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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之本想直接逃开的,可听见了有人追出来的脚步声,一时心里难以描述的感觉,转过身去,用双手捂着眼睛,道:“你们继续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偷漏了一个缝,看向追出来的男人。  “罪后清场”倒是蛮快的嘛,随后看到了他身后的棋盘,和另一个并未理她,苦大仇深地盯着期盼的男人。  楚意之真不想称他为男人的,因为他的面孔,还有现在纠结的表情,分明幼稚得就像个小孩子。    楚意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这次是真的要捂脸了。    那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楚意之方才的想法,就静静站在那儿看着楚意之的表情变化,还带着种饶有兴趣的笑容。    “早就听说姜彧要娶一位侧妃,只是我回来的有点晚了,未喝到侧妃昨日的喜酒,侧妃可要进来歇个脚。”祁照临收敛了点方才不正经的态度,显然也看到了楚意之额上的汗,“在下祁照临,这里附近除了这处亭子,也没有哪里能停下歇息了。”    楚意之看向知夏,看到她同意的点了点头,才走了进去。    祁照临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当今苏国相权分立,分左右两相,一同协助皇上管理朝政,祁照临就是左相的小儿子,而莫语嫣是右相家的大小姐。  左右两相在朝廷上的势力无多大差距,正因为无多大差距也导致了左右两相经常在意见上相左,明争暗斗不断。  照常理来说,祁照临本不该和逸王府有多少牵扯的,毕竟他的父亲和莫语嫣的父亲是政敌。可祁照临在苏都是出了名的纨绔,自小便不听左相的教导,专爱与一些在他父亲看来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厮混,他倒也是不论三教九流,遇到的都是朋友,都能打成一片。    因他自小就不大爱理左相让他学的那些名书典传,光是教书先生就被他赶走了不知多少,左相无奈,好在皇上体恤左相对这个小儿子的疼爱,便叫他自小入宫,和那些皇子们一同学习。  说来真是让人嫉妒,祁照临从来无心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却天赋异常,成绩在众人里算佼佼者。这与九皇子姜奂刚好相反,故祁照临没少嘲笑他。    “呆子,还不拜见你的皇嫂。”祁照临喊了一声姜奂,随手将他一拍,对楚意之介绍道:“这是九皇子姜奂,你应是识得的。”  “啊?这不是……”姜奂一时没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昨天还在逸王府的正殿里见过楚意之,虽然当时楚意之的脸看不到,也见了楚意之安。    待楚意之坐下,两人并没有停下方才的对弈。楚意之扫了一眼棋盘,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只需一子,姜奂就要输了,不过也不一定。  果然,姜奂思考许久后道:“认输了,认输了,怎么下都下不赢。”  楚意之本不欲多嘴,只是此时看见祁照临得意的笑,觉得不能让他太过嚣张。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一粒棋子放在棋盘上,挑衅地笑道:“谁说不会赢了?”  “可这,是死棋啊。”姜奂看着楚意之自信的样子,连质疑的声音也小了点。  “谁说是死棋?没有绝对的死棋,只要你能用得称手,死棋也能走出活路来。”    “侧妃这招走得真险啊!我输了。”祁照临大方地认了输。姜奂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瞬间局势的变化,简直不敢相信,一子之间生生从死路中杀出了一条径来。  “那就承你的让了。”    “苏都皆传王家大小姐的墨画,楚家大小姐的琴艺,颜家四小姐的棋技,是苏都的美人三绝。倒是鲜有人知楚家大小姐棋技精湛。”祁照临打量着楚意之。  楚意之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这样大的帽子,倒让我不敢再呆下去了。”  楚意之身后的白苏则在想,若是此时文若在这儿,定会说出“我们小姐会的东西多着呢!”  这样的话,岂止是会。    一局结束,见两人停了下来,楚意之问出了刚开始就疑惑的问题:“你们二人为何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寻姜彧的,只他平日里太忙,来十回有九都是不在的,所以我们就自己找点乐子。”他说乐子的时候,还挑了挑眉,调侃地看着楚意之,分明是又在调侃她方才的误会。    楚意之一恼,白了他一眼:“祁公子真是好大的兴致,不知你这次出来祁夫人可知道?听闻祁夫人最爱小孩儿,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非但没有一个女子,反而整日里和戏子喝酒谈天,不知祁夫人会怎么想?”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找个戏子为妾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祁照临相交的偏偏大多为男戏子,认识就认识吧,还传出了点风言风语。  苏都的人都知道,祁照临虽叛逆,常常忤逆父亲,对母亲确是言听计从。  祁夫人前几日还隐晦地问到他取向问题,楚意之又在这时提起这个,祁照临不由脸黑了一半,另一半是在姜奂笑出声的时候黑的。    姜奂一向被祁照临欺负惯了,见他被这样呛得说不出来,自然对楚意之多了几分好感,终于有个人能堵住他的嘴了。    自从那日楚意之与祁照临、姜奂“不打不相识”后,几人时常一同玩闹,他们二人也好像是整日里都闲着,来逸王府倒是来得勤快。因的姜彧时常不在,二人无事,就来找楚意之。三人本来年纪就相仿,所以交流起来也不存在什么代沟。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流韵轩里更是冷得让人打哆嗦,楚意之在室内着绣翠蓝竹叶暗花小袄,穿着宝相花纹羊皮小靴的脚在地上跺着,把素锦织镶银丝边纹竹青色披风脱下,将方才从外面沾到的雪抖落。    文若端来了这月领来的俸禄,少得楚意之都发现了问题。“怎么只有这么点儿?”楚意之发问,呵一手暖气在暖炉旁烤着手。  “那管事说,年底了府里开支太大,只有这么点了。”文若气愤地说道,“分明就是登高踩底,我都看到他一脸谄媚地递给瑶光殿的叶染好些东西。还不是看王爷没来我们流韵轩。”  “文若!”白苏喝断了她的抱怨,看了看楚意之的脸色,倒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逸王与楚大小姐成亲之日未宿在流韵轩,反而是去了瑶光殿,而且那日以后逸王也再没去过流韵轩的消息已经在府里传遍了。众人皆传,楚意之是逸王迫于压力娶回来的,纵然成亲那日阵仗再大,也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还暗地里,将楚意之住的流韵轩视作逸王府的冷宫。    是以听见文若这样冒失的话,白苏立即打断,生怕她刺激到了楚意之。    “岂有此理!平日里不理他们,反这样无法无天了。”楚意之将刚放下的披风又拿了起来,一扫方才的好心情,让文若带着她去找管事。    楚意之气势汹汹来到管事的住所,那管事见了楚意之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懒懒地行了个不标准的礼,问道:“侧妃怎么有空到这里?”  “大胆刁奴,还不跪下!”楚意之喝道。  “不知奴才犯了何错,惹得侧妃如此生气?”管事是个中年男人,显然在逸王府呆了多年,一直听命于王妃,对于楚意之这个新来的不受宠的侧妃自然嗤之以鼻。  “谁给你的胆子,克扣我的俸禄?”楚意之向身旁的白苏甩了一个眼神,白苏立马就将管事按在了地上,他也挣扎了两下,不过他的力气与自小就练过武功的白苏来比,简直不堪一击,三两下就被制服了。    “侧妃,奴才可是王妃身边的人,你怎么敢……”  “看来王妃姐姐整日里是太忙了,没有空管你,那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楚意之说道,声音就像平日里和白苏玩闹时一般活泼,“来人呐!先打五十板子,打到他知道,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再停。”  身后的侍卫听到楚意之这样的命令,都陷入了两难之中,站在原地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还不动手,不认识我是谁,还是要我也教教你们规矩吗?”楚意之大声道。    几个侍卫听到她这话,才开始动手。那管事本没想到楚意之真敢叫人打他,白苏只手将他往地上一甩,就使他趴倒在地了。刚开始打时,他还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以后,立马扑向楚意之脚下求饶:“哎呦!侧妃饶命!饶命啊侧妃!奴才知错了,哎呦!奴才再也不敢了。您的俸禄都在里面,奴才这就给您去取,只求侧妃饶奴才一命。”  “停下吧。”楚意之也听够了他的求饶声,心满意足的带着白苏和本应属于她的用度物品回到了流韵轩。    楚意之听着文若回来的路上嘴里都哼着曲儿,显然心情愉快,问道:“文若,高兴吗?”  “自然高兴坏了,小姐不知道那个管事平日里有多嚣张,每次去他那儿领俸禄都能听到他的冷嘲热讽,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文若一高兴就没了顾及,口无遮拦。一旁的白苏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楚意之看向白苏:“我怎么不知道?”    “白苏想,小姐刚来到逸王府就这样不顺心,这样的小事就不拿来惹小姐不高兴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有什么委屈你们都要告诉我,不然我都不知什么时候你们被人家欺负了去!”楚意之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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