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施蓝兰就看见了一扇薄蓝色的巨型半透明大门。 大门耸立云霄,上半部分被烟云笼罩,让人看不见大门上层 的模样。 左半扇薄蓝色的半透明玻璃上雕有“三天门行政府”六个立体字,笔画骨气洞达、苍劲有力。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六个立体字竟是由无数咒法和符号组成,施蓝兰虽看不懂这些咒法符合代表何意,却能隐隐揣测出其背后无穷的威力。 在距离大门约有十余米的距离时,祥云便不再继续往前。 施蓝兰站在祥云之上,若有似无地感受到了一阵极淡的清风。 心中有几份疑虑,冥冥中的一股力量诱使着施蓝兰伸出一根手指,尝试性地向前方探了探,指尖隐约感受到了一点阻力。 只见面前的空气忽然闪过一道光泽,眨眼间便变作一层流转着璀璨银光的薄膜。 薄膜因为受到了外力的原因,顺着施蓝兰手指的方向朝内凹了进去。 与此同时,数道极细如发丝一样的银灰色细线,从薄膜与指尖接触的那一个小点,犹如孩提胡乱的笔画一样不断向外蜿蜒蔓延,迅速扩张成直径约半米的银灰色不规则蛛网。 施蓝兰猛地抽回手,快速倒退,目光忽然变得犀利,极为谨慎地观测着周围的环境。 “什么人!快出来!” 经过常年的训练,施蓝兰的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条件反射地两手抵挡在身前,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杀气。 双手握拳作抵御状,施蓝兰一面旋转着身体以预防暗处的敌人突然进行攻击,一面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当前的局面。 飞身立于高空的魔礼青抱着怀中的慧剑,不发一语地观察着底下来回走动的短发女子。 搭在慧剑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弹了一下,一道带着戾气的疾风朝着底下的女子飞速袭去。 后肩膀仿佛忽然受到猛烈的一记拳击,巨大的力量迫使施蓝兰控制不住身体向前颠了两步,强忍着痛楚转过身体。 动作间,施蓝兰闷哼一声,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受到了空气的挤压,肌肉酸胀,难以呼吸。 一道青色的身影缓缓从上方降落到施蓝兰的面前。 来人身高约有二丈四尺,神色冷漠,紧抿的嘴唇与冷冽的目光无一不表示着生人勿近。 ‘这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啊...... ’ 施蓝兰警戒防备着面前人的突然袭击,手臂竖起一层细密的绒毛,背后也沁出了冷汗。 两人互望无言。 施蓝兰只觉施加在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呼吸被压抑至极低,就连半举的双手也酸疼难耐。 可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敛色屏气盯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反观抱剑挺身站立的魔礼青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投向施蓝兰的目光淡然波澜不惊.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强加在施蓝兰身上的制约一下又消失了。 身体的动作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左抬脚,尝试性地挪了半步。 不仅仅是强压在身上的制约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方才的阵阵敌意也无影无踪。 不等面前的凡人女子有更多的反应,魔礼青单手持慧剑,不慌不忙地自顾自走到了银丝蛛网的前面,用剑柄指了指蛛网的中心点。 顺着剑指的方向看去,施蓝兰这才发现,在蛛网的正中心出现了一个形状奇特的凹槽,此时正在散发着姜黄色的光芒。 在魔礼青严肃的目光注视下,施蓝兰不得不缓慢地将手放到口袋里,取出木制令牌,犹豫着放进了凹槽中。 “咔嗒”一声,木制令牌严丝合缝地嵌入蛛网正中心的凹槽中,蛛网吸收了令牌之后,发出了清脆的爆裂声。 刹那间,流转着银光色的薄膜破开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的裂缝。 “你可..可以、以,进、进去了、了...” 听见声音,施蓝兰惊讶地抬头,正对上魔礼青渐渐变得柔和的双眼。 ‘这人是结巴?’ 像是读出了施蓝兰的心声似的,魔礼青那张刚毅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红晕,不一会儿便红透了整张脸,连耳尖都羞到泛红。 “我带你去熟..熟悉环、环境。”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失礼,施蓝兰的脸颊也红了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短发。 “你也是这的工作人......工作仙员吗?” 魔礼青不知何时又变成原本生人勿近的模样,微微点头。 “你的直系上、上司,有...事,我、我替她...来带带、带你参观。” 乖乖地跟在魔礼青的身后,施蓝兰后知后觉地有些紧张起来,揪着自己的薄毯,犹豫地开了口。 “那个...请问你是哪位啊?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吗?” 抱着慧剑的魔礼青一愣,剑眉微蹙,不明白对方话中之意。 “之前的麻婴是马阿姨的化身,那你呢?你是谁的化身?” 施蓝兰执拗地认为自己依旧困在梦中,而眼前的魔礼青必然是由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曾经遇到的一个人所幻化的替身。 听完施蓝兰的话,魔礼青仔细地在心中揣摩该如何简短地向施蓝兰解释清楚这一切。 于他而言,想要进行长篇大论的解释是无比困难的。 可是三言两语的解释,显然无法轻易地说服施蓝兰看清眼前的一切。 沉吟了一会儿,魔礼青终于在施蓝兰期待中夹杂着些许好奇的目光下开口。 “我是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报起自己的名号来倒是毫不磕绊,“你现在不、不是在做、做梦,你真的被录、录用了。” 说完,还认真且用力地点了下头,似乎在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颇有些怀疑地挑了挑眉毛,施蓝兰还是不信,语气中带着满腔的否认。 “哼哈二将不是专管南天门的吗?为什么还要聘我来做门、咳咳...来负责南天门的安保工作呢?” 魔礼青理解地颔首,开门见山地解释:“郑陈二将是、是守庙之、之神,与南天门门、门卫室无、无关。” 眉头翕动了一下,施蓝兰一本正经地想要替自己正名——其实门卫的工作也需要在一定程度担任安保职责。 话还没开头,余光撇到一个步履蹒跚、白发苍苍的老人,施蓝兰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老人左手扶助右臂,面色憔悴嘴唇发白,不时连声咳嗽,额头挂着汗珠,白须鬓角杂乱无光。 施蓝兰眼见老人一脸痛苦、的模样,没有理睬正努力想要把话理顺的魔礼青。 一个箭步走上前,半撑起老人虚软无力的身体关切地询问。 “老伯伯您小心点——” 老人身上穿着繁杂的浅黄色袍子,原本看起来材质优良造价不凡的衣服此刻沾染了不少灰尘。 袍子异常宽大,袖子更是长至拖地。 从施蓝兰的角度望去,清楚地看到在袖子中间偏上,在老人上臂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褛褴的破洞,破洞周围已染作一片鲜红,汨汨的鲜血正止不住地从老人腹部亵衣内渗出。 胸口大幅地上下起伏,惊慌过后的施蓝兰尽力让自己大口呼吸保持冷静。 “您别动!慢慢地靠在我身上,放松..放松......” 迅速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薄毯取下来,缠绕在老人的手臂,施蓝兰一面向 魔礼青求助,一面果断地替老人进行着简易的急救措施。 “老伯伯,我先简单给您压——” 最后一个字陡然变得尖利起来,语调高高上扬,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掀开淡黄色袍子的一刻,施蓝兰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直直看向老人的伤口,双目因为惊恐而瞪得极大,面色一刹那变得灰白,背后泛上一层凉意,扶住老人的手也松懈了几分力道。 眼前约有碗大的伤口深可见骨,长约十几公分,覆盖了老人上臂大部分的面积,刺目的鲜血顺着手臂往下不断流淌。 而在伤口暴露于空气的一瞬间,鲜血直流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只余大片大片斑驳的血迹沾染在衣袍之上难以褪去。 没一会儿,原本恐怖的伤口处就恢复成了肌肤原先的模样,除了残留的些许血渍外不见丁点受伤的痕迹,就连半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施蓝兰震惊得愣在原地,惊愕到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回声。 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受到极大颠覆的施蓝兰还没有发表什么感言,反倒是伤口迅速愈合的老人先开了口,眼神中带着几许不满。 “唉......你为何要帮小老儿医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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