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宅,大餐厅。 今天吃饭的人不算多,难道是明炜在家吃,黎懿今天没应酬自然回家吃饭,但就算这样,也只有他们俩和谢燕婉三人,明华和明恪夫妇有事去了上海。 谢燕婉给两人盛汤。 明炜给奶奶一块鱼肉,她老人家不爱吃鱼腩,就爱吃鱼背脊上的鱼肉“奶,怎么做这么重口味的菜?”指指桌上的水煮牛肉。 黎懿夹了一块牛肉“因为我爱吃。” 明炜夹了清爽的小炒“这盐工菜你可吃到高兴。” “盐工怎么了?”黎懿就吃“盐商菜那叫一个变态,那一道小碟田鸡肚,得用上百只青蛙,剖其腹,取其肚,先后用猪油麻油爆炒而成,尤需注意掌握火候,非做到鲜脆不可,一个不鲜脆那道菜就算毁了;吃空心菜,更夸张,就要顶端两片似雀舌大小的嫩叶,那得多少空心菜才能做上一碟?然后呢,用麻油炒,鸡汤烹,称之为‘鸦雀嘴’,简直就是穷奢极欲。” 谢燕婉也赏脸吃了一块牛肉,家里做的,没有外面那般油也不用追求过于的辛辣“所以有盐商一盘菜,盐工半年粮的话;没事,她也难得吃一次。” “是难得吃一回,倒是经常进派出所。”明炜也吃了块,抬眸“你这些日子进过两回派出所了吧,挺有空啊。” “派出所?”谢燕婉转头“怎么回事?” “一次是见义勇为,检举揭发扎车胎事件,一次是酒店餐厅打架,做人证事件。”明炜放下碗筷,再喝汤“其中都有一个名字,程皓,如果我没想错,应该就是那个让帮沈鄞的恋爱顾问。” “俞晁那个大嘴巴,回头就开除他!”俞晁是明炜介绍的人。 “你以为除了俞晁我就别的消息来源了?”明炜继续揭发“有天晚上你是不是还外聚众斗殴,一个小拇指断了,一个头面部重伤,一个过肩摔还断了人家肋骨,够可以的呀。” 谢燕婉完全看着黎懿“你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怎么敢在外面打架?还把人给伤了?” “不是人,是流氓。”明炜这下替她解释了“我看了门口的监控,好像是调戏别人,然后那女的碰到了妹子,结果,俩姑娘都被缠上了;然后有一骑摩托车的胖子出现,初看挺英勇的,没想到是个软包,她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还夸她,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出门打架是好事吗?”谢燕婉沉下脸。 黎懿对着明炜挤眉弄眼:说什么说,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单独说?非要在奶面前说啊? 明炜就不理会她这套“以后出门就把人带上,敢不带人就出去,我就找个女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上洗手间也跟着。” 黎懿缩缩脖子“哥,国内很安全。” “要不要我说些重口的佐餐下饭案件?”明炜反问“保准以后让你看见这水煮牛肉,看见一次吐一次,那炖肉做的……” “奶也在啊。”黎懿搬出大神。 谢燕婉还是有些生气的“干嘛不带人就出门?司机他们不是有轮班制嘛,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晚上回家的危险性……”洋洋洒洒一千字。 黎懿这顿饭不是吃的水煮牛肉,而是吃着谢燕婉的担心结束的。 饭后,他们去了起居室。 “那程医生怎么说啊?”明炜就等着这时候问。 黎懿懒洋洋的“什么怎么说?” “你这么得空啊,没事就和他遇见……” “真是碰巧。” “碰巧?巧的连查人这种事你都不找俞晁,找程皓?”明炜坐在她对面“想亮他的底牌?是想看看程皓究竟会为了自己做到哪步吧。”程皓撮合了多少对,都是些什么人,这事连俞晁一定会查清楚。 “这是他欠我的。”黎懿傲娇了回,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明炜笑了下“程皓什么都不欠你的,是你利用了归因的性格缺陷,让他感觉自己欠你。” 黎懿别开眼。 明炜起身,坐到她身边,搂搂自家小妹子“宝囡,你的事哥不说什么,就一点,那小子有心结,过不去这坎什么事都难。” “哥,初恋就这么难忘?姑过了这么多年又和姑父走一会儿了,我不明白。”黎懿靠着他。 明炜另一只摸摸她的发“如果可以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 “哥,如果他过不了呢?”黎懿迟疑了下。 明炜笑眯了眼“他过不去,哥就让他过去!” 黎懿知道明炜的怀抱很温暖“哥,如果我真嫁不了别人,我能嫁你吗?” “嫁明尧,这事哥给你张罗。”明炜立刻找到接盘的“那心如死灰的主肯定能好好护你一辈子。”就不要祸害自己了。 黎懿猛抱住明炜“不管,不管,嫁你!只嫁你!”不松手。 “奶,救命啊。”明炜找救兵。 谢燕婉戴着眼镜,在一旁看论文“你自己说的,出来混肯定要还。”黎懿这是报仇呢,报你刚才‘小报告’的仇,这还不都是跟你们学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宝囡,你姨妈还没到?房子弄好了吗?得空你也亲自去看看,别缺了什么她喜欢的,发现有缺就立刻补上。” “我早上给她打过电话,说这个星期就到。”黎懿回头“好,我尽快去。” “要了解程皓大学的事问鸿杰吧。”明炜被黎懿抱着来了一句“黎鸿杰读医大的同寝室室友。” 黎懿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让俞晁说。”明炜摸摸她的头发“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哪曾想黎懿抱的更紧了“坏哥,让你瞒着我!” “和我比力气是吧。”明炜把她反压制住,然后搔她痒“胆肥啊,和我比力气,是吧。” 两人嬉笑成一团。 …… 后面几天,程皓让张铭阳出马,让他重新找了邹北业,自然不能是黎懿说的黑宋宁宇,而是通过其他方式,又联合罗钥,想方设法的把宋宁宇骗到了他们诊所。 虽然和宋宁宇没见过几次,但程皓认为还是让张铭阳出马更保险,为此他又搭上一顿饭,虽然每次都是他请张铭阳吃饭。 张铭阳看牙技术不怎地,但‘骗’人本事那叫一个溜, “哎,怎么样?”张铭阳跟着全程暗中观察的程皓走入他那第二办公室“哥们这回一点链子没掉吧。” 程皓也从自己的系统里找出想要找的人脉信息“你除了看牙,别的都特别行。” 张铭阳看他几个操作“你什么意思?你不会真要动用压箱底的宝贝吧。” 程皓找到了“这哥们两年前就带着家人移民美国了,现在能用上了。” 张铭阳点回那个信息“你先等会儿,这些都是你过去撮合成的老客户,准备应急用的,你可别忘了,用一次可就少一次!” “我知道,你不用管。”程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给那哥们打了电话。 张铭阳觉得不对“罗钥这事,你是不是忒上心了?”然后坏笑“不单单是为了罗钥吧,而是为了小佛爷……” 程皓不管,就是给对方打了电话。 他的客户,自己管不了;张铭阳也是服了“行,其实这些宝贝你都可以用,只要你能换一张黎懿的名片入这个系统,甚至录入你的人生系统里,就什么都值当了;爱情、江山,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说罢不等程皓回怼,就走人。 程皓这次没怼,反而坐下,也对自己这样的决定有些疑惑:这事自己费这么大的劲,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呢? 当天晚上,赛特酒店行政吧。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俞晁说黎懿今晚要在这里和客户聚会,程皓一想,正好罗钥也在,就可以一起说了。 来到酒吧,他还没到自己的老位子,就看见黎懿和几个男人正一起喝酒,俞晁也在,看上起气氛不错,有说有笑的,那老外还搂着黎懿肩膀,一付很熟稔的样子。 吧台的小哥看见他来,过去“皓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怎么不坐老地方?” 程皓偷瞧着外面“别嚷嚷,我坐这儿挺好的。”视线正好,角度正好,他斜眸瞧着老外的手搭在黎懿肩头,她又穿了件一字领的裙子,那领子都被那只手弄成露肩斜领了;老外明显是很高兴,一手紧紧搂着黎懿肩头,一手还手舞足蹈,嘴里更是啰里啰嗦着什么。 俞晁注意了下周围,发现了程皓。 程皓也注意到俞晁看见了自己,头一动:还不帮忙?没看见你老板不情愿嘛。 俞晁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是生意。 程皓斜眸撇嘴“什么生意需要她这样啊?” 俞晁移开注意力,和周边男士又谈笑起来。 不过黎懿也不是吃素的,含笑着拉开了老外的手,说既然是好酒就要好好喝,就他们俩单独喝可不行;不过就是有人烦人,起身说她从来没有和自己喝过酒,这次是第一次一起来酒吧,他们合作这么多次,怎么都得单独喝一杯,黎懿笑说既然合作多次那就是老熟人了,单独喝或者一起喝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在座的都是合作多次的熟人,她不会厚此薄彼,爽气的又干尽一杯,然后各个‘检查’过来谁没喝,她可不依,还要罚酒,充分表达了敬酒不喝喝罚酒的现实意义。 程皓看不清她喝的是什么酒,但看见酒瓶似乎是一种烈酒,够坏的,要喝都得喝,不喝得多喝。 罗钥也适时的去帮忙。 又闹了半个多小时,黎懿让俞晁和酒吧里的服务生把他们都送走了,自己和罗钥一起走向吧台。黎懿没注意其他,她的头疼又犯了,倚靠着吧台“给我杯水,罗钥,止疼片有吗?给我一片。” “你又头疼了?”罗钥走到吧台里,给她倒水,那止疼片“我以为我工作压力大,没想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黎懿还没接过,有人就夺了这颗药片“女孩儿,别老吃止疼片,副作用太大。” 黎懿转头“我头疼。” “那也不能吃。”程皓独断专行了,对罗钥说“给我拿把勺子。”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来,给你治治。”接过罗钥递过来的勺子,让黎懿看前方“稍微有点疼,忍着。” 黎懿略低头,一下子的疼痛让她咬住下唇:真的很疼。 “呦,这忍耐力,不错。”程皓可知道自己的手力“继续忍着,轻点不管用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法子,就是风池穴嘛。”黎懿闭着眼,忍着疼。 程皓继续给她压穴“知道的还挺多,那你也该知道压这里可以治你工作压力太大引起的脑神经收缩性紧张,头疼就自己按按啊,吃什么止疼片。” “疼!”她不喜欢疼。 “疼也比你吃药好。”程皓继续“压这里可以舒缓血管,还没副作用,多好,我们老祖宗的东西传到今天的那都是管用的,时间是去糟粕的好东西。” “你这手是自学的?”黎懿的头疼缓解了些。 程皓又嘴贱起来,想要欺负欺负现在因身体不适而低了气势的黎懿“啊,活到老学到老,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跟一兽医学的。” 罗钥都忍不住白程皓了: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动物有风池穴吗?哪儿呢?你倒是给我说说。”黎懿被动作,先治头疼要紧“赶明儿我让俞晁把猪狗牛羊马都带去你诊所,再带上最著名的兽医教授,你要是指不出或者指错它们的风池穴,我就让你那诊所变牧场。” 罗钥和服务小哥都憋笑。 “你这是托人办事的态度吗?”程皓还给她摁压着“我这不是来跟你们汇报情况来了嘛,罗钥那事正办着呢,不出意外三天以后就会有结果。” 说起这事,罗钥收了所有表情。 程皓发现了,收了勺子“我来呢,也是希望和罗小姐叮嘱一句,希望你能成熟冷静地处理感情问题。” 黎懿睁开眼,转转脖颈。 “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罗钥表情黯淡,口吻还是挺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程皓挨在黎懿身边,转动手里的小勺子“以她的表现真不好预估你的,那酒瓶子的滋味我每每午夜梦回都还觉得寒颤。” 罗钥看看面前的俩人“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了;加上这次,我也不过只有两次恋爱,上一次还是不痛不痒的学生恋,这一次,完全没碰到过的处境,预想和真实发生,应该还是会有区别的吧。” 程皓看着罗钥被伤的表情“这事怎么算都是因我和黎懿而起,我们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谁能说自己能对别人负责,我姑父对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为你打一辈子伞,不如自己给自己打伞!”黎懿可不想说负责的话“他还说路要自己一步步走,苦要自己一口口吃,抽筋扒皮才能脱胎换骨;罗钥,如果宋宁宇真我所料的那样对你,千万别傻傻的想要报复什么,我姑父还对我说过最佳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打心底发出的冷淡,干嘛花力气去恨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姑父谁啊?人生导师,还是心灵鸡汤源啊?”程皓又没道理的不爽“你不是说你不爱喝鸡汤嘛,这一匙匙鸡汤给喂的。”她听别人的话就记得这么牢,自己说两句她就说不爱喝鸡汤。 “我姑父是咨询界大神,说了你也不知道。”黎懿撇头,突然一脸小女生的崇拜“是神一样的男人。” “呦呦呦,看把你给迷的。”程皓都不知道自己表情“神一样的男人也是你姑父了!” “是啊,是我姑父怎么了?那也是大神,而且知道咨询是干什么的吗?就是不管生意上什么事他们都能找到解决的法子,我姑父还是这行的翘楚,等于是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黎懿心里对他这酸不拉几的语气很是不屑,上下打量他“不像你,神经一样的男人,总爱没事找事。” “我,没事找事?!”程皓指着对自己很不屑的丫头“什么叫没事找事,我跟你说……” “不听不听,不听!”黎懿捂住耳朵,摇头“罗钥,让他走,我头疼,听不得念经。” 罗钥瞧着这对男女你来我往,乐此不彼的斗着“我可没权利赶客人走。” 程皓还在那里罗里吧嗦。 黎懿转头,突然站起来“俞晁,你来了啊,这货交给你了,让他明天都下不了床!” 程皓猛的回头,他可知道俞晁那异人的取向。 黎懿趁这个当口绕开程皓,脚底抹油了。 程皓那个气,不过想着她不舒服也就算了,黎懿走了,自己也走人吧,临走前对罗钥来了一句“以后不许给她吃止疼片,她要也不许给,不然我投诉你!有消息给你电话。” 罗钥没反应“被黎懿说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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