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条裙子。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闪过了一大堆画面,她伸手用力的拍了一巴掌额头。 “居然做春梦,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做春梦也就算了,可梦里她不止强吻和调戏了陆知舟,陆知舟还意犹未尽的回吻了自己,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景熹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卸了妆,从浴室里出来后,她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 不用猜就知道,不是安心就是江澜,她从地板上找到手机,反过来一看,屏幕上果然是安心的名字。 “小熹啊,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的安心,语气里满是愧疚和担心,景熹毫不在意的走到床边把裙子捡起来,顺便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话。 “没事啊,就是头有点疼。”她把皱皱巴巴的裙子扔在沙发上,又道:“昨晚喝多了,你送我回家的啊?” “没有啊,我昨晚喝到烂醉,是方锐带我回来的,不过他说没找到你,我还想说你什么时候走的呢。” 景熹一愣,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喂,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人占便宜?” 昨晚是安心的生日,她男朋友方锐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所以安心和景熹一不留神就喝多了,等她醒酒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可是方锐说,昨晚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景熹。 “没有,那不是你送我的,我怎么回家的。” 景熹皱着眉走出自己的房间,客厅的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那衣服看着眼熟,景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几眼。 “靠……” 景熹忽然骂了句脏话,安心一愣,以为她真的被人占了便宜。 “怎么了怎么了?” “先挂了,我要去确定一件事情。” 说着,景熹就把电话挂断,随意的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手里的那件西服,不论是质感还是布料,都绝对是价格不菲的,看这个款式就知道,这一定是手工定制,可她的身边,除了江澜那个家伙外,便只有一个人会穿这么考究的衣服。 陆知舟…… 景熹的脸,青了,白了,又红了。 她可以肯定,她以为是春梦的那些事情,都是昨晚真实发生的,只是陆知舟的衣服为什么会漏在这里,她有些想不明白。 “我昨晚……真的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 她抱着衣服咬牙道,脸上的热度仿佛可以煎熟一个鸡蛋,景熹死死地看着手里的那件衣服,最后终于尖叫一声,把衣服丢在沙发上,跑进了房间里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 丢在外面的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继续响,景熹用被子捂紧了头,像个鸵鸟一样,死死的把头埋在土里。 虽然是周末,陆知舟还是起了个大早。他今天要回律师楼处理一些杂事,随意套了件衬衣后,他就拿了钥匙出门,路过景熹家时,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子。 昨晚她喝得烂醉,想必今天醒了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是一想起昨夜她那副醉醺醺的样子,陆知舟就觉得既是有趣,又有些恼怒。 若昨夜她遇到的人不是自己,那么是不是也会这般随随便便的去亲吻一个陌生的男人? 想到这里,陆知舟觉得有些几分烦躁,胡乱的解开了领口处的两颗扣子后,他就走进了电梯里,按了负一层的按钮。 …… …… …… 当了几天的鸵鸟,每天出门景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遇到从隔壁出来的陆知舟。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抗拒陆知舟和自己隔得太近,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但也的确很巧,没有一次遇到他。 干洗店打电话来通知她可以去取洗干净的衣服,景熹从法院出来时,已经四点多钟了。她开着车去西堤的洗衣店,才走进门,老板娘就笑吟吟的朝她走了过来。 “你那条裙子上是被酒泼到了吧?” 她送来的裙子,是那夜在酒吧穿的,景熹心口忽然微烫,立刻就红了脸。 “嗯……” “对了,你可是第一次拿男人的衣服来洗啊,是不是藏男人了?” 老板娘和她认识很久,平时衣服也都是送来这里干洗,一来二去的关系也就不错,有时候也能开开不健康的玩笑。 “一……一个朋友的,被我弄脏了,总要洗干净再还给人家。” 她结结巴巴的道,脸色却是一直绯红,老板娘暧昧的笑起来,看她这个样子却没有点破。 “哦~朋友。” “嗯,朋友。” 她皱眉,义正言辞的道,接过了自己的衣服后,匆匆和老板娘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干洗店。 五点多钟,正是A市大堵车的时候,从西堤路到江沿路要兜一个圈子,景熹被堵得没了脾气,烦躁不安的东看西看时,目光自然的就落在了副驾的纸袋上。 袋子里是她和陆知舟的衣服,景熹忍不住的想起了陆知舟那张冷冰冰的脸。 她看着袋子出神的时候,前面的道路已经恢复了正常,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景熹连忙回神,发动了车子往前开去。 车子开进车库里时已经六点钟了,景熹提着东西下车,电梯正好在负一层打开了门,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小跑着进了电梯,准备关门的时候,还多看了一眼外面的停车场。 也不知道究竟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虽然自己总是像鸵鸟一样躲着陆知舟,可是最近居然也都一直这样遇不到他,这样矛盾的心思,就连景熹自己都觉得有些糟心。 从电梯里出来,景熹加快了步子往自己家走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响,她不由得放轻了步子。 回到家,努力给自己做了各种心理建设,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景熹才拿着陆知舟的西服走出了家。 她的身上还是穿着白天那条黑色的裙子,一字肩的领口,露出了她白皙纤细的双肩和精致的锁骨。 虽然是十月,可是夜里已经有些凉了,站在陆知舟家门口按门铃时,风从旁边的窗口吹进来,她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冷。 按了将近九次门铃,门才终于被打开,陆知舟穿着家居服站在屋内,领口难得有些宽大,露出了景熹幻想过许多次的,他的锁骨。 看见门外站着景熹,又看着她身上的小黑裙,陆知舟的眼里有几分惊讶,他侧身让景熹进来,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景熹走进他家,感觉到陆知舟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后,景熹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那个……” 她忽然转身,陆知舟也没有想到,步子也没有停下来,景熹就这么撞上了他,额头有些痛,他的身体硬邦邦的,景熹甚至还抽空在想,他是不是有健身的习惯。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停下来。” 看她伸手摸自己的额头,陆知舟语气沉沉的说道,眼里隐隐的有几分笑,这么近的距离,景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是我不该忽然停住。”景熹摇着头说道。“这是你的衣服,我已经送去洗过了,很干净……” 她有些尴尬的道,目光也到处乱飘,不敢去看他的脸。陆知舟勾了勾唇角,从她手里接过衣服,干燥而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触碰了景熹的虎口。 她好像被开水烫到一样迅速放手,西服被他拿过去,就拎在手里,也不急着放下。 “难得来一次,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他把衣服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就像那天早上景熹起来后看到的一样。 “这个时候了喝咖啡,会失眠吧……” 景熹讷讷的道,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拒绝了陆知舟后,恨不得把舌头都咬掉。 “有……有别的喝的吗?” 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陆知舟眼里的笑意愈发明显,眼尾也有些上扬,看着他那个表情,景熹立刻别过了脸,她刚才有种冲动,就应该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 色令智昏,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有果汁,高恒昨天买来的。”陆知舟想了想,看着她认真的问道。“要喝吗?” “要。” 话音刚落,景熹就立刻点头应了,陆知舟没说话,踩着拖鞋去了厨房找杯子。 陆知舟离开后,景熹才深深地呼吸了好几下,努力把脑海中的绮念逼退后,才认真的打量起了这家里的装修。 果然是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屋子啊,虽然看着简单,但是每一处都透着花了心思的成果,尤其是那扇悬窗的设计,她喜欢得不得了。 “在想什么?” 陆知舟走出来时就看见她盯着悬窗那边发呆,酒红色的头发有几丝缠着她的手腕,陆知舟忍着给她解开的冲动,语气平静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在想,之前那个房主应该很喜欢他未婚妻。” “怎么说?” 他把倒满果汁的杯子放在景熹的手边,另一只手里的杯子里隐隐飘来咖啡的香气。 “你不知道吧,这房子之前是个设计师准备用来做婚房的,但是结婚前一个月吧,和新娘不知道怎么闹掰了,所以才把房子卖给你了。” “房子是我回国前纪澄和高恒来看的,倒没有听他们说起过。” 陆知舟喝了口咖啡,皱着眉低声说道。 “你看这房子装修的时候一定花了心思,结果两个人一天都没住就卖出去了,证明他们分手后房主人都不愿意再来这里触景伤情。” 她收回四处看的目光,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 陆知舟看着她光溜溜的脖子,觉得她这条裙子应该再配一条项链才合适。 “或许吧。” 许久没有说话的陆知舟,却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景熹抬头看着他的脸,却觉得今日的陆知舟,表情似乎格外的温和。 “好像也不早了,你吃饭了吗?” 话问出口,景熹就觉得有些傻了,已经七点多了,他又怎么可能没吃饭呢。 “好像还没,和美国那边开了个视频会议,忘记了。” 他还仔细想了一下,才看着景熹摇着头说,景熹喝完杯子里的果汁,低头看见杯口上那一圈口红印子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谢谢你……那晚送我回家。”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习惯性的带着几分笑意。陆知舟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看着景熹的脸,没有犹豫的点了下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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