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又见克星

十二、又见克星　　　　兴宁中学是全寄宿制的学校，学生在非假日，只能凭班主任开出的假条离开学校。当然也有例外，一种是赵勇他们，每天跟门卫抽烟喝酒，别说非假日来去自由，就是上课时间也能走得大摇大摆。第二种是李可、秋明那种，每天爬墙出去，城台岭很大，大到在哪个围墙下垫几个砖，把墙体掏几个洞学校老师和保安们也管不到。第三种就是用假假条骗过门口值日学生或门卫。　　泡妞计划制定后，第二天下午放学，秋明要留在学校食堂请二班的两个认识的同学吃饭，为计划实施找帮手。李可刚好被兰亭拉着安排班务活动，离开教室已经很晚，如果去食堂吃饭就只有残羹冷炙了。他想着反正时间充裕，还是出去吃得了。以前他出去得爬围墙，但自从当了副班长，就再也没有爬过了，因为他手上有很多假条。班里男生的假条都经他手，这种假条是印刷格式，请假人空出来，李月辉手写签字。李可拿的都是有签字的空假条。他拿出一张假条，写上自己的名字，背着包往校门方向走。　　快到校门的时候，李可远远看到保安正拦住一个女同学不让她出去。那个女生背对着李可，保安拦在她的前面，一副大义凛然、绝不通融的表情。　　走近了，他似乎发现这女生的背影哪里见过。再近一点，已经听到那个女生的声音：“大哥，你看清楚，你只需要管这个假条是真的假的就好了，你管我是谁呢？反正就是出去一个人，你一张假条一个人，校长来查也是这个道理呀。”　　李可心里暗想：“这个女生是不是傻了，怎么会跟保安讲道理。我们兴宁中学的保安都他妈是一根筋，你要不给他好处，要不就严格遵守校规，没有第三条路可行。”他估计这个女生是刚来的，刚想到可能是高一新生，再听那个声音，脑袋立刻嗡的炸响：“是那个克星！”　　于是李可趁还没有被那个克星发现，赶紧把背包从背后解下，举着挡住侧脸，加快脚步，想尽快通过门口。　　保安对经常进出的人早就熟悉，对李可也早知道名字。保安此时正被这个女生纠缠得烦躁，正愁找不出缘由脱离纠缠。看到李可就像看到救星，李可还没有走到，就喊：“李可，你今天又回家呀。”　　李可平时进进出出，这个保安每次都是坐在保安室里，收了假条后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今天保安竟然喊他的名字，他脑海里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并立即想到是那个克星正在发功。　　李可只好把书包从脸上挪开，跟保安打招呼。　　“李可----”那个女生用她清脆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声音拖长，带着尾音，带着一重又一重的暧昧。　　李可只好又跟那位女生礼节性地“嗨”一声，免得保安误会。　　“你们认识呀，刚好，你把她带回去，她用这个假条可出不去。”保安觉得李可来得太及时了，说完就转身走进保安室，不再给女生纠缠的机会。　　李可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那个女生也凑过来，说：“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声音很低，很诚恳，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再不是昨天那般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李可勉强猜出了事情大概：女生拿假的假条被保安拦住，但女生估计想撒娇或耍耍赖皮求放过，现在自己出现，保安是为了摆脱纠缠，女生是看到保安认识自己，希望他说情。　　李可随机应变能力一流，他跟保安可没什么交情；保安认定他跟这个女生熟悉，就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以保安的观念，涉及到违反校规的事情，都是越解释越可疑的。他脑袋够活，刚好有办法，让两人都欠自己人情，两全其美，一箭三雕。　　他要把戏做足，让保安和女生都觉得这人情欠得值。他知道值班的保安姓宋，每天都在门口迎来送往，姓氏很好记。他叫那女生走远等他，自己好去跟保安交涉。等女生退远了，他趴在保安室窗口，说：“宋哥，实在抱歉呀，刚刚那个是秋明的表妹，才来我们学校，不懂学校的规矩，又爱耍小女生脾气，才来一个多月连任课老师都敢投诉。你把她的假条还给我，我这就把她带回去，也不让你为难。”保安一听对方连老师都敢投诉，再想到刚刚对自己的东拉西扯，万一对方投诉他非礼，饭碗不保，吓得赶紧把那女生的假条递过来，一个劲地说：“你跟她说，今天这个事情都是误会，误会，以后她进进出出，只要只是我一个人值班，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为难她，求她不要投诉。今天这个事情，很多人看到，我不能明着放她出去，实在抱歉。”　　李可答应了，他没有想到保安开出这么优惠条件，大大超出自己意料。他扫了一眼那个假条上的名字“蒋一梅”，“真土，这么漂亮时尚的妹子是怎么能忍受这么土的名字的呀。”他暗想。　　不远处的女生看着李可在窗口在跟保安说了几句话，保安就把她的假条给递了出来，心里石头落了地。其实能不能出去已经无所谓了，自己刚到学校，只怕假条拿不回来被计入每天违纪名单。她突然觉得这个李可还挺有本事，敢在日记里狂，在现实中能。　　李可回到女生那里，把假条递给她，说：“蒋一梅，我现在带你出去，你跟我走，我们边走边说。”他故意喊她的名字，就是想看看美女听到自己被叫这么土的名字什么反应。　　女生一听对方叫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李可见她反应迟钝，心想，果真是个连她本人都嫌弃的名字。　　两人并排走，不说话，直到离开了保安的视线。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不是要出去吗？”女生终于忍不住问。　　李可以为她装傻，兴中谁不知道要出去一般不走正门的呀，但考虑对方可能新来，又不经常出去，就说：“蒋一梅，你才来兴中，不知道我们出去有很多条路的。我今天就是带你走其中的一条。我经常走，安全得很。”他故意又喊她的名字，想气气她，见她面无表情，只好继续说下去：“刚刚我跟宋哥说了，宋哥就是刚刚那个保安。他答应以后，只有他一个人值班的时候，你可以随便进出了。回头我给他买包烟就好了。”他故意把保安叫成宋哥，又编排了送烟给人情的事情，又告知了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要蒋一梅觉得自己有恩于她。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等下那个烟我来买就好了。另外，如果以后真能方便进出的话，我真得好好感谢你一下。”女生说话真的滴水不漏，怕李可开空头支票。　　李可知道自己跟这个克星少见为妙，连忙说：“我昨天日记本失而复得，今天就算我们扯平吧。你不用感谢我了。等下出了校门，你去办你的事情就好，烟的事情你不用管，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送的。”　　女生听了李可这么说，更觉得假条能拿回来，以后还能得好处，确实让李可欠了保安一个大人情，连忙说：“烟的钱一定由我来出，你收着。”说着，就见她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十元，递给李可。李可知道这钱不收，来来回回地扯没有用，而且自己今天确实帮了她大门，就心安理得地收下，权当是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