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更新上来了!真是想为自己鼓掌!!泪奔== 对不起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呜呜呜,真的好抱歉!我会尽快固定下更新时间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戳我,晋江或者l.o.f都可以!谢谢大家!!也希望大家喜欢新章节! 凡界九州。姑蓬镇。 这样一个小镇,位于空桑山山脚处,不是很大,却山明水秀熙攘热闹,周围村县的人大都上这里来买卖游玩,颇有些麻雀虽小五脏具全的意味。 如故同霍雁翎立在姑蓬镇城门处,望着往来的镇中居民,一时都有些无言。 霍雁翎是因重返人界而感慨,但如故——霍雁翎转头去看看她,只觉她的神情有些游离。 如故忽然间开始拾步向前走去,霍雁翎遂跟在她身后。 似乎是为了寻找话题,霍雁翎道:“不知长右神使现在如何了?早上出来的时候他似乎还在恼着。” 如故穿行在街面上,似有些心不在焉,道:“不用管他,他隔三差五闹脾气是正常的。改天我给他放个假让他也出来玩玩,想必就好了。” 想起昨晚长右阴沉着一张俊脸,半威胁半絮叨地叮嘱她一定要把如故带回南荒来的情景,霍雁翎只觉得如故此次下界并没那么简单。 毕竟,如故作为南荒女君,又有什么理由不回南荒呢? 沉吟片刻,霍雁翎遂试探道:“不过,女君,我觉得长右神使倒像是很担心你这趟下界来的安危,不知女君此次下界来的要事究竟为何?” 如故停下步子,转身看她,道:“首先,已经在凡界,人多口杂,不要再女君长女君短了,叫我名字就好。” 霍雁翎的表情似是觉得有些不便,但如故说的在理,她遂抿了抿唇,点头道:“好的,如故。” 如故抱臂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而后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找个人。你跟着我就好。顺利的话不会费太多时间的。” 如故确然是有目标的,所以两人也未在其他地方多做停留,径直来到了一家名叫翰墨的书院门前。 然而,这个时间,大门却是紧闭着的。 霍雁翎觉得有些奇怪,而如故的神情,却仿佛松了一口气。 霍雁翎上前去便要敲门,如故却拉住了她,道:“那个——既然没开门,想必是有事情。要么,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住下来,然后明天再来吧。” 如故的态度有些不寻常,霍雁翎甚至觉得她的神情里有着一丝忐忑。 就在她打量着如故的时候,如故已经轻咳了一声,道:“好了,走吧,去找客栈。”言毕竟然匆匆就走了。 没错,确实很不寻常。 霍雁翎伸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又抬头看了看翰墨书院的匾额,方才跟了上去。 翌日,如故同霍雁翎又来到翰墨书院时,迎接她们的仍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霍雁翎立在门口,向如故道:“两天都不开门,难不成,书院的主人出远门了吗?” 如故从昨天到达姑蓬镇开始,就显得满腹心事,此刻更是如此。 此刻听霍雁翎这样说,她便道:“那我们就还是先回客栈,明天再来吧。” 面对如故这样的态度,恁霍雁翎不是个好事多话的,也忍不住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人吗?虽然这门闭着,但到底敲门问过后才知道究竟那人在不在这里啊。” 如故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道:“你们找邱先生吗?他的书院关了可有半个多月了。” 如故同霍雁翎回过头去,见是一个葛衣芒鞋的老者,背上还背了顶遮阳的斗笠。 顿了顿,如故才走上前去,道:“老人家,你说的邱先生,就是邱子参邱先生吗?” 那老者反倒被他问的有些奇怪,道:“可不是,你们来翰墨书院不就是要找邱先生的吗?” 如故不知为何,竟不言语了,霍雁翎忙上前道:“没错,老人家,我们是来找邱先生的,不知道他是出远门了吗?” 此时的九州正是初夏天气,午后的太阳也已有了些毒辣的意味。 那老者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头上的薄汗,道:“邱先生不在这儿,你们不知道吗?他夫人病重,一家人早就搬到城郊的别院里静养去了,书院也关了。” 霍雁翎道:“他夫人,病重?” “可不是吗,邱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又是汤又是药的就没断过!今年入夏之后更是,听说连床都下不了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世道?作恶的逍遥在外,倒霉的总是好人!那么个菩萨心肠的邱夫人,老天爷怎么就不肯给个好报?真是不开眼啊!” 这老者的话有些不寻常,霍雁翎遂道:“不瞒老人家,我们是邱先生的朋友,特意从外地来探望他和夫人的,只是不知道,这邱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老者听闻她们是这邱先生的朋友,更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杂七杂八地同她们说了不少。 从中,如故和霍雁翎也才得知,邱氏夫妇今年四十有余,丈夫邱子参乃是当地颇有名望的大儒,经营着翰墨书院,妻子卢氏出身没落的书香世家,以宽厚温婉闻名乡里。 邱氏夫妇两人多年来感情甚笃,只有一样遗憾,便是卢氏体弱多病,夫妇两人多年来膝下无子。不过,幸得上苍开眼,调养多年后,卢氏终于在八年前诞下一子,乳名安康。 小安康出生后,夫妇两人如获至宝,邱宅上下更是也添了勃勃的生机。 不过,好景不长,在安康五岁时,一次跟随邱夫人上街赶集游玩时,恰逢人称姑蓬镇一霸的秦家大公子秦元宗上街试马,那马烈性难驯,在街市上横冲直撞,伤了许多人,最后完全失控,五岁的小安康不幸被马踩踏,就此夭折。 中年丧子,邱氏夫妇所受的悲痛自然难以言表, 而邱夫人更是因伤心过度,身体状况一落千丈,三年来均是好几日歹几日,邱子参请了各方名医前来看病,也都束手无策,倒是把家财散了大半,越发清贫了。 而就在今年初夏,邱夫人的病情又恶化,卧床不起已经半月有余。邱子参爱妻心切,连书院也关了,整日陪护在妻子身边。 霍雁翎闻言,不由怒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那秦元宗是个什么东西,怎能这样草菅他人性命?!” 那老者忙做噤声状,四下看看,道:“小姑娘千万别乱说!这姑蓬镇里可没人敢惹这个秦大少!连知府都要敬着他三分呢!当初邱先生给知府衙门递了不知道多少回诉状,可衙门根本都不敢受理,全都给打出来了!” 霍雁翎最是个刚正不阿的性格,此刻眸中尽是怒色,道:“岂有此理!那恶霸杀了人,律法竟还治不了他了?!” 那老者低声道:“两位不知,这秦家是京里哪个大官家的亲戚,向来都是这样作威作福的——莫说知府衙门了,那邱先生后来告到了州牧衙门去,也是不了了之了!你们说,这样的人家,咱们这平头老百姓怎么斗的过呢?少不了就要忍气吞声了。”说着长叹了一声,道:“只是可怜了邱先生和夫人,两个人都是那样的好人,却摊上了这样的事——这不,邱先生这里一关,我那小孙子可是再也找不见一个上得起的学堂喽。”说罢又是一叹。 霍雁翎还欲再问些什么,如故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后向那老者道:“请问老人家,刚才说的邱先生和邱夫人住的别院在哪里?” 是夜。邱府别院。 月朗星稀,院子里的槐花开的正好,满枝素白,夜风拂过,满院脉脉清香。 邱子参负手立在卧房前的小院中,看着白色的槐花零零落落从树上飘下,铺了满地。 又是夏天了,一年一年,时间总是过的这样快。 安康他,也是这时节的生日,若他还能活着,现在已经八岁了,他又会长得多高了呢? 这样想着,满院月色也变的愈发凄凉了起来。 邱子参长叹一声,转身走回了卧房中。 来到床边时才发现,妻子卢氏竟也醒了。 邱子参忙坐到床边去,道:“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卢氏的脸色尚可,只是气息有些微弱,她道:“没有,就是做了个梦,之后就睡不着了——相公也睡不着吗?” 看她病痛稍减,精神也转好,邱子参不由心头喜悦,他道:“是,夫人难得这样安眠,我怕翻来覆去吵到夫人,所以就出去散了散步。” 卢氏瘦削的脸庞转向了窗外,轻声道:“我好像,闻见槐花的香味了,夫君,院子里的槐花开了吗?” 邱子参道:“前天就开了,夫人没注意罢了。” 卢氏却有些静默,望着窗外清白的月色,卢氏道:“相公,我觉得这屋子里有点闷,你扶着我去门口看看,好吗?” 邱子参道:“已经这样晚了,夫人还是先休息,等明日醒了,我再陪夫人去院子里看看,可好?” 不过,卢氏却坚持道:“我方才睡的很踏实,现在觉得精神也好了很多。外面月色这样好,我不想错过了。” 听她如此说,邱子参便不忍心逆了她的意思,遂道:“即便这样,院里夜风还是有些凉,不如我把那张宽榻放在门里,夫人在那里躺一躺,可好?” 卢氏点头道好,邱子参遂利落的扯过了一旁闲置的一张杉木宽榻放置在正对着屋门的厅中央,而后打开了房门。 有睡在隔壁房间的侍女听到响动声,忙忙地跑了过来,邱子参也挥一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而后,他走回床边,小心地给妻子披上外衣,再抱她到宽榻上,卢氏却不愿再躺下,他遂揽着她骨瘦如柴的身子靠坐在他怀里。 月华正好,整个房间里也像被镀上了一层银霜。 风拂槐花落,小院墙边一棵槐树后似有一个窈窕身影一闪而过,然而不及落花与之相触,那身影便又凭空消失了。 邱子参道:“夫人这两天的起色看起来好多了,想必是在好转。等过几日寻到那百草医仙,待她看诊之后,你的病也一定就会好了。” 自三年前卢氏重病开始,邱家上下便四处寻找有方的大夫,只不过来一个走一个,哪个也医不好卢氏身上的病。 半年前,邱子参又从友人口中听说了这个百草医仙,据说他常居于惑山之上,医术高超,已至臻化之境,天下的病痛没有他解不了的。 为此,邱子参特派了家丁前去寻找,只是半年来却一无所获。倒是有两个家丁走失在了惑山之中,再也没能回来。 至此邱家方才知晓,惑山之所以名惑山,便是因为其内林路错杂,仿若迷宫,更传说有精怪灵兽出没,迷乱人心。 所以百草医仙这条线索就变成了一个结,一个活结,也是一个死结。 时至今日,邱子参仍在多方派人寻找那医仙的行踪。 卢氏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偎依在邱子参肩头,道:“相公,你知道我方才做了什么梦吗?” 邱子参道:“夫人可要讲给我听听?” 卢氏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道:“我梦到了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带安康到空桑山去玩,他在漫山飘落的槐花里又跑又跳,开心极了,连摔了跤都顾不上喊疼。” 邱子参只是望着院中摇曳的花树,并未说话。 卢氏轻声道:“也是奇怪,前些年我梦到安康时,他总是在哭,说他很疼、很怕,但近来我梦到他时,他都很开心,拉着我的手到处跑,一刻都不肯停,”停下来缓了缓气,卢氏继续道:“所以我想,大概,安康知道我很快就能去陪他了,所以他也很开心吧。” 邱子参收紧了些揽着妻子的手,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日渐稀疏的长发,半晌,道:“怎么办,安康一定会生我的气,因为即便他会开心,我也真的不想这样把你让给他。” 卢氏只觉一阵心酸,眼里却干涸无泪,她攥紧丈夫的衣襟,道:“相公,你待我情深意重,然而我却处处拖累于你。我本以为安康是老天给我的恩赐,但没想到,也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罢了。事至今日,我也已经认命了,我只是不放心相公你。” 邱子参嘴角含笑,眼角却有热泪滚下,他道:“若是不放心,就再多陪我两年可好?” 卢氏闻言,心中骤痛,不由压抑着咳嗽了两声。 邱子参忙抚着她的背,道:“是我不好,夫人病着,切莫这样着急。” 卢氏只是摇头,复又紧紧偎依在他身边。 半晌静默,邱子参再低头时,见卢氏气息平稳,已然又睡着了。 他遂轻手轻脚抱她回了床上,而后宽衣躺在她身侧,揽着她也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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