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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珠站在全身镜前把连衣裙后背的拉链拉好,她弓着身拉扯几下后,发现穿着效果凹凸有致,曼妙可人。    她理了理自己的棕色卷发,把妩媚缱绻的弯儿自然的贴在脸侧。    林莉容端着碗银耳红枣羹走进房间,看见林妙珠在悉心装扮又要出门,她开口问道:“你又要去哪里?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我这煮的银耳红枣羹你尝一口?”    林妙珠转头看见林莉容穿着一件真丝睡衣端着一只白瓷小碗。她早年纹的眼线已经发青变淡,使她的眼眶印着一层青圈。    林妙珠在镜子前理了理刘海,说:"我不喝了,妈,我去跟梁瑾逛街,晚上不一定回来吃饭啊,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林莉容坐到床边:"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瞎玩,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    林妙珠不上心的答了一声:"那么着急干什么…"说着,她拿起桌边的口红,给自己补了层唇妆,最后一遍在镜子里端详了下自己的妆容,确定完美了后,她转身对林莉容说:"妈,我走了啊。"    说完,她伸手一拿自己的小包,就像个兔子一样的窜走了。    林妙珠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已经在家待业一年。她之所以能安心在家当个米虫,归根于她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    林妙珠的家庭成员从小到大只有两位,一位是大美人,一位是小美人,大美人是她妈,小美人就是她。    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按照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和她大美人妈的只言片语来看,她的妈妈刚刚成年就去外地打工,打工的内容是靠美貌获得高薪报酬,简称就是歌舞厅小姐。在她妈二十五岁那年,她突然抱着个孩子回到家乡,说是有了女儿落叶归根了。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死活不说,硬是把还在世的外婆气倒在了床上。    林妙珠外婆瘫痪在床上的两年,林莉容算得上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掏钱请了个护工,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外婆。    街坊邻居很快就发现,林莉容虽然无业在家,却出手阔绰,从不缺钱花,他们由此推断,林妙珠那个负心爹每个月肯定给林莉容打钱。    据林妙珠所知,她那素未谋面的亲爹每个月的确给林莉容打钱,而且数目还不会少。    她回想自己从小到大,零花钱,生活水平从来都是优渥的。外婆的平房拆迁分配楼房那会,林莉容把刚抽到的房子装修的仿佛度假胜地,她天天坐在沙发上把腿往茶几上一架,品着她的各色花茶。林妙珠想着她们母女俩每个月的衣服、化妆品、护肤品,连烧饭的油都要用橄榄油,这寄的钱不多能行吗?    但林妙珠也发现,林莉容存不下钱。    装修房子把林莉容的家底掏空了,她整个人走的又是资本主义道路,花钱没数。所以基本是每个月给她寄多少钱,她就花多少钱,于是月底的时候总是比较拮据,她就会皱着眉头对林妙珠说:“你还不出去找工作,天天在家趴着干嘛啊?”    林妙珠耳朵听着这话,心里却从不上心。    她高中时学习不用心,于是另辟蹊径走美术生路线,考上大学后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现在她大学毕业回到T城,让她独当一面做设计师,她没这个能力,让她潜心向学做实习学徒,她又嫌工资低,于是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家待着。    好在她那亲爹每个月支付不菲,让她能够悠游自在的在家待着。    林妙珠走向小区门口,梁瑾已经在那等着了。    梁瑾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外婆那平房没拆的时候,两人就是邻居。现在搬来新楼房,两人又在一个小区。梁瑾比林妙珠大一岁,现在在一家公司当会计,林妙珠好不容易逮到梁瑾周末,誓要拉着她从早逛到晚上。    两人逛到中午,精力告罄。吃过午饭后,两人在街道上的步伐都缓慢起来,举着一把遮阳小伞,拖着两根木棍似的腿,林妙珠在四周店面寻找能坐着聊天的地方。    前面有一个茶楼,名叫清水阁,林妙珠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种泉水叮咚的感觉,可以抚慰她疲累焦热的心。    她和梁瑾走进这家茶楼,在大厅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服务员翻开桌子上倒扣的蓝色玻璃杯,给她们倒上柠檬水。    林妙珠喝了一口,微酸近苦,更多的是清香。    她和梁瑾点了许多甜品,就是没点一杯茶。在茶楼光吃不喝的度过一下午,也属特立独行了。    林妙珠把手中的小叉子插到蛋糕上,对梁瑾说:"我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林妙珠在洗手池洗手。    洗手池前有一面大镜子,林妙珠看着墙上贴面的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是否完好。    她向镜子里侧脸看了看自己纤长的睫毛,隔壁水池里响起了水声,林妙珠一偏头,先是看到一截男性手腕上带着一只璀璨发亮的银表。    林妙珠觉得这只男表挺好看,连小细钻都这么精致。    她抬头看了看手表的主人,整个人蓦然呆了。    男人的黑发不短不长,正好可以看到他英气的眉毛。他的鼻梁高挺,下颌瘦削,是个一望而知的英俊长相。    偏偏这种英俊长相却无半点锋利气质,男人看到林妙珠盯着自己,礼貌性的笑了一下,拿着纸巾把双手擦干就走出了洗手间。    林妙珠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走上楼梯像是要去二楼的包厢。男人走了一半疑惑的转过头,看到林妙珠扶着底层栏杆还在傻傻的望着自己。    男人探究性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了然了她的心思,感到有趣的笑了笑就走向他的包厢。    林妙珠呆若木鸡的待在楼梯底层,她试探着踏上楼梯几步,随即一步一阶的走上了二楼。    眼前有一排包厢,林妙珠不确定男人进去的是哪一个,她选定了一个比较怀疑的对象,在门前咽了咽喉咙,就把耳朵贴了上去。    门里有好几个男人的玩笑声,林妙珠既不确定是谁也不敢开门进去,这时正好有人路过,林妙珠像做贼似的溜下了二楼。    林妙珠端端正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梁瑾看她回来了,随口问她:“你回来啦,怎么搞这么久?”她伸手插了一块蛋糕上的水果,抬头看见林妙珠状态不对,林妙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像是灵魂出窍似的:“喂,妙珠,你怎么啦?”    林妙珠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遇到克星了。”    “克星?”梁瑾没听懂,“什么克星?”    林妙珠看着梁瑾,认真的对她说:“小瑾,你是没看到那个人啊,那长相,那气质,不就是专门来克我的嘛!”    梁瑾又插了一块水果,对她的想法表示认同:“我看是你的克星,你现在就跟离了魂一样。”说着她俯下身,又八卦的打听:“怎么了?你上个厕所碰到喜欢的人了?”    “是一见钟情。”    “真的啊!是谁是谁?”梁瑾兴奋的握紧了叉子,“他在哪?指给我看看!”    林妙珠悠悠的指了指楼上:“在楼上的包厢里待着呢。”    林妙珠聊了一个下午,吃了一个下午,聊到最后,口干舌燥,吃到最后,舌尖无味。她无力靠在沙发扶手上,梁瑾接到她妈的电话对林妙珠说:“我妈让我回去,你怎么搞?”    林妙珠依旧软若无骨的靠着:“我不走,你先走吧。”    梁瑾惊诧:“你还等呢,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说着她望了望楼上的包厢:“还想看看那男的长什么样呢,没看到...”    梁瑾背上自己的包,走到林妙珠面前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先走了啊,你要是逮到那个男的记得拍张照片发给我。”    林妙珠无力的对梁瑾比了个手势:“OK。”    梁瑾走了,林妙珠倍感无聊,她插着各色甜品往嘴巴里送,也分不清是奶油还是肥肉,纯粹就是因为寂寞。    正当林妙珠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枯萎的兰花之际,楼梯上面突然走下了一行人。林妙珠霍的坐直了身子,因为她看到那男人也走在其中。    林妙珠看了看手机,五点,应该是牌局散场的时间。    四个男人有说有笑,那男人像主人似的走在最后,客套周到的把他们送出门。    林妙珠的眼睛盯着他,看到他低头看了看手机,考虑了几秒后对服务员说了几句话,随后他也有了隐隐要走的架势。    林妙珠一把抓住了她的包,如果男人要走她就上前拦住他,她可不能让自己一个下午白等。    男人打着电话走向门口,林妙珠霍的站了起来。    男人的眼神瞥到一株小白笋冲天而起。    林妙珠皮肤雪白,棕色卷发更添妩媚,但她整个人有一种少女的可爱气质,让人不知该形容她为可爱的妩媚女人,还是妩媚的洋娃娃。    这种长相总是很扎眼,男人头疼的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他走向林妙珠,林妙珠故作镇定的坐回了沙发,还细致的理了理裙摆。    男人看了看满桌的狼藉,震惊了一下,但他颇有修养,含而不露的问林妙珠:“你还没走啊?”    林妙珠看着他:“我在等你啊。”    男人被这句话楞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    林妙珠像恶作剧得逞似的笑了一下,她招手让男人坐下,随即装作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偷偷的朝着对面拍了一下。    她嘴角微勾,一抬眼,猝不及防的望进了对方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林妙珠轻声问。    她听见对面传来三个清朗的字音:“傅清源。”    “傅...清...源...”林妙珠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然后呢?”傅清源温柔的问。    “然后?”林妙珠疑惑的抬头。    傅清源觉得有趣,他十指交叉的看着林妙珠:“你叫什么名字?”    林妙珠看着他自信的启唇:“林妙珠。”    傅清源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抬眼看向林妙珠:“你说你在等我,等我干吗?”    林妙珠坐直了身子,她靠近傅清源,压低了声音说:“我想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傅清源挑了挑眉毛,也压低了声音说:“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林妙珠皱起了眉头,万分纠结的说:“这就不用详细解释了吧....”随后她微微咬了咬唇,调皮的问他,“你真的不知道?”    傅清源被她撩拨的有趣,他清了清喉咙正色了声音:“好!就把手机号码给你!”    他看了看满桌的甜品,问出了一直深埋于心的问题:“这些...都是你吃的?”    “不不不。”林妙珠认真的解释,“我刚才跟好几个朋友一起吃的,后来她们都走了,我是因为等你才坐到现在...“    傅清源笑着低了下头,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毛:“可我晚上还有事,不能请你吃饭了。”    “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林妙珠看着手机上傅清源刚输入的电话号码,心里乐开了花。    “也好,我看你吃了那么多...晚上也不一定吃的下去了.."傅清源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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