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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三当家白玄武回了寨,将苏恪和赵顺压往黑风洞。    黑风洞是黑风寨关押犯人的地方,地势又高又险。    它于山体间天然形成的小洞改良而成,每一个洞都是一个牢狱,因为是天然形成,长宽高不尽相同,或大或小。大者可容纳数百人,小者不过二三人。    用玄铁所铸的栏杆围绕,派人看守。山崖之下便是万丈深渊,想要下山仅有一条路。这样犯人不仅无法逃脱,也无法相互交谈。    “这黑风洞巧夺天工。”连苏恪看了也不禁感叹,“实乃神来之笔。”    “没见识。”小厮轻蔑地嗤笑,“俺们黑风寨岂止一个黑风洞。”    “这不过是一个山头,过了前面的主山头,那才有意思。”    “哦,怎么个有意思法?”    “料你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俺就和你说说。”小厮仰头就是一口酒,见酒壶空了随意扔了,便同苏恪唠起嗑来。    “主山头可是俺们大当家按照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啥的建造的,那是机关重重。上次俺兄弟不小心误闯,出来时只剩半条命了。”    “那可真是凶险万分。”    “可不是嘛。”    “这黑风寨外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里面又机关重重,可谓虎狼之穴。难怪朝廷围剿多次,都不见起色。”    “俺们黑风寨会惧怕区区朝廷吗?”他大言不惭。    “小兄弟,你一直是看守黑风洞吗?”    他点了点头,狐疑地盯着苏恪。    苏恪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以小兄弟的能力未免埋没了。”    小厮听了有些高兴,扬起嘴角:“那当然,不过俺可不管,一切都得听上面的,上头让俺做啥俺就做啥。”    “你是北方人吧?”    “你咋知道?”    “听口音像。”    他玩味一笑:“小兄弟,我们不如打个赌。”  “赌什么?”    “赌,待会儿一定会有人请我出去。彩头便是输了的人要听命于赢了的人半年。”    “那有什么的,我赌了。”小厮想都没细想,就答应了。    “如若反悔……”    “要是反悔了,俺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兄弟好胆量。”    “那是当然。”他认为理所当然。    “那就击掌为誓。”    “好。”随着清脆的击掌声想起,誓约成立。    “对了,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当是也。”    “是个好名字。”    苏恪笑了笑,想起平曲城老城主的话,“陛下,你有所不知,黑风寨这个土匪窝子,说是完全打家劫舍也不尽然,里面有三个当家,大当家是个大夫,却是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大夫,他和三当家都是嫉恶如仇,劫富济贫的主。而二当家最为恶劣,他表面上一副慈祥的样子,其实早已和官府相互勾结,反过来坑害百姓。    黑风寨自家的内斗也厉害,那二当家不是好惹的主,他应当觊觎大当家的位置多年了。    但是大当家在寨子中名望高,可支持二当家的人也有不少。这局势谁也不让谁,倒也没撕破脸皮,他们面对外来强敌时还是一致对外的。    因此,我们也不是不管,而是实在管不了啊!”    “哦,是吗?”    “近些天来倒是消停了不少,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如今北戎入侵我大楚,战事颇急。朝廷虽然无力去管,但是居庸关一战,我军退守平曲,平曲以前兵力较弱,自然无暇顾及山匪。”    “现在平曲兵力加强,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其二呢?”    “其二,再过两天,就是黑风寨大当家的寿辰了。那些以往作乱的山匪大都被叫回山寨去庆贺了。”    “原来如此。”    现在回来看看这位小厮,他越发笑得如沐春风,反而弄得他不知所措,一脸震惊。    哆哆嗦嗦便跑掉了生怕苏恪吃了他。  是个好利用的主,苏恪想。    ……    黑风寨主山头主院内    “老三听说你有出去惹祸了?”    “什么叫惹祸呀!我端的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白玄武对于他二哥的话很是不服。    “你也不消停点。”    “二哥,最近这边儿上在打仗,朝廷忙得焦头烂额,暂时哪儿会管我们这里?你瞎操个什么心啊!”老三有些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这臭小子,让你不好好念书。”二哥沉声训斥道。    “既然是打仗,必然有不少军用物资,不如趁机捞一笔,才是上策。”老二托着下巴,笑得阴险至极。    一番下来,那位平静的大哥,终于开了金口:“老二,收起你的念头,我们端的是劫富,不发战争财。”    “大哥说得是。”老二低下头轻声说。  一旁老三附和着点了点头:“对对对。”    这兄弟三人正在商量着,白玄武的手下钱四跑过来上报了今天的事,他只好把他今天的事儿一股脑儿地说了。    “糊涂啊!如今这个时候你去给我惹事,看样子还是个会武功的。既然能够和你打成平手,武艺定不弱。没准是出自哪个世家的公子爷或是哪个大门派出来的关门弟子。”    “大哥,一个做事一人承担,我白玄武没在怕的。”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现下并未见过真人,也不好做判断。”二当家白地虎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    “还不先请他们上来。”    “是。”    没过多久苏恪便被请了出去,武当看得真是目瞪口呆,想起他们的赌约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位均是身材修长,一位年纪稍长,留着两撇胡子,五官看着平凡,但若是仔细看却有些细微不同。    另一位公子雪色衣衫,清冷如玉,眉墨似画。行动处更是风流从容,举止高雅。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用来形容这位公子是恰好不过的。    来人正是苏恪和他的随行军医,赵家赵顺。    “见过三位当家。”    白青龙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从容问道:“两位是?”    “在下韩子玉,这是兄长韩子顺。”    “弟弟纨绔,让两位公子受惊了。”大当家    “无妨无妨。”    “不知公子何门何派?”    “不是什么江湖人,区区生意人而已。”苏恪笑了笑随意答。    “看公子气度不凡,不是凡人。”白青龙摇了摇头。    “区区俗人,见笑见笑。”苏恪依旧客气。    “明日便是我三十五岁生辰,希望两位公子赏脸吃杯酒。”    “大当家客气了,我等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苏恪微笑回礼。    “好,来人,给两位公子安排上好的房间,要以贵客之礼相待。”    “是。”    “公子请。”    苏恪和赵顺随着仆人的牵引离开了房间。    “二弟,你有何看法。”他皱了皱眉问道。    “他们不简单。”白地虎深深地望了一眼他们远去的方向,只说了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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