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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之坐在轿子里,安心等待着到达目的地,可这条路终归是走得不安稳。迎亲队伍刚拐进城里的一处巷子,就听见周围有拔剑声,外面的姜彧沉稳的声音传来:“保护侧妃!”一时间外面一片厮打声,白苏快速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楚意之:“小姐?”楚意之掀起帘子向外面看,一群黑衣人,每人手里握着一把刀,直直地向轿子逼来。  楚意之慌忙的拉下了帘子,坐在里面不知所措,外面的杀手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谁与她有仇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杀她,或者说,谁想要破坏这桩婚事?    楚意之的大脑飞快转动,这时,忽然感觉到外面的声音不对,听见白苏汇报:“小姐,好像又来了一伙人,似乎跟这些人不是一人主使。”    话音未落,就有一把刀刺穿了轿子,快速向里面袭来,还好白苏反应快,拔出短剑就是一挡,将其抵在了外面,很快就有外面的护卫将其解决了。可这样并没有解决问题,越来越多的杀手拜托了外面护卫的纠缠,杀向楚意之。  白苏一人将楚意之和文若护在身后,狭小的空间,还有不断增多的刀光,使得白苏分身乏术,有一道寒光飞向楚意之,楚意之潜意识地一躲,那一剑堪堪从她的胳膊划过,带着血色。    文若看到楚意之受了伤立马“啊”的叫出了声,姜彧听见了她的声音也快速解决了身边的几人,就向那边赶去,一脚踢飞了一刀未成功还想要再补一刀的刺客,顺手再补上了一剑,了结了那人的性命。看向坐在角落,面色煞白的楚意之,问道:“怎么样?”    楚意之脸色着实难看的紧,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疼的,那一剑伤了她的胳膊,现在还在滴血,殷红色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嫁衣。楚意之也并没有多言,只摇了摇头。倒是文若抢话担心地道:“小姐被刺客刺伤了胳膊,还在流血呢。”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拿出手帕将楚意之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不算严重,忍忍,明天我帮你找大夫。”姜彧的眼中没有半分的关怀,说完话后就转身。看到刺客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走向马前,下达继续走的命令。    “小姐,逸王也太过分了吧。小姐都受伤了,他还这样冷漠,还不立即为小姐找大夫。”文若气愤地看着姜彧的背影,数落道。    楚意之瞳孔微微收缩,没有说话。白苏倒是为她解释了一番:“你傻不傻,今天是小姐与逸王成婚的日子,却有人来刺杀小姐,小姐一个深闺女子,又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定是有人指使,再加上逸王和逸王妃成亲多年一直没有纳妾,难免会让外人猜疑,说逸王妃是因为嫉妒叫来了这些刺客。  这样的传言要是成为苏都的饭后茶余对逸王妃的名声会有多大影响。  为了防止别人嚼舌根子,逸王才要尽量将此事瞒下。今日来喝喜酒的有各个朝臣、皇子,要是让他们知道,也难保不会借此事大做文章,今天逸王府里人多眼杂,只好到明日再瞧瞧请大夫来看。”    文若听了白苏的解释后,心中更是不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词来形容:“可这样对小姐也太、太不公平了。”  “傻丫头,爱怎么会公平呢。”    文若还想说什么,注意到楚意之的目光有点黯淡,看了一眼身旁似乎在沉思的白苏,也沉默了。    楚意之在文若和白苏的陪同下,等待着各种繁琐冗杂的礼节进行完毕,实际侧妃该有的礼节也并不多,只对于楚意之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姜彧来接她下轿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好脸被遮住了,没有人看到楚意之张着嘴打哈欠的样子。因为攥着她的手,所以姜彧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楚意之的疲倦,整个人的身子沉沉的,想要往下坠,所以手紧了紧提醒她。楚意之被他冰冷的手徒然一攥,也自然地打起了精神,累是累,可伤口的疼痛还能让她保持冷静的思考。    楚意之趁他不注意,悄悄将头盖掀起了一点,打量着四周,逸王府比楚府气派了不少,光是从门口就看得出来。铺天盖地的红色,在张狂地彰显着喜庆的色彩,前来喝喜酒的人也一个个都挂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容,本该琴瑟和谐、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现在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一个一脸冷漠,一个满不在乎。    苏都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冬了,身上的衣裳也算不得厚实,有冷意从脚底下逐渐渗透,像在提前告知冬天的秘密,楚意之不禁缩了缩脖子,将手放回袖子里,安心等待一切结束。    礼成后楚意之就静静坐在喜床上,因喜服早已经破损,所以她一进来就让白苏去帮她找了一套换的衣裳,把那一身鲜红脱去了。她真是伤得不重,不然也不会和文若一起吃起了桌子上的各式点心,两人一边吃还一边品评。因姜彧之前的事叫文若对他的印象坏透了,所以两人一起把逸王府的点心批得一文不值。一旁的逸王府的丫鬟们低眉站着一排,未敢出声。    “是呀,也不够精致。”楚意之一边说一边又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因一只手不能抬起来,所以她只能用一只手活动,显得有点不灵活。  “嫌这里的东西不好就闭上嘴别吃。”只听得姜彧讥讽的声音,他刚从外面敬完酒走进来,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楚意之明知自己理亏,也没有狡辩什么。她想过他们两个人的相处状况,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生分。两人静默地坐在这里,半晌无语。他们不会就这样静坐一晚吧?楚意之暗暗在心里吐槽,偷偷觑了一眼冷漠的姜彧。  有丫鬟来报,说是王妃头痛症犯了,请逸王去看看。楚意之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头痛去找大夫啊,姜彧能治病吗?  “好,我马上过去。”果然,姜彧听见丫鬟的话就立马准备离开。    “你站住!”楚意之叫住了他,“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是吗?难道不是你精心设计,来到我这逸王府里的。”姜彧反唇相讥,脸上满是嘲讽,“哦不,是你对我倾慕已久,所以现在不想让我离开吗?”    “当时的情形由不得我,你分明知道皇上不想让我嫁给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又不能明说,才借皇后的口暗示。看似是我自己的选择,谁不是被逼的呢?”楚意之目光恳切,想要将自己的处境解释清楚,想起了姜彧当时的反应,越说越气愤,“你是他的儿子,尚不敢反抗,又凭什么反过来怪我?”    姜彧听她一番词,心里也明白此事与她无关,可就是莫名地恼怒,加之方才丫鬟的话,让他不觉就要迁怒于她。想想还真是与她无甚关系,她不过依照皇上的意思说出了顺了所有人意思的话。于是也缓和了语气,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侧头,“你就安分地待在这里,明天我会给你找个大夫的。”    楚意之看着他急忙离去,想是心里很为他的王妃着急,悠悠坐下。白苏推开门,和文若一起走了进来,一边向里走一边回头看着疾步离去的姜彧,“小姐,逸王他,怎么走了?”  “哦,去看他心爱的逸王妃了。”楚意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回答,仿佛刚才那个与姜彧据理力争的人不存在一样。    “怎么能这样!今天小姐和他的洞房花烛之夜,他怎可抛下小姐而去。小姐你,没留他吗?”文若指责着姜彧,忽而想起楚意之之前同张正的关系,倒也有可能是小姐不想让他留下。  “留了,没留住。王妃好像病了。”楚意之用简洁的话回答了她,抬手轻按眉峰,涂了蔻丹的手在灯光下闪着异常鲜艳的光芒,明显是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小姐,那逸王”白苏见她这般不在意,急忙追问。    “他今晚肯定是回来不了了,我与其在这里白等,还不如上床睡觉。”说着就大步走向了床边。  “那我们就出去了,小姐安歇吧。”白苏朝文若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一夜无梦,算是个好梦,楚意之想。她懒懒地伸了个腰,映入眼帘的是不熟悉的晕红的纱幔,隔着纱幔也能注意到华美的梳妆台,整个房间的布置华贵而典雅。一旁的香炉已经不再有香味溢出,昨晚熏的香味散得淡了,锦衾从身上滑下,与泼墨的长发短暂接触后分开,落在香软的床上,自有一种“香冷金猊,被翻红浪”的感觉,正好郎君也不再在,楚意之不禁苦笑了一声,姜彧昨晚到底是没有回来。    白苏早早就备好了面帕和水,就等楚意之醒来净面,此时看她已醒来,为她更衣后,于是将面帕浸了水递去,“小姐,你和逸王这样的话,恐怕会对您不利。”  楚意之接过了面帕,细细将脸擦了擦,才慢悠悠说道:“我知道,逸王钟情于王妃,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既然嫁了过来,还是先安心度日吧。”    “小姐一会儿还要去给王妃敬茶呢。”白苏提醒道。  “哦,也该去拜见传说中的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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