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 程皓一个人走入一会所，正准备进去，却看见白色的车里顾瑶走出。 “程皓。”顾瑶一身简洁的黑白，左肩挎着绿色宝格丽的蛇头包。 程皓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我都听小护士说了。”顾瑶立定“你今天晚上应酬的这个客户，特别难搞定，你干吗自己来不早说啊。” 程皓觉得顾瑶不该来“别闹了，赶紧回去，真的，谈成谈不成没关系，你别跟着裹进来。” “你是不相信我吗？”顾瑶觉得他的不信任扑面而来“虽然我好几年没有工作了，但是跟着宋宁宇参加过不少的应酬，起码的职场礼仪还是懂的。” “不是，你不知道这情况有多复杂。”程皓不想让她去见那位油腻男的客户。 顾瑶突然伸手，不由分说的挽住了程皓“哎呀，走吧。”自己来都来了“咱们两个人好歹有个照应嘛，没什么可担心的。” 程皓有些不习惯被她这么亲昵的挽着“真的，你真的不知道这句有多复杂。” 顾瑶似乎怕他脱开手，更挽的紧了几分“别废话了，赶快走。”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后面两位也同样打扮得体的职业女性也走入了。 罗钥往身边人那儿瞥了一眼“她果然是冲着程皓来的。”现在是越来越清晰的表现出来了。 “明摆的事。”黎懿不动声色，浅淡的职业微笑挂在脸上“时间差不多了，迟到不是好开始。” “你可是正牌，有资格。”顾瑶刚才那样挽着程皓，黎懿都可以上前指着她鼻子骂了。 黎懿轻蔑“打骂别人自己手也痛，把事情做好然后打她的脸才更啪啦作响，她疼我却不疼；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了吧，别搞错人啊。” “知道。”罗钥也振作精神：比起那个家庭主妇，谈下眼前的大事才是要紧。 一小时后。 黎懿和人保的王总、平安的戚总还有合众的戴总各自把盏，罗钥陪了一小杯，这次的酒局基本上都是黎懿喝的，因为自己实在不能喝。 “黎总这酒量，我们可真比不上。”戴总放下酒杯“上次我是喝的怎么到家都不清楚了。”也从此再也不会灌她的酒了。 “酒这东西，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几位老总都是大忙人，身体健康才是对重要的。”黎懿放下酒杯“我们就怡情几杯，不多喝。”话是这么说，可她今儿喝的可不少。 “也是，我身边好多朋友啊，就都突然。”王总也是不敢多饮“我上次夫人的那个手术还真是多亏了黎总，把那么好胸外科大夫介绍给我知道，现在恢复的可好了；那位傅大夫好像是黎总亲戚啊。” 服务人员也给在座的人斟了酒，但都不多。 “嗯，是我曾姨婆呢，年纪轻但辈分高。”黎懿笑呵呵的“王总，你也该去看看牙，我这嘴里一颗牙就处理了，别总是借口忙拖着，你看我拔了不都好了，偏头痛都好多了；还是那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不会比我这年轻姑娘还怕疼吧，那我的实际经验是，疼，有，但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王总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脸颊“我还真是因为怕疼，真的不疼？” “不疼。”黎懿笑容满面“您啊，实际体验一下，就知道，真不是太疼。” “我给王总预约个时间，程医生是我们诊所最好的医生了；约到了时间，我们诊所会有提示微信的消息。”罗钥也笑脸“黎总这颗牙就是他处理的，这牙龈炎发作起来真可能会影响工作，还有身体健康。” “好啊。”王总放下手“那我也去看。” “戚总，吃菜啊，我和罗钥也说了，您孩子那口牙啊就交给他们诊所的张医生，正规诊所，修补矫正都有保证。”黎懿又对另一位老总采取攻势“每次都去韩国日本的，时间花费倒都是小事，可若有事，也不好追究，当地法律肯定偏袒他们本国人。” 戚总叹口气，他女儿一年前在韩国整容失败，到日本修补效果也不好，女儿为此要死要活的，其实很心烦，多亏了黎鸿杰当初送上了橄榄枝，讨回整容费用又赔偿了一部分，还帮女儿联系了国内正规的五官科医生，但女儿的面部骨头到牙齿都有了问题“那就先谢谢了。” “我一定会重点关照张医生的，关于令千金的牙齿矫正方案，得空请她来诊所，当然我们上门也可以，但是诊所里器械齐全也比较方便。”罗钥知道戚总的女儿整容失败后就不出门了“我们可以约在晚上九点，就医生护士，这样令千金也不会感到太紧张。” “是啊，还是去诊所看比较好。”黎懿附和“能全面的了解她的情况，也方便医生制定最详细最符合她的治疗方案。” 戚总喝了口酒“好，我回去和她说说看；心理医生方面还请黎总推荐一个。”现在看的这个好像效果不好。 “没问题。”黎懿可以去找谢燕婉，她这位心理学教授桃李遍天下，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去补个妆。” “随意随意。”三位男士都很客气。 黎懿给罗钥使了果然眼色，让她继续对症下药。 罗钥明白，拿起高脚杯。 黎懿走出封闭的大包厢，深呼吸了两下，他们是说不敢和自己多喝，可自己知道自己也不算少喝，得去沾沾水，醒一下酒。 走到同层的化妆室。 男女洗手间的当中是公共的洗手池，程皓正用自己的双手给顾瑶接水，顾瑶一脸迷蒙，笑的娇娆的低头喝水，然后吐了，那动作做的骚气十足。 水池上方的三面镜子都照影这他们俩。 “对不起啊。”顾瑶向程皓道歉“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什么对不起啊。”程皓反而是过意不去“要道歉也是我，我就不该让你跟进来。” 顾瑶笑声有些散，似是因为喝的太多“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想为咱们诊所做点事，吐完好多了；走，回去！”说罢，转身就要走。 黎懿往她来的方向退了。 顾瑶是往另一边走的，程皓急追过去，扶住她。 黎懿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黎懿。”罗钥从后面过来“怎么这么久？”然后往那边一对男女背影她也瞧见了“他们？” 黎懿深呼吸了好几下。 “该说该谈的都已经说好谈好了，后面的事我都会好好办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散了这局。”罗钥也不能说其他“你明天还要忙。” “好。”黎懿并没波动的回答“王总和戚总女儿的事一定要办好了。”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会让他们办砸的，如果那个家庭主妇敢从中破坏，不用你动手，我就能让她生不如死！”罗钥如今也是为母则刚“现在在诊所里我还是能说了算的，她爱装柔弱，我可以比她更柔弱更楚楚可怜，你家程皓心软，张铭阳知道我的情况也不会为难我的，做戏谁不会啊，只不过你我都不屑在男人面前扮柔弱而已，但谁还不是个女人啊。”上次自己的妈一闹，程、张两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不过张铭阳什么都没说。 “她喝醉了，我觉得后面更有问题。”黎懿觉得罗钥是开窍了，这直来直去的姑娘如今也是心机手段都有了“怎么样？陪我捉个奸吧。” “行啊。”罗钥挑眉“风水轮流转啊，过去我莫名其妙的被人小三，这回前正房争着当小三，我去，报复社会啊。” “报复我，我就很社会。”黎懿依然淡泊。 罗钥给她一个呵呵“笑话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随后。 她们很快散了她们的酒局，在会所里找了一下就看见也结束酒局的程皓顾瑶。 顾瑶穿着的高跟鞋磨脚，还说从爬长城的时候虽然没伤筋动骨，但还是肌肉有点拉伤。 程皓挺过意不去，而且当时自己硬是忍住没问她半句。 顾瑶看着为自己脱鞋，又揉脚的程皓，觉得自己熟悉那个程皓又回来了“你上次对我不闻不问，我其实，真的挺伤心的。” 程皓揉脚的动作停了下，没回答“你还能走吗？” 顾瑶见他不答，也没有再说，点头，挣扎的想要爬起来。 程皓见她样子“行了行了，你别动。 ” 顾瑶完全瘫坐在地上。 “来，我背你。”程皓见她这副样子也放心不下“来。”正面抱扶起她。 顾瑶趁势勾住他脖颈。 程皓让她站稳，自己转身将她背起，还不忘她的高跟鞋。 顾瑶完全搂紧了他的脖颈。 程皓有点吃力。 “需要帮忙吗？”突然有人从后面走来，一副轻松态度。 程皓震惊了，转头。 黎懿满面笑容的看着他“走啊，别不动啊，难道你看见鬼了吗？” 顾瑶喝的实在太多了，但在听到黎懿声音的那刻还是抬头了，看着黎懿笑的那么得意洋洋，还更搂紧了程皓。 黎懿抬手一拍，将顾瑶刚才那份得意完全抢拍了下来，拿起手机，就往后面走“罗钥，这东西朋友圈怎么发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连个朋友圈都发不来？”罗钥站在后面。 “黎懿，不是……”程皓真的反应不过来了：她怎么会在这里？罗钥怎么也会在这里？ 黎懿放下了手机“好，在我发到朋友圈之前，我听你的掩饰。”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解释不就是掩饰“不过你打算背着过去的暗恋对象对我解释？” 程皓慌张的放下顾瑶，不过还是小心轻放。 黎懿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鞋！ 程皓怎会不知她虽然微笑，却锐利无比的眼刀，弯腰放下将鞋子放到顾瑶脚边，再起身时，一包湿纸巾递在跟前，他拿过，抽出一张，擦拭起手。 “这件事和程皓……”顾瑶想‘解释’，其实是想越描越黑。 “顾瑶女士，我现在正和程皓先生说话，请不要让我批评你的家庭教育。”黎懿看也不看顾瑶“至于装柔弱，我可以比你更委屈，哭的更梨花带雨。” “她，她喝醉了，是为了替我挡酒。”程皓正视女友“我们刚才是在商谈。” “不会喝就别……”罗钥忍不住。 黎懿横眸：你也别说话。 罗钥被她的目光惊了下，收住了声音。 “喝了多少？”黎懿依然口吻温柔。 程皓还是有些心虚“很多吧，我也没，没，看清楚。” 黎懿听了之后，靠近了顾瑶一步，弯起嘴角，薄唇殷红似血“顾瑶，我今天用的是Dior的999。” 顾瑶不解，但也不示弱的回视：不明白你说什么，不过这场意外之局是我胜了，不是吗？ “没关系的，正常的商业活动，我当然理解。”黎懿还是微笑“既然为你挡了酒，你就好好把人送回酒店，不过你要小心些，我有个朝阳区群众头子的兄长你是清楚的，被他知晓，估计就说不清楚了；人在哪儿？” “黎总。”有人从后面而来。 “为程医生和顾瑶叫辆车。”黎懿只看着程皓“记得要好好照顾她，只是不该照顾到的地方你还是得有分寸，譬如，床！” “黎懿。”程皓伸手拉她。 啪！ 黎懿打开了他的手，温柔依旧“我明天要出差，工作很忙。”所以不想接你的电话“送他们走！”这句话是对身后人说的，说罢自己也退了一步，晃着手里的手机“程医生，要好好照顾她哦，人情债，最难还！” 那人上前隔开了黎懿和程皓。 “黎懿——” 黎懿弯起嘴角，不看程皓半分了，只专注于顾瑶“前任宋太太，看来你不太了解我刚才的话，不好意思，我今天话有点多，因为也喝了一点酒，所以不介意告诉你，Dior的999口红，有个别称，叫正宫色，正宫娘娘之意，更有一层意思，是‘本宫不死，你永远是妾’！”加深了嘴角的弧度：现在你就是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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