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夏天问的语气带着状态外的疑惑,一双眼睛搁在梁雨听身上转了好几个圈,“你这两天说真的?” 这都是超乎夏天问认知的论题。 比如,梁雨听说四年前就喜欢他。又比如,她一副真打算跟他相亲的样子。 “真的。”梁雨听言简意赅,理所当然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夏天问的表情又抽动了下。梁雨听表白跟别人羞涩可爱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她那句“我想跟你在一起”听上去竟然是一种“教练我想打篮球”的气魄。 晚上,凌剑扬半躺在单人沙发里,腿随意搭着扶手,啃了口苹果:“让你以身相许你为什么不去约会?反而跑我这里来?” 夏天问愤然:“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那么见一个爱一个的吗?今天失恋,今天立刻又找新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为表用情真挚专一,夏天问鼓了鼓眼睛,毅然决然道:“我可是有贞操观念的!” “噗,你这都什么鬼形容。” “你差不多理解意思就行了。”夏天问坐到凌剑扬旁边,“哦,我得在你这里住几天。” 凌剑扬一脸嫌弃:“干嘛?” 夏天问无可奈何地耸肩:“被经济制裁,扫地出门了。” “啧啧,都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嘲笑你。为了这么个女的跟家里吵翻了,结果女的还跟别人跑了。” 夏天问也很无奈。他下午拖着一身伤回家时,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塞进一个行李箱,扔在家门口,而家里大门换了把锁,他进不去了。 夏应厉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东西是他扔的,锁是他换的。 夏天问觉得特别搞笑,为什么他妈的前夫还能进他们屋子里换锁? 当时电话里的夏应厉句句严肃:【你以为你妈是那么蛮横的人吗?你跟阿城、剑扬他们两个混了这么多年,三个都不找女朋友,她几时催过你?几时硬给你塞对象?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妈为什么第一次见你跟那姑娘在一起就那么大反应?你妈一周之前就见过那姑娘跟她一学生在一起。她怕你难过,一直纠结告不告诉你,你却就知道埋怨她不尊重你。】 夏天问被夏应厉训得声音小了不少,没什么底气:【她可以直说啊……我在气头上,只看到表面她方式不对,哪里知道……】 夏应厉声音很冷:【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你这么大本事,这么有主意,那你今天起就自力更生。都成年这么多年了别赖家里住,生活费也给我自己挣。】 夏天问干笑两声,讨好道:【爸,别这样,我们万事好商量。】 夏应厉才不跟他嬉皮笑脸:【没得商量,就这样,我挂了。哦,你妈真被你顶撞得挺伤心的,记得给她打电话,每周末回家来看她。】 凌剑扬听得目瞪口呆:“我怎么觉得你爸妈不像是离婚的,但你确实像你爸充话费送的?” 夏天问悲痛道:“我怎么这么命苦。你看看阿城失恋,他家里人对他多好,你再看我失恋,我爸妈直接把我给扫地出门了。” 凌剑扬摸了摸下巴:“而且我觉得自大城早晚得跟李姐姐和好,但你这个谈一雪吧,你别想了。” 夏天问气得想在地上打滚,他就没见过这么会安慰人的兄弟。 另一头,彭玫听说梁雨听又被拒绝了,气得直跳脚。 “梁雨听,你这么好条件,能不能别这么自降身价?那家伙看上去哪里好了?竟然还敢看不上你?” “他哪里都好。”梁雨听抿笑,“没事,不着急,早晚是我的人。” 彭玫抱臂:“诶,我这算是深刻感受到阿姨对你的绝望了。阿姨以前眼界多高啊?给你的介绍的对象都是些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条件。什么原式集团总经理,设计公司太子爷。结果你折腾个好几年也没成果,现在恐怕是个男的,阿姨就同意了。” “夏天问哪有那么差?他家长是教授,也算是书香门第,我看就挺好。” 见梁雨听处处都偏向夏天问,彭玫翻了个白眼。她又看向梁雨听突然剪短的头发:“你可别告诉我你突然把头发剪短就是因为他那天说他有女朋友了。” 梁雨听笑出声:“你是偶像剧看多了。我纯属嫌长头发麻烦,洗头累。” 说完梁雨听就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诶,你干嘛去?” 梁雨听抿笑:“去给未来男朋友送下午茶。” 夏天问前一天晚上失眠,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班,一大早就没精打采的。 院长刚好来他们科室,皱眉说工作态度比什么都重要,点名批评了精神不好的夏天问跟善独。 夏天问确实因为昨天事多没睡好,他没脸没皮惯了,一点不往心里去,就笑着跟院长说今晚睡好了,明天肯定精神抖擞。 他惊讶的是向来都被称赞和期许包围的工作狂善独竟然也会被批评工作态度。 夏天问不得不承认,院长毕竟见的人多了,一针见血的本领强。他之前没注意到善独有什么问题,但自从院长批评以后,他察觉善独这两天确实有些不大对劲。 善独的脸色比以前要难看,容易走神。 总盯着手机看,手机一响就立刻地拿起来。但看了手机后,又一脸不高兴地将手机扔回去。 夏天问饶有兴趣地看着善独:“你这是等谁电话呢?” 善独冷着脸,不爱理他。 夏天问又笑道:“诶,我发现你这两天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被人甩了?” 善独停下敲键盘的手:“你是不是太闲了?太闲就去写病历。” 夏天问做了自己闭嘴的手势,换了件衣服,出门准备手术去了。 善独以为自己终于清净了,没想到很快又有其他同事跑来跟他闲聊。 之前总负责帮善独解决下午茶的小护士皱着眉问善独:“善医生,之前梁律师天天来找你,怎么这几天都不来了?” 善独冷着脸:“我让她别来了。” 小护士嘟嘴道:“啊……干嘛?你不是喜欢她吗?” 善独蹙眉,他觉得他已经重申这个问题很多次了,他不明白怎么周围人就是不信:“不喜欢。” “诶?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看你这两天状态都不好。” 善独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情绪:“我那是忙的。” 善独最近也察觉到自己状态不佳,他将这些都归咎于有些忙碌的工作。 最近几天都是一天好几台手术,排得满满的,一点喘息机会都没有,所以他认为,有些不在状态也算是正常。 小护士又说:“嗯,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梁律师那么喜欢你,看你时眼里都装着星星,你说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怎么可能跟你吵架。” 善独抬头,眉毛轻挑:“是吗?” 小护士笑起来:“对呀。” 善独表情微微变化,但没表现得太明显:“我也很困扰。” 约莫在下午的时候,善独正埋头工作时,听到外面的小护士们似乎又见了什么稀奇事,开始小范围的骚动。 上午那个小护士笑呵呵地来敲他的门,声音带着惊喜和激动:“善医生,善医生!那个梁律师又提着下午茶来找你了!记得下午茶到时候分我一点!” 善独顿了下,还是冷脸,一如平时一样冷淡:“做你们的事。” 他将键盘推进去,放下从来不离手的工作,起身出了诊室。 梁雨听就站在走廊里,似乎正跟人打听什么。 善独理了理衣服,快步走过去。 他一脸不高兴地停到梁雨听跟前:“那天不是都讲清楚了吗?怎么又来了?” 梁雨听正四处张望,一见是善独,随意地笑笑,跟他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四处张望。 善独的表情依然严肃:“还以为你真的能说到做到。结果才几天你就又忍不住了。” 他一副十分勉为其难地样子,偷看梁雨听一眼,又看似没有波澜地移开视线,将手伸到梁雨听带来的下午茶边上:“行了,都买了就别浪费了吧。” 善独少有的多话却没能悉数传进梁雨听的耳里,梁雨听环顾四周还一无所获,便顺口问他:“天问呢?” 善独不以为意:“做手术呢。” “这么不巧?”梁雨听蹙眉,“要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啊?” 善独停了停,问:“你找他做什么?” 梁雨听满门心思都是找夏天问,没太认真听善独讲话。 这总在忽视善独的态度令善独的表情又是一变。 梁雨听绕过善独还想往前,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 她被善独的力道带得后背撞到墙上,还没反应过来,善独已一手按在墙上,将她锁在他的身子跟墙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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