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小区里。 程皓没好气的咬了一大口榴莲，瞅了身边坐着也咬着榴莲的妞：我去，‘怀孕’的词汇震的自己当时感觉都没法呼吸了，闹了半天是别人怀孕了“我说，真不是你啊！” “要不要现在急诊做个检查，报告书甩你脸上！？”黎懿吃着榴莲，身边还有漱口水；在家不敢吃，林洁瑜最忌讳这味道。而且这事她也不能在家问他，万一被林洁瑜听到误会什么就搞笑了。 程皓拿了湿纸巾擦手“那姑娘打算怎么办？傻了吧。” “嗯。”黎懿点头“所以我才翻你微博，想看看你会有什么话说。” “我那是教人处理感情的，不是教人处理孩子的。”真是，程皓觉得黎懿是病急乱投医了“那医生，怎么说？” “说孩子发育的挺好，但没过三个月危险期，让她自己定夺，说要做手术最好也是三个月之内。”黎懿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你真没处理过未婚先孕的事啊？” 程皓抽了湿纸巾给她一张“没，那姑娘现在怎么说？”他还不知道是谁“家里人也肯定不知道吧。” “她一个人在北京，母亲另嫁了。”黎懿在罗钥没有同意之前，不能向其他人说出她的名字“她有个前男友，但是我瞧她的意思孩子应该不是那个前男友的，她本来挺有主见一姑娘，现在也是没主意了。” “你朋友不差钱吧，实在不行，生下来就养呗。”程皓觉得应该是那些有钱姑娘闹的“记在家里谁名下，然后寄宿学校，我记得国外有寄宿制幼儿园一路到中学的，一直给钱……” “那还不如不要呢。”不过是制造了一个痛苦的人生。 程皓又拿了一块儿“这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关系挺好？” 黎懿还在吃刚才那块儿，点点头，转头看他“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未婚先孕，你也这么劝？” “你不会。”程皓想都没想“你和那些姑娘不一样，你知道自己追求不是感观刺激或者是一时欢愉，你未必保守，但不会放纵，因为放纵就是放弃自己对事情的掌控，你不喜欢看似热闹实则虚无的无力感吧。” 黎懿别过脸“切，别以为自己了解我。” “你不是也很了解我嘛，扯平了呗。”程皓用自己肩头轻撞了下她肩头“还生气呢。” “能不生气吗？”黎懿就是不看他“我倒成了你的出气筒。” 程皓点头认错“是我态度不好了，是我错了，啊，大人大量，不生气了，我等会儿给你去买凉茶。” “家里有。”不吃他那套“回家喝。” “那，请你吃宵夜。”他知道自己刚才对她的态度的确有问题“一顿不行，咱吃两顿。” “把我吃成大胖子，你负责啊？”黎懿猛的转头，盯住他。 这突如其来的问起让程皓一时没了回答，但他反应真的不慢“那，你要我负责我就负责。”赔笑着靠过去“那你要负责吗？” 把皮球踢回来了，黎懿心里那个不甘心，这是让自己先开口啊？“滚！” “这可是你说的呀。”程皓知道她还不敢开口，所以就得了便宜还卖乖。 “死罪能饶，活罪难消。”黎懿也不能轻饶了他“说，张铭阳说你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你要是不说，我就给他打电话，他肯定愿意跟我说实话。” 程皓将手里的最后一点塞嘴里“还能是什么，他不就是想然我饶了邹北业，所以拿过去那事说事，说我没过心结。”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而且说张铭阳的话也对，张铭阳巴不得他们俩之间有点什么事，自己不说，张铭阳那货说不定还添油加醋的和黎懿说些什么，索性实话实说。 “的确没过。”黎懿不能更同意了。 程皓瞅她“打人不打脸。” “是你送上来给我打的。”黎懿朝他鼓腮“你敢说你自己过了吗？” 程皓无奈点头“是，你们说的都对，我没过，开心啦。” “王岩后来怎么样了？”黎懿想起那被程皓训练过的装模作样小子，不再纠缠那‘心坎’话题。 “还能怎么样？不放弃也只能放弃了，骂了我名不副实好一阵子。”程皓后来也没理会他，感觉他真是有些问题，遇到些事就都是别人的错“徐乐真跟你家司机好了。” “人家研究生了啊。”黎懿实话告诉他“司机只是他退伍后的过渡，他大学里是读土木工程，说研究生出来，要去美国留学，如果那时他和徐乐结婚了，就带着她一起去美国，人家对未来是有很明确规划的，他还为徐乐找了资质好的会计学校，让她继续进修，人家约会都说英语，就是希望徐乐不要放下英文，你那个王岩你去看看他现在是如何的。” 程皓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没想到那个‘哑巴’这么有人生计划，低头继续吃他老爹也嫌弃的榴莲 下完棋回家的程洪斗看着自家门口装着四桶水的小推车：这臭小子，怎么把水搁门口了？还有，人呢？ …… 翌日早上。 程皓从自己那屋出来，手里拎着行李袋，瞧见父亲在客厅坐着“爸，您这儿没什么事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回我那边住去了啊。” 程洪斗知道儿子要回去住，没想到这么快“赶紧走，早就想清静两天了。”心里不乐意，嘴上的话也不好听。 “您这刚好两天，合着成我在这儿赖着不走了？”程皓也免不得话不对心“行，有什么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程洪斗没反应。 “走了啊。”程皓见父亲如此，就准备走了。 “跟隔壁打招呼了吗？”程洪斗别开头，看着其他地方。 “和她打什么招呼啊？”程皓其实心里真的发虚，所以想逃了“用不着吧。” 程洪斗这才转过头“吃了林老师那么多天的饭，悄没声就走了？不讲究啊，干吗呀？”瞧着儿子一付想逃的虚样，起身“昨儿大半夜还一块儿说说笑笑回来呢，今天就用不着了？不会是回来后微信里吵架了啊？” 对于父亲如此精准的掌握了自己的行踪，程皓尴尬了“吵什么架啊，回来不就睡了，她工作也累。” “我还以为有这么个邻居，你还不着急回家呢。”程洪斗索性点穿。 程皓却露出些许难色，昨儿自己似乎有些话说的太豁了，所以还是暂时别见面的好：那什么负责不负责的。 程洪斗看儿子表情就免不得生气“你是不是上学那会儿，‘见好就收’这个成语没学好啊。” “什么意思？”程皓不知父亲意思了。 “见好就收，不是说看见了人家对你好，你就立马鸣锣收兵，懂吗？”程洪斗将成语用了新的解释，教育儿子。 程皓当然听的出来“行了，别话里话外的点鼓我了。” “点你？我还不如点那榆木疙瘩有回音。”程洪斗真气儿子的不争气“林老师说黎懿父亲家的人已经准备开张罗着给姑娘认识人了，那么好的姑娘，你要犯傻我也没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过几个月把新姑爷领进203，然后拿人家的喜糖吃。”说罢，转身背对儿子。 “行了，我知道了。”程皓虽没听黎懿说，但也知道可能会有这种事“那个，这次家里的电器换了新的，要是有问题，你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我还不如直接找隔壁丫头给我解决，人家天天着家。”程洪斗就是想说这个，别以为你将家重新翻新了下就好了，他要的不是东西在，是人在。 “走了啊。”程皓知道老爷子脾气，也无法，就出门离家。 老爷子没拦，反正话也给他了，听不听由他。 程皓推门出来，看向203，那里还关着门，一切看起来如常，他要下楼，走过去，停在203前…… 俞晁从里面打开门，黎懿正和林洁瑜告别“妈，我走了，晚上我回来吃饭，要是有变动也会提前给您消息，不过我还是会努力争取回来吃饭。”亲了她一口。 “好，等你。”林洁瑜送她到门口“午饭时候尽量别安排工作，吃饭就吃饭，什么工作午餐，那对消化不好。” “程医生，要回去了？”俞晁看见程皓提着行李袋。 “呦，这么巧。”程皓先开口“接黎总上班啊。” “不然呢，接黎总逃命吗？”黎懿听到他声音，回头看来，本来想好好打个招呼，却看见他拎着行李袋，就有些不高兴了“黎总不逃命，有人要逃了啊。” 程皓突然回头看看自家，却发现他老爹正开着门缝看呢。 程洪斗被儿子瞧到“我看你是不是走了，忘说了，垃圾带走。”把一袋垃圾放门口后关门。 程皓叹口气，回头“什么逃不逃，我就是回去住了，本来……你还生气啊，我昨儿后来不是请你喝凉茶了嘛。” “一杯凉茶就抵了？”黎懿走出自家门“就你昨儿那态度？” “好好好，之前是我态度不好。”他诚恳认错“我正式认个错。” 黎懿从他面前走过“走吧。”这个不知是对程浩说的还是对俞晁说的。 俞晁看看程皓，一笑跟上她。 程皓回走几步，拿了垃圾袋。 到了楼下，他扔了垃圾，看着俞晁替她开车门，她一贯优雅的上车。俞晁这回不用绕车，关上车门，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准备要上车。 “皓子，你这车车轱辘有问题吧，我早上买菜回来就看见你这车胎憋了。”说话时一邻居大妈路过，对程皓说了一句，然后给他一指。 程皓看去，才发现自己车子左前胎果然完全憋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没坐上车的俞晁也注意了下：报应来了吧，过去你扎人车胎，这回是被人扎了？！ 程皓自己嘿了下，大清早的，这叫什么事啊。 俞晁坐上车，关了车门。 程皓看看时间：他今早约的病人是位很挑剔的女病人；转头看看已经开始开动的豪车，上前拍了下俞晁那边的车窗。 豪车停下，俞晁的车窗放下“上车吧。” 程皓没迟疑，绕了一下，坐到后面。 车驶出小区。 程皓和黎懿都在后座。 两人都不说话，俞晁和司机更没有声音。 “谢啦。”程皓先打破了这尴尬。 黎懿瞧了他放在脚前的包“为什么跑路？” “谁？我？”程皓死不承认“那不能够，我做什么了就跑路。” 黎懿目不斜视“所以你在我家门口停着是想和我妈说一声？” “是啊，也是想和你打个招呼，我是不讲究一人吗？”程皓不能承认自己心虚“我们家老爷子也没啥事了，我就哪儿来哪儿去呗。” “如果你想躲我大可不必，说清楚，我自然可以让我们彼此再无联系。”黎懿还是看着前方“反正我也不是没删过你微信。” 程皓让自己说的硬气点“真逗，什么我就躲你了？我躲谁也不能躲您这么大一债主啊，我们家没教过这，欠债还钱，哥们不躲。” “上回说你王八念经不过是玩笑，哪知道真被我说对了。”黎懿心里很不舒服“还以为你挺黏糊人的。” “聊天就聊天，不带骂人的。”程皓听她来了这么一句，也不太高兴了“我爸说你们家要给你介绍人？” “是啊，就是没那么正规，估计是什么酒会里会自带光环的出现，你期待吗？”黎懿知道这事，明炜提过一句，说明尧找的人，那大哥就会扯人后退。 程皓脱口“我期待个鬼。” 黎懿这才斜看他一眼。 程皓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快，有些失言，不由看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随后又各自分开。 黎懿似笑非笑。 程皓略有尴尬。 “你这车真是不错啊。” “我人更好。” 将程皓送到他诊所所在大楼外，吴赫就开车，去往公司。 黎懿手机响了，是黎鸿杰发来的消息：顾瑶回来了。看到这条消息，黎懿拨通了这位哥的电话“哥，来北京了？” “嗯，短修。”黎鸿杰接了电话“刚才从机场路过来，看见的，她车坏了，正站路边，当时车有点堵，我才看仔细的，不然也不敢认了。” “她一个人？”车坏了，她站路边？等拖车来？宋宁宇呢？ “有个男的，在换车胎。”黎鸿杰笑笑“真不愧是当年校花啊，现在还是风姿绰约；晚上带林老师来家吧。” “好，我和我妈说下，哥，住家吗？。”黎懿问道“哪家医院？” “住家，二奶奶说必须住家。”黎鸿杰正开车，还没到北京的明宅“晚上来啊，好久没见你了。” “嗯，晚上见。”这个得见，她也好久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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