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酒店门口。　　罗钥和黎懿已经在等了“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还带他们出去玩？有钱也不能为混蛋浪费啊。”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黎懿老神在在。　　罗钥不懂。　　程皓、张铭阳和他的新欢准时出现。　　“黎小姐。”程皓看见她们正嘀咕，看了一眼黑白两辆车，白色小车小的可爱，黑色SUV崭新锃亮“这，怎么两辆车？”　　“我和黎懿坐小的，她给你们安排的车是那辆大的，有司机。”罗钥很满意这种做法，眼不见为净。　　程皓看了一眼不做声的黎懿“这SUV不小啊，应该够坐我们五个人，干嘛这么费事？罗小姐开小车是开，开大车也是开。”　　“她开车技术并不好，我也想让你们坐得舒服点。”黎懿算是解释了这样的安排“您放心，司机会紧紧跟着我们的车，不会将您和您的朋友拉到奇怪的地方，虽然黑市的人体器官交易从没停止过。”　　“我还真没发现啊。”张铭阳听到黎懿这话里带刺“昨晚上还小鹿斑比呢，怎么睡一觉就改黑市器官交易了？”　　程皓转头“现在知道也不晚。”看到了吧，她可不是什么小鹿斑比；不过还是给她们正式介绍“我哥们张铭阳，优优。”　　黎懿颔首，看向优优后又看向程皓“策略不错，让张铭阳先生假意进攻花裙子女生，激起黑裙子女生的胜负心，反让她主动进攻张先生。”　　程皓和张铭阳一脸震惊：她竟然完全说对了。　　然后哥俩对视。　　张铭阳：她果然是你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劲对手！　　程皓：她可能是蒙对的。　　“我是黎懿，这是罗钥。”黎懿也向他们介绍“请各位，上车吧。”　　她和罗钥则各自走向小白车。　　“我说，这两辆车，多少有些危险，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她那司机把我们拉哪儿然后扔下啊。”张铭阳搂着新欢对程皓说出自己的担心“到时候别我们没花了她的钱，反而让她给卖了还为她数了钱。”　　程皓也有这层担心“是，所以我怎么着都得把她们弄一辆车上，对于这种到了国外就为难中国人的主就不能姑息了，这不是给祖国脸上抹黑嘛，而对于这种素质的人虽是保持一种警惕也是应该。”转身“黎小姐，我觉得既然是出行，而是方便一点的比较好，一辆车吧；就让罗小姐开大车，开的不好可以开的慢一点，我们不赶时间。”　　黎懿征求罗钥的意见。　　罗钥朝程皓蔑了一眼“事儿妈。”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看着挺漂亮的妞，怎么话都是横着往外蹦。”张铭阳还真不明白了怎么她们都一个德行。　　黑色SUV的司机下车为黎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请她上车。　　“啧啧，上个车都要别人开门，程皓，待会儿可怎么办啊。”张铭阳阴阳怪气的说。　　黎懿不为所动走去，准备上车时，看了张铭阳一眼“近朱者朱、近渣则渣，果然没说错，罗钥，待会儿我们可要注意了。”她用了谐音寓意。　　“可不是，好好的一辆轿车成货车了。”罗钥的毒舌其实也不弱。　　不待他们俩反驳，双娇双双上车。　　程皓和张铭阳自嘲的对骂：猪（渣）！　　然后也上了车。　　他们仨坐后座。　　“黎小姐，本是同根生，煎煎更健康。”程皓算是打招呼了“开路吧。”　　罗钥扣好安全带，看向黎懿：这男人的嘴，怎么这么欠啊？　　黎懿回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　　几分钟后，车内。　　罗钥开着车。　　黎懿让她不用分心“安特卫普是比利时最大的港口城市，历史悠久，它的详细资料你们可以详阅手边的英文旅游书，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老建筑和博物馆，如果想去哪儿就和我说，罗钥对安特卫普的各条街道和各个景点还算是熟悉，她带我去过不少博物馆，不过我都是走马观花，看过就忘了，也无法给三位做出推荐。”　　三人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三本英文书。　　张铭阳拿着书，翻了一下“那罗导准备带我们去哪儿呢？”　　“黎懿说了，老建筑博物馆，随你们挑，也特别适合你们这些有知识有文化有素质的高端人士。”罗钥开着车。　　“这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夸我们。”程皓听出了话里明褒暗贬。　　张铭阳这回心大“你就将当夸你听。”　　“别了。”程皓拒绝，同时提出他的想法“罗导，所说的这些什么名胜古迹，游客拍照那些地儿都从这导游名单里，剔了；唉，你来这几年了？”　　“五年。”罗钥本不想回答。　　“呦，黎小姐这导游挑的好啊，五年，可不算短了，老人了。”程皓这算是赞誉“那就请罗导带我们去真正的老地方，一般游客去不到的地方。”那种一窝一窝游客拍照的地儿就算了。　　黎懿手机响了下，看手机，谭大鳄的，提醒自己记得去拿戒指，嫌弃谭大鳄就这么一点庸俗路数“那就巧克力、啤酒、钻石，也是这个城市三个闻名的。”摁黑屏幕“这三者又刚好代表着爱情的甜蜜、苦涩、忠贞。”看向前方。　　优优这女的一听钻石，立马双眼放光“那我们去看钻石吧。”　　张铭阳则一听有酒，哪怕是啤酒也是眼冒绿光“那就去喝啤酒！”　　两人异口同声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去处，不过张铭阳还是让步了，说是先去钻石店。　　“没想到黎懿小姐如此聪慧，钻石、啤酒、巧克力，的确就是爱情三要素，甜蜜、苦涩，不过就这钻石的解释我不敢苟同……”　　“第一站，钻石店。”黎懿打断程皓发表长篇大论“我有东西要拿。”拿人钱财与人代货，她都快成代购了。　　“该不会是戒指吧。”程皓故意调侃“女人自己买戒指也算是人生一大惨事。”　　“如果能自己买得起任何想要的钻戒，再惨也值了；不知道程先生你能不能随时就能给自己的女朋友买超过十克拉的戒指？”罗钥哼哼，最瞧不上就会嘴上叽叽歪歪的小男人，就让自己狐假虎威一下，然后和身边的黎懿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各自畅快轻笑。　　张铭阳瞅了一眼‘马前失蹄’的程皓：赶紧怼回去啊，哥们，没见过你怼人输过。　　程皓自然接收到了张铭阳那看戏不嫌事多的眼神和意图，摇摇头：哥们我这是好男不跟俩丫头片子斗，我是个有格调有品味的体面人儿。　　张铭阳也瞧出了程皓那摆高姿态，眯起小眼睛，眼角的褶子也透露着对程皓‘怯场’的嫌弃：呦呦呦，什么体面人儿？说你胖你还喘？斗不过就明说。　　程皓目光横回：我这就叫战术战略，和你说也不懂。　　哼！　　俩损友各自扭头，程皓看向窗外，张铭阳和新欢腻歪去了。　　然后。　　某钻石店。　　优优成为三位女士中最激动的一位，看着婚戒店里展示戒指激动的眼睛都快粘在上面了。　　而黎懿则将手机里交给接待店员，让他们去核对提货的信息。　　然后两位店员将黎懿和没有被钻石迷昏头的罗钥、程皓引入更内里的VVIP室，端上了咖啡、水果和巧克力。　　不一会儿张铭阳拉着优优也进入这不小的豪奢房间，有好吃好喝的干嘛不去，还能给自己省点钱。　　优优已经被眼前这泪流满面的钻石吸引的忘乎所以，本来有些不高兴张铭阳拉自己过来，不过知道黎懿来拿东西就好奇问道“你订了什么呀？”　　“替别人来拿戒指。”黎懿没有隐瞒，心里却还是慢慢的嫌弃：这谭大鳄真是，非要到这种明星和皇室都曾光临的定制店定戒指，得瑟。　　“戒指……多大啊？”优优刚才听到自己买十克拉的戒指就已经对黎懿刮目了，她再不知事也明白能在这种店里被人咖啡水果的招待，她来拿的东西一定相当昂贵，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大开眼界，店内呈现的钻戒的确不少，不过都是五克拉以下的，她真的很想看看鹌鹑蛋似的戒指。　　“重要的不是戒指上的钻石有多大，男人都以为女人看中的是钻石本身，其实女人看中的是宁愿男人花光三个月的工资，卖血卖肾也得为你们换来一个爱情的象征。”程皓也坐下了，喝了口咖啡后侃侃而谈，因为这话刚才她硬不让自己说出来“其中这种碳元素根本不是什么爱情的象征，那不过是钻石商们想出来的营销手段，只能用来骗男人血汗，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堆碳元素竟然成为衡量爱情深浅的工具，可真是悲哀。”　　“如果一个男人三个月的工资能在这里买一颗定制钻戒，那么他肯定不必卖血卖肾来换一个爱情的象征，这样的男人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花这付心思，挑选、定制，而不是一切都交给秘书处理。”黎懿长腿交叠翘起“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执着于这种碳元素，因为现代女性可能以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所以她更清楚从来都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是有些男人非要把女人物质化，好抵消他们欺骗、玩/弄这些所谓物化女人的愧疚心。”　　程皓看向张铭阳：最后这说得就是你老兄吧。　　张铭阳吹了口哨，看起其他地方。　　“花园里百花各自，眼花缭乱，同种花都有不同姿态，还是不要以偏概全。”黎懿说的漫不经心“改变自己对女性心存的偏见才是上策，不然说不定哪天有人后脑勺还得被怒不可遏的姑娘们抡上一下子。”　　罗钥直接噗嗤一声，捂住了嘴，刚喝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程皓睨眼“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的好，可也有女人对男人捧出的真心弃如敝履、不好好珍惜……”他抓住了黎懿话里的漏洞。　　黎懿端起咖啡杯，没有回答，不做反应。　　程皓瞧着黎懿的反应，他也是在用这句话试探她。　　“话也不是这么说，如果姑娘不喜欢，男人却非要用真心做借口的纠缠那又怎么算？”罗钥总觉得程皓看黎懿表情不对“谁规定男人喜欢哪个姑娘，那姑娘就一定也要喜欢他的？都跟他说了不会喜欢他了，还一口一个真心的，那是死皮赖脸的无赖！”　　程皓贱兮兮的故意问“你遇到过啊？”　　“程先生还是与人为善些好。”黎懿放下咖啡杯“罗钥是好姑娘，虽然你们互不相识，可在异国能同在一起喝咖啡也是一种缘分，不盼别人好，怎么还盼着别人不好？”　　不等程皓反驳，工作人员走入，有两位捧着几只盘格到展示的玻璃台，VVIP的服务人员请黎懿移步到玻璃台边。　　优优等的就是这颗，几乎是和黎懿同时起身的。　　罗钥就在安特卫普工作，钻石对她来说不足为奇，不过也有点好奇黎懿今天要拿什么样的，应该也不便宜吧。　　“哇——”优优看到呈现在灯光下的物什“这么大？这有多少克拉？”满脸的羡慕“铭阳，你快来看啊，这是鹌鹑蛋啊。”好大的一颗啊！　　张铭阳和程皓也过来。　　程皓看见了一枚椭圆形的巨大钻石，在店内灯光下更是熠熠闪烁，光彩夺目，而且晶莹的主钻边是一圈小粉钻，粉的十分亮眼；这枚戒指的主钻绝对不下十克拉，美的璀璨耀眼。　　“太美了，铭阳，你说是不是？”优优声音发颤，拉着张铭阳，有种恨不得让他也给自己买一颗的感觉“你快戴戴看！”　　黎懿却只对销售人员点点头，都没有过手，就直接让他们在面前包装起来了。　　“这是求婚戒指？”优优真的太喜欢了，对于黎懿没有继续欣赏和把玩有些不甘“黎小姐，不如你戴戴看啊。”也再让自己看看，现在她真恨自己和黎懿不相识，不然真想把那只鹌鹑蛋戴戴看。　　“你们还要逛吗？”黎懿反问她“要是不买，我们可以去下一站了，那里有美酒。”　　“这个好，那什么，我们立刻下一站，美酒之旅。”张铭阳瞧得出新欢的表情代表什么，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就离开这儿，开玩笑，就黎懿拿的戒指卖了自己都买不了一颗。　　优优幽怨的瞅着张铭阳，不由分说将他拖到VVIP室外，似乎是不买一颗不会离开，鹌鹑蛋没有，怎么也要弄一颗小的吧。　　“程先生不给自己母亲买一颗吗？这里也有价格适中的其他饰品。”黎懿向程皓提议“而且我还能为你争取到一些价格上的折扣，你带回去一颗，令堂不仅会高兴于钻石的美丽更会欣喜于儿子的挂心，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程皓诧异黎懿的提议“不，不必了。”她无意的一句话却戳得程皓有苦说不出，母亲的骤然离世是他心中一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