二天下午她就和她哥哥告辞离开了。” “哦,这样啊。反正都比赛完了,我去找她。”他又快步往前走。 不知是谁在身后喊,“Dimash,她只是你的老师,你们只是合作关系。” “Dimash,她需要回归她的生活。” “Dimash,她身边有人陪着。” “Dimash,她是个中#国人。” “Dimash,你应该找一位体贴的懂音乐的哈萨克女孩。” …… 他想起来了,那晚分别前,她红唇微启说的是:“Good-bye, Your Majesty.” “舒越!”室内漆黑一片,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和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摸索着找到手机,才凌晨两点半。今天还要彩排,他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脑海里,女孩离去的背影,消失的衣角,道别的话,一遍一遍循环出现,揪着心越来越紧。认命地坐起来,打开灯。他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一字一字地说:“Dimash,你喜欢她。” 天亮迪妈妈来喊他起床,却发现赖床成精的儿子竟然穿戴整齐伏在桌子上写东西,散了一地的乐谱稿纸。走近看他眼里鲜红的血丝,青黑色的眼袋,无不说明他昨晚又失眠了而且很严重。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发,她的儿子承担了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荣誉与压力,“Diko,尽力就好,大家都会理解你的。” 他仰头略显惨白的脸上微微一抹笑,“知道了,嫂子。放心吧。” 到了约定的时间,同学们都陆续到了大厅。隔着挺远,他看到熟悉的倩影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并排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她听得很专注,不时抬手在空中比划着图形,甚至视线往这边移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他们。 走近听见一大串听不懂的中文和夹杂的几个英语词汇,“Crowding-out Effect“,“The M-F Model”, “Carry Trade”, “Hot Money”。后来直接全部换成了英文, “Gee Soros近来被美国民众联名上书控诉其为‘恐怖分子’,更有国民声称Taiwan independence protagonists和Occupy tral in Hong Kong背后都有这只金融巨鳄的资本支持。所以——” “所以考官会不会考他的那几次‘壮举’。先是打败英格兰银行迫使英国脱离欧洲汇率体系,接着两次做空泰铢引发东南亚经济危机,后来又做空日元。随便哪一件都是金融界的著名案例。” “有这可能,所以你最好回去多了解一下关于热钱的知识。” “好的,刘老师。”她起身调皮地朝他深鞠一躬。 男人急忙站起来,“别,我可受不起。” “受的起,受的起。让你起这么早过来,你教的又这么好,区区几个躬怎么受不起。话说我哥都不给你加工资,太过分了,等我回头教育他,哈哈。” “那多谢舒同学了。”今日室外的阳光灿烂的耀眼,映得女孩脸上的表情愈发活泼生动。本科在语言学校就读的刘懿见过各色各样的美女,却从未见过女孩这样的,干练时像个久经沙场的白骨精,闲适时像个闺阁里的世家大小姐,玩笑时又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此等佳人,如何不让人心动? “Sure. It’s time to go.”男孩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语气冷冷的,但看见刘懿还是不忘礼貌地笑笑,伸出手,“你好,刘助理。” “你好。” “Dimash,昨晚没睡好吗?”她明显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充满血丝的眼和黑眼圈是很常见的,但是未及眼底的笑意她从没见过。 “嗯。”他轻飘飘地答一声,抬脚走了。 舒越背上书包,急急忙忙追他,不忘回头对刘懿嘱咐,“刘老师,麻烦你看着我哥哥,不要让他太拼了。你们都要注意身体。到了广州记得给我发信息。” ————————————————分界线—————————————————— 今天车上的气压很低,很低,非常低。 坐在司机后面最前排的舒越一脸疑问地扭头看了看同样一脸疑问的齐勒,默默地回过头看路况,而齐勒默默地继续补觉,谁能懂得他的苦,昨晚隔壁那个音乐疯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起来弹钢琴。舒越心想迪玛希怎么了?没睡好?压力大?算了,一会哄哄他吧。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迪妈妈,想着儿子同学都另乘一车,车上唯一一个会哈语的还在打鼾,犹豫了良久,字斟句酌,压低声音问道:“Diko, 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 “嗯。”他瘫在座位上,阖着眼有气无力地答道。 “是因为歌曲编排的还不满意?” “不是。” “那是担心演出效果” “不是。” “那是因为在想某个人吗?” 迪爸爸听不下去,直接问,“你喜欢舒越吗?” 男孩猛地睁开眼,诚恳地答,“是的。” 迪妈妈了然地笑笑,“我们还以为你会喜欢懂音乐的哈萨克女孩。” “本来我也是那样想的。” “她确实很优秀,”也确实对儿子足够用心,足够好,“可——”可她对自己的家人来说是个外国人,风俗习惯方方面面都差异颇大,她又不信zj,而且几次接触,他们能感觉到这女孩内心并不像她外表这么温顺,听说她大学兼学国际商务,研究生又要跨专业读国际经济,还帮他哥哥谈下了两次公司合作。这样的女孩,固然自己的儿子很优秀,但真的能掌控吗 而他想到的是那梦里有人告诉他, “Dimash,她身边有人陪着。”所以他不用陪了。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吗?刘助理?今早他看到两人坐在一起高谈阔论,谈的应该是女孩要准备的复试问题,那般和谐的一对身影,竟让他想到了“琴瑟和鸣”。这世上竟也有了他和不上的曲调,甚至一个音符都插不上。他终于体会到了女孩在录音棚的那种无奈、无助、无力,还有深深的挫败感。 “可她有她的生活,我不能成为她逐梦之路上的阻碍。” “Diko……”他们的儿子又何时如此卑微过,竟称自己是”阻碍“。 马路上又一辆车疾驶而过,只留莲灰色的花瓣在车尾后飘零,旋转。 —————————————————分界线—————————————————— 舒越今天在练歌房里本着哄好迪小朋友的理念,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抿抿嘴唇那是渴了,赶紧给大佬递奶。眼神呆滞那是饿了,抓紧呈上某园小面包。揉揉肚子那是胃又难受了,麻利地跑过去状似无意地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空着的手。直到上下睫毛开始频繁打架了,她急忙提醒Wilson该吃午饭了。 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她忙了一上午也没见男孩有什么回应,正仔细回想她到底哪做错了还是怎样。肩膀上一沉,大佬又缺靠垫了。这次她没有推他,反而是往下滑了滑让他靠的舒服点,希望睡醒他心情能好点。 他勾着嘴角拉过女孩一只胳膊抱在怀里,鼻音哼着不知名的哈萨克安眠小调,他的舒越是那么温柔,那么美好,紧了紧胳膊,在她的肩膀上蹭蹭头,他要记住她的温度。 室外高大的香樟树郁郁葱葱,伸出的几根枝杈抵着窗户,在正午的阳光下,一片片绿油油的香樟叶像是一面面小镜子,晃的她眼发涩,索性闭上眼,在脑子里回忆蒙代尔-弗莱明模型,刚捋到小国浮动汇率制下资本高流动的情况,下一种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想睁开眼查资料时,却发现眼皮早就被男孩的小曲黏住了。 正午的小室,均匀的呼吸声,相依的璧人。 而这次路过的、来送饭的人都没有打扰他们。 ————————————————分界线————————————————— “啊,抱歉,抱歉。请停一下,阿娜尔罕,库布孜进晚了。” “抱歉,刚刚的根音听起来不对。” “抱歉,再来一遍,我刚刚失误了。” …… “好,我们现在准备正式彩排。歌手,迪玛希。请观众尽快入席。” 黑漆漆的观众席上,舒越和迪妈妈混到观众里,排着队往里走。她站到一侧为迪妈妈引路,其实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全靠记忆和摸索。脚碰到什么东西能滚动,大概是上一场观众留下的矿泉水瓶,担心有人滑倒,她弯腰去捡,摸索了会儿找不到。无奈地先去找了一对靠通道的座位,方便过会儿离场。身旁站着个扛着机器的摄像师,说实话她真是心疼他们,别人工作,他们在工作,别人放松休息了,他们还在工作。 “Хатжаздым алам алыпсзгееркем 写了封信,提笔为你,为我钟爱的你 Жзбар онтртнш-айауайдайкркем 你的模样如十四的月,如月般迷人 ……” 热烈的欢呼,甚至有低微的抽泣,不出意外,男孩将在这个舞台上再一次成就经典。随众人起身准备离席,迪妈妈拉住舒越,小声用不熟练的英文和她说,刚刚配乐有个小失误,他应该会再排一次。果不其然婉转的音乐再起。可是观众正在陆续离席,她们不得不起身站到通道上,方便里面的观众出来。看到被人流和自己迪妈妈围在中央的摄像师,舒越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一阵小小的推搡,摄像师往前挪了一步,“啊!”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说一些事情真的是很神奇,就像现在,本来她什么都看不见的,可是那一瞬间在那一片黑暗里,她竟看到了同样黑漆漆的摄像镜头,砸向迪妈妈和那位歌迷的镜头。倒地晕过去的前一秒,她心叹“当时真应该找到那个瓶子的。” ————————————————分界线—————————————————— “舒越。舒越。”温暖的男音,是谁呢?不是爸爸,爸爸叫自己越儿。不是哥哥,哥哥叫自己小越。不是伊泽 ,伊泽和穆斯都叫自己小越越。其他人叫自己舒越,但是听起来没有这么温暖。 “舒越。舒越。”到底是谁呢?不知道,算了。好久没睡这么香了,继续睡吧。 “舒越。舒越。”好吵,就不能让她再睡一会儿吗。想要伸手把那讨厌的音源赶走,额头上突然落下一片羽毛般的柔软。究竟是谁——“这是Dimash的专属见面礼仪。”啊,是了,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 “Dimash.”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床边男孩俊俏的脸,一双熟悉的大大的明眸,高高的鼻峰,但是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喜悦?自责感恩?焦急心安等等,那是什么,她好像在那双倍受称赞的澄澈眸子里真的看到了水光。 “你怎么了?”她慌张地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是有点昏,朝他俯身过去,顺势被圈进了一个同样温暖的怀抱。男孩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肌肤相触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他竟然真的哭了。她不知所措地抬手拍拍他的背。 女人关切地说道,“Diko,舒越背上有伤。”。 舒越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病房,原来病房里这么热闹,男孩的亲朋还有齐勒几个都在。天呐,她可不可以再昏一次。男孩把她放开,动作轻柔。她这才感到后背几处格外胀痛,大概是晕倒的时候被座椅的扶手蹭到又跌到了地上。抬起手去碰碰看有没有肿起来,男孩一把握住,“别碰了。会疼。” 病房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女孩挣开他的手,“没关系。”抬头认真看了看床前的迪妈妈。 “放心吧。嫂子很好,那位歌迷也很好,摄像师也很好,大家都没受伤。” 女人走过来,坐在床上握起女孩的一只手,美丽的眼睛里尽是真诚还有心疼,“舒越,谢谢你。对不起,让你替我受伤。”伸手怜爱地抚摸女孩的脸颊,那般温柔慈爱让女孩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你真是位勇敢而又善良的姑娘。安拉,会永远保佑你的。” 病房门“嘭”得大开,男人手里攥着西服外套,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头发也浸着汗立起几缕。舒越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想笑,又想哭。舒羽平时因为经常跑业务一直都打扮的整整齐齐、仪表堂堂,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从飞机场急匆匆跑过来。都是为了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舒羽的底线开始是她,后来是她和焕焕。她赶紧捏捏男孩的手,“你先带着他们出去。然后你快回去,医院人太多了。” 他从进门眼里就只有她,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公主。从小长辈、朋友就打趣,说舒越不像是他妹妹,倒像是女儿。他乐滋滋地想你们倒想要个这样的“女儿妹妹”还没有呢!他们是相差十六岁的兄妹。记得焕焕刚出生时,任淑夸奖他会抱孩子、换尿布、也会哄孩子,其实这些都是当年为了看舒越练出来的。他待她亦兄亦父,无边的宠溺也不乏淳淳的教导。他看出舒越性格里“遇事常需要别人推一把”的弱点,故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给她一个合作商妹妹的身份既能保证她的安全,又能让她独立成长。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公主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砸晕了。 舒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演出厅里太黑了,我看不见,摄像师踩到瓶子,差点滑倒,手一松,镜头砸过来我也不知道。嘿嘿,幸亏没砸到脸。” 他站在床边,仔仔细细打量下舒越,确认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面无表情地说,“嗯,可是我怎么听言漪说你是为了保护那个歌手的妈妈还有一个观众才被砸伤的。” “可能碰巧吧,那么黑,你也知道我看不到。”她在他面前越从容就说明她心里越慌乱。 “嗯嗯,”他摩挲着她的发顶,“你应该开学了吧。” 她急忙说,“我交了实习证明,可以推迟返校。” “舒越,你一向懂的分寸。”手掌下的身躯一僵, “从小可能也是受我的影响,你性子比较淡然,有些事情你不会冲到前面去,所以这次是为什么?” 没等她回答,他接着说,“叔叔把你交给我,不是希望你能有多大成就,而是希望你的路可以尽量走的平坦一点,平稳一点。” “他真的很优秀,不出意外,他终会成为传奇。我知道你看似清冷其实心里一直追求刺激,极致的完美好不刺激。所以他的出现恰恰合适。”而且几次接触,男孩对妹妹的体贴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那个臭小子是喜欢妹妹的,虽然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 “但是,如果你要陪他站在镁光灯下,你未来的路将不会平坦,你的人生也将不会再握在自己手中。” “还有,你真的有勇气站在他身旁吗?” 一直把头低的矮矮的女孩,转身靠到男人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柔弱却坚定地说,“我不要站在他身旁,我要亲手送他登上巅峰。” 男人怔了一下,他倒是真没料到这个答案,转念一想这确是她的个性,高傲地自卑。抚摸着她的长发,“好。我相信你。”至此,男人以为妹妹会整理好与男孩的关系,毕竟妹妹一直都是冷静理性的。 但是,他没看到女孩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 可是他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迪玛希,看到了。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那滴泪也滑到他心里,恨不能立马推门进去把女孩搂在怀里,亲吻她盈盈的眼睛,安慰她不要哭了。无力地转过身,脑海里是女孩摔倒的瞬间,那一瞬他的心跳停了一拍。向前走一步,他不要放她离开,两步,他不要看不到她,走至父母身前,看着他们郑重地说,“父亲,母亲,我喜欢舒越,很喜欢。我想陪着她,就像你们彼此陪伴一样。” 儒雅的中年男人和端庄的妇人,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眼光里充满了复杂与纠结,长舒一口气,“Diko,你知道的,我们大家都只希望你健康快乐,随心去做吧,孩子。” 其实在演播厅里,他们就知道,女孩可能已和音乐一样成为了儿子心上的烙印。 于黑暗中,于拥挤的人流中,只看到了你,只听到了你的痛呼。 那哀婉流淌的乐音里,“砰”的一声巨响,是他手中掉落的话筒,是他从小要抱着睡觉的话筒。 奔向你的身影是他,抱起你的身影是他,轻唤你的身影是他。 如果感情也能讲理性,那这世界该是多么无情可怖。舒羽,终是算错一步。 —————————————分界线————————————————— 翌日傍晚 穿着宽松的白衬衣跑来跑去的,是趴床休整了一天的舒越同学。大家都劝她不用来的,但她觉得自己的伤也不算什么,反正头肯定是要昏几天,背要疼几天,在哪都一样,还不如出来走走。大家都看眼色地安排她去迪玛希身边帮忙。然后迪玛希安排她坐那儿看流程表。 “Sure,帮我穿衣服吧。” “好。”她起身走了几步, “啊?”穿衣服脸腾地红了,支支吾吾地说,“衣服你还是自己穿比较好吧。” “你在想什么?”他蜷着手指敲敲她的头,一脸坏笑。 梁助理从衣架上把衣服递给她。 “哦,你这叫套衣服。”原来他穿着T恤,只是再在外面套上长衫和外袍。 “伸手。”她认真地给他套上衣服,一粒一粒系上纽扣,蹲下拉平脚边的褶皱,最后整整领子。 他就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眉目含笑,像是晨起的丈夫看着给自己整理服装的妻子,轻柔的嗓音,“舒越你好棒,你竟然会穿哈萨克的服饰。” “看看就会了。关键你比人台配合多了,还知道抬个胳膊。” “……”莫名怀念昨天病床上那个柔弱的舒越。 “腰带呢?”她揪着大开的外袍,四处打量。 “在这儿。啊,天。”舒越看梁助理磨磨蹭蹭地走过来,递过腰带,“我刚刚拿,刮到了衣架上的螺丝。很抱歉,很抱歉。” 舒越接过来一看,精美的刺绣腰带身前的一面上一条三四厘米的豁口赫然醒目。 他看助理抱歉地一直鞠躬,安慰道,“没事,没事。可以不系的。” 女孩把腰带拿近一点,仔细观察布料的经纬编织。转头对男孩说,“谁说可以不系的。” “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那个中文怎么说,已经很‘帅’了。”他得意地笑笑。 女孩白他一眼,他伤心地努努嘴,“难道我很难看吗?” “呃,”她低下头继续研究手里的腰带,“你可以更帅的。” 同学和阿克勒推门进来,“Dimash,准备好了吗?还有二十分钟。” 她惊讶地问,“你又是第一个唱?怪不得dears让你洗手,你这也太……衰了。” 他委屈地眨眨大眼睛,“我也不想。”唱最重要的一首歌,结果又是第一个唱 “怎么衣服还没穿好。” 梁助正要小声地认错,舒越抢先说,“腰带不小心豁了一道口子。” “啊?那怎么办?还有不到二十分钟,要不就这样系吧,把它转到后面去。” “好,这主意好。”他用力点点头。 舒越没答话,围着他转了一圈。看地他有点悚然,迟疑地问,“你干什么?” 她蹲下,“麻烦给我找一根针。”服装间不缺针,因为总有表演者的衣服不合身,但是没有和布料同色的线。她小心地挑出外袍侧边穗上的几根浅金线。把它们一根根揉开分成两股,穿针引线,看着等在门口一脸疑惑的众人,“给我十五分钟。” 柔软但并不是很细腻的绢布,勉强可以用细针刺绣,银针上下穿插间原来裂开的口子那儿绽开一朵浅金郁金香。 “还有多久?” 再次被女孩技能惊到的他结结巴巴地说,“啊,啊?还有九分钟。” “够了,”在原来豁口另一侧不久又绽放了一朵对称的郁金香。 “好了,”女孩满意地递给他,“系上吧。” 目瞪口呆地男孩回过神来,耸耸肩撒娇道,“你帮我系,我一使劲万一挣开。” 屋里其余众人全部无语望天。 更加无语的舒越,默默环过他的腰身,记得舍友开玩笑说送男生腰带是为了有一天亲手解开它。天,想这个干嘛,这腰带又不是她送的,再说她是在系腰带。 他盯着一对撩人的红耳尖,戏谑道,“Sure,你又再想什么?” “你的小肚子突出来了,吸气。” “……”舒越你快躺回去吧。 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式录制时进演播室,戴着口罩,低调地隐藏在歌手退场处的人群里。 一身华服的男孩,在金色的灯光下宛若神祇。她听到了一声声“王子“的赞叹。但在她眼里,心里那立在舞台中央的明明是一位王。 这是和彩排训练,电视转播,完全不同的感受。凄美的爱情,动人的故事,深沉的绝望。站在舞台中央的男孩像是西伯利亚黄昏过后,寒郊小舍里,向同行人诉述心中苦楚的失意诗人。 “А~ха~~хау~~, дайдидау-ай a~ha~~haw,daididao~ay айтейнуден-оужаланына 奈何你的誓言原虚假 А~ха~~хау~~, дайдидау-ай a~ha~~haw,daididao~ay Жзбар 有模样 Онтртнш-айай 如十四的月 Айдайкркем 月般迷人。” 现实与梦境重叠,却犹胜梦境。他忘不了,曲毕,500观众集体起立为他欢呼的场景,他们眼里最真挚的感动与赞美,让他热血沸腾,几乎控制不住要热泪盈眶。他的国,他的文化终于在今夜走出中亚,在这个泱泱大国传播开来。怎能不激动! 虽然最终可能是因为出场顺序等原因,只获得了第三名,但是他的任务已经达成,将民族的文化成功带到了这个舞台上,将来他会带到更大的舞台上。推开黑色的大门,父母师长兴奋地冲到他怀里,一声声“谢谢”喊得他眼底涩意又起,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位少年,不知道这一刻又要等多久。他和同学们抱成一团,跳起来欢呼庆祝。一片赞美声里,他猛地想起什么。 梦境!梦里的女孩消失的衣角。 他焦急地环顾四周。果然,瘦弱的身影已经行至走廊尽头。他从齐勒手里抢过脱下的外袍,不忘对言漪说,让摄像师停止录像,朝着心心念念的人狂奔过去。 “人们虽唱的分离,实际上是为了珍惜眼前人。” 眼前人,眼前人,我的舒越,我的女孩,我的阿伊。 他不能让她离开,他再也不能让她离开。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一阵清冷。她把外套落在服装间了,双手抱紧胳膊,现下真的好冷。心,也有点冷。她本以为可以作为伙伴真诚地恭喜他演出成功,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往前移了两步,前方就是等着她的温暖怀抱,可她还是选择转头,一人迎接呼啸的冷风。 “你真的有勇气站在他身旁吗?” ——没有。 又是一阵风,禁不住一阵颤抖。她加快脚步,又突然停住。一阵暖意从身后拢到胸前,看到了熟悉的金绣花纹。腰间多了一双劲健的手臂,背后是微微触碰到的胸膛。耳边一阵温热的吐息,她尴尬地要挣脱躲开。一向温柔的男孩却突然强势,用力握住她的腰,耳边传来几声低低细语,像寻常情侣间的呢喃,带着点点戏谑,“Why did you slip away again, my princess?” 一缕微风挟着几片花瓣穿窗而来,她伸手接住它们。握紧手中的几点莲灰色,指甲都陷到肉里,转身靠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小声低语,“Dimash,其实樱の花最后和那个男人重逢了。” 收紧手臂,他柔柔地答道,“我知道。”他那天回去查了那个故事。 男人几年后,回来寻找樱の花,因为他已爱他至深,可是樱の花早已随风而散。百年过后,樱の花转世为人,她来到樱花树下,总觉得这里似成相识。风突然刮了起来,花瓣瞬间吹过,她的帽子被吹走了,被一名男子接到了,是他,他也来了,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如果,樱花掉落的速度是每秒5厘米,那么两颗心需要多久才能靠近? 需要,六周,四十二天,一千零八个小时。 注:金融学术语: Crowding-out Effect 挤出效应 “The M-F Model”蒙代尔-弗莱明模型 “Carry Trade”套利交易 Hot Money热钱 Gee Soros 乔治·索罗斯美国金融大鳄,著名的慈善家 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吗?并没有,哭唧唧。没看舒老师都快把手掐烂了。她不过是一阵冲动而已。 还有关于樱花精的故事,也有一点隐含意。男人后来回来寻找樱花,但是没有找到,过了百年,他们才再次重逢。 所以,舒老师和迪老师还不会在一起。 预告,下一章,终于要虐迪老师了。第八期啊啊啊啊啊!病弱的迪老师。还有一个惊天□□,即将埋下引线。 爱大家,爱收藏,爱评价。 小e从今天起要进入冲刺阶段了,以后可能会周更。谢谢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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