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厄洛丝暴露了自己在制作魔纹修复魔药的事,制作成功之后她就把实验的东西搬到了这里,比较方便研究也不会被人发现,之前把地点定在废弃洗手间完全是因为自己懒得爬楼梯到八楼,那时候魔药未成又没有药方,就算有人发现了也看不出什么。 斯内普拾起了桌上的笔记,上面写画着药方,工序繁琐,粗粗一看那么一沓里面都没有重复的,还写了密密麻麻的备注,只随意翻了几页就知道这个实验必定是从很早就开始了,从字迹上看,最早的得是在十一二岁时候了,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声不响地这么多年,而自己却一无所察,他一向敏锐的心思在这孩子身上无法体现半分。 瞧瞧她,本该是红润的脸颊因为疲惫显得惨白,眼下一片青乌,就连那头油光华亮的浅发也如同枯草,她每次跑到魔药办公室的时候显然是灌了魔药的,为了维持那表面的和谐,为了照顾他这个孤寂老男人的心情,而他也为着姑娘开始长大的身体而尴尬和疏远,也因着她日渐成熟的心智而缕缕试探,两人之间的信任其实是没剩多少了,却诡异地想要靠近着依赖着。 但,那是不可以的,他不能也不会任由这种不该存在的感情延续下去的。 “你父亲。”心思流转面上始终是没有流露分毫,语气和这阴暗的魔药实验室一样冰冷,听到这个词厄洛丝的心情也是瞬间降到了最低,又是这个,他就那么希望她走?连一点不舍也没有吗,她为自己早前慌乱的心情感到可悲,自以为了解他的,但每每面对着那张空洞而冷漠的表情,纵是满腔的热血都会被生生浇灭,所以自己才乐此不疲地想要他做出各种失礼地举动啊,只有那时候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是有血有肉的,曾经面对着年幼的她也是会露出那种温柔的让人落泪的表情的。 救世主要入学,麻烦和危险也随之而来,此时有人要接走她这个变量,他自然是乐意顺水推舟,别说,让一个自私自利的斯莱特林为之献出所有爱意甚至在她死后甘心照看她的儿子,救世主的母亲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厄洛丝原本清澈的眼眸犹如冰霜,要是救世主能看到别人对他的好感度,就会诧异地发现他的忘年交小姐姐对他的好感度瞬间跌回负数。 “他想接你回故土,你母亲的墓也在那边,你长这么大还没去祭拜过,虽然你母亲让你姓了普林斯,但你本该是属于莱因哈特家的。”厄洛丝是渴望父爱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想要叫他爸,只是被他黑着脸拒绝了就是了,莱因哈特家这么些年都没有子嫡,对待唯一的后代定然不会亏待,她去到也不会受什么欺侮,法国也是难得没被食死徒渗透的地方,远离他,远离这个风雨欲来的国度重新开始生活对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的事我不多做追究,转学的手续这几日就会办好,趁着几日回庄园收拾下东西吧。”说着与她擦肩而过,袍子带起阴凉的风,吝啬把视线再投往她的方向。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起,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尤其明显,她憋着一口气不肯泄出丝毫,他还是放弃了她,连挽回的想法都没有,她心里苦不堪言,嗓子里如同塞了团阴云,心焦恼怒又悲愤,控制不住的脚步,她从背后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腰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你怎么能,怎么能......”她反复念着,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但音量小的只能让彼此听见,斯内普被她勒地难受,更难受的是胸腔里的酸涩,他有那么一瞬是想顺应那种不该存在的那缕心思的,但最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似乎恼怒了的一句,放开! 厄洛丝没有放手,她是被硬生生掰开的,格兰芬多的勇气被这毫不留情的动作给击溃了,这人怎么这般无情,为什么自己就成不了他最重要的那个呢,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这么些年朝夕相处,她都那么拼命了怎么还是追不上连那黑色的袍子都抓不住,用劲伸出手去留在手心里的竟是阴雨天的潮气。 好想回家,好想回到那个有着会回应她拥抱的斯内普的家,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突然间胳膊上的图腾中断了输送能量,反而疯狂地抽取魔力,原本疲惫不堪的厄洛丝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两眼发晕双膝发软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斯内普大步地离开,还好此时路上人少,不然看到魔药教授的背影,怎么都会觉得他是在落荒而逃,他确实是在逃,他刚刚伤害了一个至亲的孩子,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她的脸,不敢想象那双眼望向他的神情,他真怕自己会后悔,会把她留在身边,黑魔王要归来那他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她了。 那个孩子,是他三十几年来唯一彼此亲近彼此依靠温暖的人,两人都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人,所有心情都是心照不宣,所以相处起来才格外的舒服,有对方在的时候才会觉得身心都得到了休息,他一直在逃避装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如今,他亲手切断了它,装作不后悔不在意,装作她,其实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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