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程皓走入M’C在北京的办公大楼，那是一幢整三十层的大楼，整个大楼虽不算高，但全部都是M’C所有；一楼有总前台，想要进入大楼区域都需要刷卡，如果没有则需要有人引领，或者到前台登记身份信息，等前台确认后给予临时出入卡，毕竟这个办公区域下上三十层，一幢楼里有不同的部门，上下楼层不一定都认识，为了大家有个安全的工作环境，公司有一系列出入的规章制度。 所以程皓想进入，必须到前台登记。 “先生，下午好，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按照她的流程问。 “我是程皓。”他告诉她，自己和黎懿联系了，她说现在走不开，想说什么要么电话里说，要么过来说。 程皓过去了，他也知道要亲自将邀请函送到她手里方显得尊重。 “好的，程皓先生，俞秘书交代过，请您跟这位小姐上楼。”前台小姐微笑，请身边另一位小姐陪他上楼。 程皓点点头，跟着那位穿制服的小姐走入办公区域，然后来到电梯前，旁边的几部电梯都很忙碌。面前这部电梯倒很快下行，制服小姐摁了密码才开启，程皓瞧着，然后跟着她进入。程皓发现了，其他人都没有上这部电梯，只有那位小姐请自己入内。 “这不会是黎懿专用的吧。”他问了句。 制服小姐转头微笑“这部电梯，很多人能用，但需要认证后才能使用，不能算是黎总专用；黎总要用的时候，俞秘书会提前打招呼。” 程皓跟着她来到二十八层，电梯打开也有不少人。 “这位就是程皓先生。”制服小姐出了电梯，告诉在门口等候的王江艳。 程皓和王江艳认识“呦，是你啊。” 王江艳推推眼镜，故作庄严“嗯，好的，我带程皓先生去黎总办公室。” 制服小姐下楼了。 “程皓先生请这边走。”王江艳也是一套蓝色的职业套装，比起那次见面显得稳重不少。 程皓想逗逗她，但也不由先看起这个楼层，进入之后看见了装饰墙，然后左拐走入办公区域，玻璃隔间里有不少人同时办公，看起来相当忙碌，还有人走进走出。 然后进入的就是会议室，同样玻璃围隔，二十个人同时开会一点问题都没有，里面挂着不小的投影机，一大块定制的电子白板。 然后再里面就是她的办公区域，与外间的玻璃隔不同，她这个属于半开放式的空间，背靠墙的一面都是书架，上面放满了书，书架前就是非常大一张流线型原木办公桌，桌上有好几个大电脑屏，还有她正在使用的笔电，电话、灯、笔筒之类办公用品自然也都有。 但高背椅上没她踪影。 “请稍等一下。”王江艳让程皓等一下，她去找黎懿。 “还敢来我办公室，看来是真有事；坐，稍等我一下。”黎懿也不知背后哪儿走了过来，快步走着“我说过方案是需要能实际操作的，别弄一堆数字来糊弄我，拿回去让他们重做，要么是合格的操作案，要么是他们全组的辞职信。” “黎总，民卉的李总来电话，在一号线。”跟在她身后的人告诉她。 “让俞晁先接。”黎懿蹙眉“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哪有那么多头寸给他应急。”他还当自己还是在当农村企业家那时候。 “黎总，悦掌科技的技术壁垒还未突破，总公司方面希望能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点，我们不能无限期等下去。”这是另一位。 “请严总代表公司致电悦掌科技，他们比我们急。”黎懿倒是应对自若“还有把天绿的投资案拿来。” “黎总，励勤章总希望能和您明天下午三点钟见面，是关于明年继续合作……” “现在都已经几月了，公司没和他们续约，还需要浪费时间见面吗？”黎懿毫不留情的回绝“冠宇的合作案，他们谈的怎么样了？”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茶杯“和晟煊一起做的那个案子，细节方面再和对方确认一下。”喝了一口，却发现茶冷了，放下。 “我给您换一杯。”这是王江艳的工作，她却因为实在太忙而疏忽了。 “想喝什么？”黎懿问已经等在旁边的程皓“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我，咖啡……” “最近咖啡豆没好的了，喝白茶吧，我得到几罐好的。”黎懿请他到沙发坐“给我拿两块蛋糕，巧克力拿破仑，我饿了。” “好。”王江艳拿过她那杯冷茶就走。 程皓看着她虽然忙碌却神采奕奕的模样“真是威风八面。” “我年纪轻，必须要做好，才镇得住。”黎懿坐下“其实我现在正头疼呢。”坐下对他轻笑，一改刚才不容违逆的女总裁模样。 “怎么又头疼啊？”程皓还真看不出她现在不舒服，那些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那，我不是告诉你……” “我不会弄。”黎懿压压后颈。 程皓有些急了“那我给你弄，有没有……”四处看，没有汤勺有没有可以代替的东西？ “我办公室呢。”自己办公室是半开放的，他们走进走出的“行了，我忍得住，说吧，找我什么事？有事求我？”所以亲自来自己办公室？ 程皓当时听说她忙也只是听说，真到了这个环境才发现自己那工作氛围就跟天堂似的“没想到你平时这么忙，还以为你总是穿的美美的，往办公桌后一坐就是指挥指挥，打几个电话。” 黎懿瞧着他“说重点。” “重点就是，虽然您黎总这么忙，是否也能邀请您百忙之中拨冗出席一下呢？”拿出自己诊所的邀请卡。 黎懿接过，打开看“我就一颗牙都能成诊所大客户啊？” “来日方长嘛，先把你稳住了，算上智齿三十二颗牙，这不迟早都是我的。”程皓那叫放长线“虽说叫晚宴，但也不过是诊所答谢客户的，你只（zi）当来放松的。” “这个时间段，我要看一下我的行程安排，我记得我那天晚上没空。”黎懿起身，去拿iPad“晟煊集团在北京分公司的成立十年答谢酒会，我得代表公司露个脸。” 程皓跟上“哎哎哎，咱商量商量嘛，我可就真的只邀请了你当我的女伴，那什么答谢会你让别人去呗，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高层吧。” “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和晟煊的关系啊？”黎懿查到了，果然是那天“晟煊集团的当家人是我姐夫谭宗明，那天他也要来的，可是我姐姐明蓁，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去澳洲出差了，我必须代替明蓁姐，做我姐夫的女伴；不然隔天的财经版都得说我姐夫和我姐关系紧张，晟煊和M’C有关系破裂危机，这晟煊股票和M’C的指数要是有什么波动，股市都得震动。” “姐夫？”程皓心里那阴霾扩大了，瞅瞅她“你姐夫就这么重要啊？”嘟喃着“你姐也真是，明知道自己未婚夫有大事，出什么差啊。” 黎懿瞧他那不乐意的样“你不会连我姐夫的醋都吃吧。” “谁吃醋了！”程皓怒目圆瞪。 “好，我去。”黎懿心里暗笑他现在的醋样：真可爱。 程皓反怒为笑“真的？” 黎懿点头“真的，我何时说话不算了？”顾瑶回来的事，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说只邀请了自己做女伴，那…… 王江艳这时送来了白茶和蛋糕。 “饿死了。”黎懿也不客气“我午饭没吃，先吃了啊。” 程皓看看手表“都几点了你还没吃？俞晁呢？” “他出去了，我今天也要早点回去，接我妈妈去家吃饭……”说了一半她停了声音，还是没有说出黎鸿杰也到了北京的事，不要紧，等那天酒会，给这家伙一个惊喜“几次去你诊所都觉得女护士挺多的。” “那都是张铭阳搞的鬼，不过他不吃窝边草。”程皓端起老北京茶碗的茶杯，打开茶盖，清香扑鼻而来“好香。” “那你们诊所所有杂事都是那些小护士处理？有没有什么行政部？譬如诊所系统管理、这种酒会联系场所啊等琐事，也都是她们做啊？那见大客户呢？”黎懿边吃边问“还有器械的采购方面、小到纱布胶布大到那把椅子，这种琐事都是谁处理？” “什么行政部啊？都是我们自己处理，没那个闲钱设行政部。”程皓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大客户都是我们见，器械采购到拉大公司员工福利，都是我们自己做。” “那你不是很累，既然是医生磨练技术才是要紧，这种琐事根本不应该是你们做的。”黎懿摇摇头“我觉得护士多了点，该有的部门却没有，国外很多私人诊所也都有后勤管理部门，采用集中管理模式，人力资源、行政管理、诊所财务、后勤采买、器械采购、还有见客户的事情都可以让这个部门统一管理，在美国只有10%的医院诊所没有这个部门，我听说欧洲也有不少医院集团采用集中管理模式，在人员、财务、信息、基本建设、物资采购、后勤服务方面实行垂直化管理，成效显著。” “那你来做部长？”程皓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也拿起蛋糕“你这里还有这个准备着？”说的是蛋糕。 “嗯，公司餐厅做的。”黎懿真是饿了“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找一个专业团队统一管理诊所里这些琐事，你只要安心治牙就好了，真的需要你们几个股东出马的，你们也只要露个脸就行，实际操作也让这个人来，不是说信不过你们的能力，是这样能减轻你很多负担，不必看病、管理都自己来；像这种晚宴、从筹备到联系场地、食物、客户都可以由他们对外联系，最后你只要看他们定下客户名单，就OK了；医生护士做医疗的事，其他事让专业人员来做。” “你说的简单，这么繁琐的事需要这个人各种能力强、耐心好、对医疗这块有一定了解、还要人脉广博，什么人都认识些，我倒是想让你来，你肯吗？”程皓听着她的话其实挺心动的，真的，自己有时候真觉得挺累的，明明是医生却还要到处见客户喝酒，谈些自己根本不太了解的事。 “那我帮你留意？我觉得诊所现在还不大，还是要找一个你信得过。”黎懿也端起茶“我承认你的技术很好，但还不到无可挑剔的地步，你现在的年纪真的不该被太多的行政问题拖住手脚，应该沉下心磨练自己的技术，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更好的医生。” 程皓听了这话，嘴里的是食物都骤然无味，抬头看着同样注视自己的黎懿。 黎懿也注视着，眼睛里只有他“还有法律事务，我给你找个好的律师事务所，一旦出现医疗纠纷，就让他们解决，因为他们是专业人士，现在医疗纠纷真是让医生很头疼很心寒的一件事，你又这么心软，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我真很担心你。”她的目光又落在他的手上“我家有位长辈也是医生，她说医生的手十年也未必练成，毁起来却可能只需要几秒钟，所以，这个听我的，律师事务所我给你找。” 程皓还是看着她，眼眶却红了，放下餐具，仓惶起身“我，我想去，洗个手。” “前面，左转。”黎懿从后面告诉他。 程皓大步而出。 洗手间。 程皓洗了下脸，抬头看着镜子的中的自己，深呼吸了下，久久才平下自己的心绪，走出来发现大家还是这么忙，走回刚才失控逃出来的办公室，远远看见她拿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看文件，旁边还有人，似乎是在等她看完文件后签字。 “黎总，预定企划部的会议还有三分钟，不过大家都来了，可否现在就开？”又有人来催她。 她真的很忙。 忙的没时间吃饭没时间喝茶，可就是这么忙，她还能想到自己那家小诊所，未必建议是符合诊所需要，但她有考虑，她想了。 黎懿抬头“好，我马上就来。”文件签字，让身边等的人将文件拿走，结束正在的通话，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莞尔一笑。 程皓走了过去“我不打扰你了，那说定了，那天我去接你。” “我去你接，坐我的车你不是更有面？”黎懿笑着“我想在你的客户面前得瑟一把。” “好。”程皓也笑起“我求之不得。” “那个，你穿正式礼服，黑色吗？”黎懿想知道。 “嗯，正式场合，你穿什么颜色都行。”程皓不强求，她一定会打扮的很漂亮“嗯，也不要太漂亮了，免得他们都看你，不听张铭阳说什么了。”不愿意和上次一起去商场似的，那些路过都盯着她看。 “是担心我太漂亮，让你那些男客户魂不守舍？吃醋啊？”黎懿再度一个直击。 “嗯，那个，我先走了，你忙吧。”程皓又被问的仓惶，局促的转身“我往这儿走，对吧。” 黎懿摁了免提“王江艳，送程医生离开，要有礼貌啊。” “来了。”王江艳一路小跑来“好的，黎总，程医生，这边走。” 程皓回神，目光却不敢看她，抬手和她告别。 黎懿就是笑着，瞧着他跟着王江艳离开：小样！可爱。 好，自己去开会了。 美色要紧，面包也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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