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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岫躺在床上并没有睡,她在想南昭和宁魈有什么关系,除了都是南方那边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件能将两者划成等号的。    想着想着她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后,玉岫想起昨晚的事,决定以后再也不碰酒了,就算云慕月让她碰,她也不喝了。    坚决不喝!    如果不是她清楚自己不能把真相说出去,或许昨天会忍不住和云慕月坦白了。    玉岫甩了甩头,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都甩出去,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昨晚喝的不是太多,但是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开门出去打水洗漱。    弟子集合的时候,玉岫和肖雪她们走在一起,以后可能甚少有机会过来,有几名女弟子忍不住摘了一朵花戴在头上。    玉岫性子比较独,同龄里没有几个和她相熟的,而琴晚峰来的大多数都是男弟子,她也没感觉自己被女弟子排在外面。    程珊瑶认识玉岫时间比较长,知晓她不怎么说话,除了有疑问的时候,一般都是乖乖坐在一旁。    路过一树垂丝海棠时,肖雪停下折了一枝,用灵力保持它不会枯蔫,便收起来了。    程珊瑶见了,顺手摘了一枝花,反手戴在玉岫头上,“你也太过素净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多戴戴花才好看。”    风吹起玉岫头上一小丛的小花,长长的枝条垂在如黑墨的头发上,她看着程珊瑶歪了歪头,并没有伸手将东西拿下来。    对方好意她心领了,但是并不会听话去做,她也不是什么喜欢打扮的女孩子。    云慕月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见程珊瑶和玉岫走得太近,抿了抿唇回头。    他不想玉岫现在就看见自己感情,也怕自己在她面前露出点什么,所以这一路都没有去找她。    玉岫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并没有人看向这边,疑惑片刻也没多想。    等到了乘船的地方,云慕月站在边上,看见玉岫上来没忍住伸出手,他刚想收回去,却被玉岫拉住接力跳进船里。    以前或许没什么感觉,现在玉岫手就放在自己手心,少女温热柔软的皮肤贴在自己手上,他可以摸到上面常年练剑磨的茧,只是下一瞬对方就放开了。    以前云慕月绝对不会多想,但是现在明白自己的心思,脑子里乱糟糟的,看见玉岫抬头忽然对他笑了一下,心中又是一阵悸动。    她坐在船边上,趴在栏杆上,云慕月怕她不小心掉下去,便坐到她身边,看见她眼睛盯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他们同船的傅莹似乎瞧出什么,半掩嘴轻笑一声,瞥了季衍锦一眼,却见对方并未察觉什么,忍不住轻轻摇头。    程珊瑶本来想和玉岫坐一块,看见云慕月望向玉岫的目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是肖雪拉着她问问题,才打消那个念头。    玉岫看着水面发了一会呆,抬头见云慕月坐在她对面,她一抬头对方视线就移开了,她也没在意。    这时船行到桃花林这边,水上飘着粉白的花瓣,有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轻轻啄着花瓣。    她瞧着,掏出一块糕点,用手轻轻碾碎,然后撒到水里,不一会便有许多鱼儿过了觅食。    玉岫看着忍不住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船外,手里细细碎碎的糕点都扔到水里,引的不少鱼过来争抢。    看着它们争先恐后聚集在一起,玉岫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云慕月看着她的动作不放心,提醒她坐下来,以免船在水面不稳,掉到水里。    他说的确实是个隐患,玉岫乖乖坐下,趴在栏杆旁边看着水面,撒完吃食,探出手掬起一捧水,洗干净手上的碎末。    旁的弟子看见了,也拿出东西逗水里的鱼。    等到了上岸的地方,他们回到当初落在蓬莱的那个广场,傅莹拿出一片竹叶,随意一扔,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变成一只画舫。    季衍锦和蓬莱过来送别的人辞别后,便回到画舫里,其他弟子也一一上船。    回时与来时一样,要经过几天的海上旅行,虽然这次蓬莱之行,见识到各大宗门的风采,但是季衍锦却是最烦这个时候。    终于可以松口气,他将碎玉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皱着眉还是决定去给一个人发消息。    傅莹进来的时候,见季衍锦坐在矮几旁边写了几个字,便用法术将信不知道送往何处,那张纸便成了一缕青烟,飘向外面。    “你在和谁传信?”傅莹在旁边落座,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    “故人。”季衍锦只说了两个字。    傅莹看着他眨了眨眼,见他不肯多说,笑,“你故人可是有些多吔。”    季衍锦只是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傅莹见他这个样子,心中腹诽一会也没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你对你徒弟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    “你想说什么?”季衍锦将桌子上的玉佩都收起来,对傅莹突然说起这个有些不解。    他对云慕月很是放心,对方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不过前几年因为顾若淮的关系,对他有些冷淡而已。    云慕月不是功利的人,所以季衍锦不明白他有什么想不透的,云慕月是他一眼看上的继承人,也适合掌门这个位置,甚至比他还要适合。    人选早就定下,和顾若淮并无关联,而且他也不合适做掌门,若是传位给顾若淮,还要有人帮他打理门中事务。    “你没发现吗?”傅莹感慨他是真的很不关心这个徒弟了,而且对方还是他唯一的徒弟。    季衍锦听出她话里有话,但是云慕月不需要他去担心,所以放在他身上的心神甚少,他抬眼瞥了傅莹,“发现什么。”    傅莹看他这样,抿唇喝茶没再说什么,半晌才似感叹说了一句:“当初我为什么不早点下手,有这么个弟子,真让人省心。”    季衍锦只当她一时抽风,没理她。    傅莹自讨没趣,干脆出门看底下弟子在做什么。    云慕月回屋休息去了,他昨晚没睡好,而且现在暂时无事,一出门就忍不住去找玉岫。    还是歇了这个念头,好好休息。    玉岫在外面听着其他人聊天,桌子上不知道谁摆了果盘,有个少女坐到她身边,拿了一颗苹果啃,看见玉岫瞧她一眼,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名少女玉岫见过,只是在蓬莱这几天很少碰面,叫朗箐箐。    朗箐箐看了看玉岫,见她不说话,主动挑了几个话题,“师姐好像不怎么说话,这几天一直想去找师姐一起去看看蓬莱,没找到机会。”    玉岫不知道她为什么找自己,蓬莱岛她基本都逛过了,不过对方示好她也不会不理,“找我做什么,没有别的师妹陪你吗?”    “她们啊……”朗箐箐往后面几个女修那边看了一眼,心情有些低落,“我有两个朋友没过来,其他师姐都是别的峰我也不熟。”    “上次我觉得师姐不像沉默寡言的人,不过看你好像很少说话。”朗箐箐感伤一会,又恢复过来。    玉岫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她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已,而且又没有事,旁边肖雪和傅胭聊着她们感兴趣的,程珊瑶不也没开口。    “没有的事。”玉岫伸手拿了一只橘子,慢慢剥皮。    有海鸥从上空飞过,落在画舫的檐角上歇脚。    朗箐箐抬头看了一眼,玉岫看她动作,猜测她是个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而且她坐过来估计是想有人陪她说话。    于是她主动开了话头,和朗箐箐兜圈子聊有的没的,把对方信息掌握了七七八八后,感觉到这个姑娘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过聊开了也有其他话题渐渐被发掘,倒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没话找话,玉岫看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和自己说话,想到在修仙界呆久了,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么单纯。    她忽然想起有日在蓬莱岛上遇见的邢风榭,对方身边依旧跟着那个小师妹,那个姑娘被保护的太好,以后肯定会吃亏,不过她性子也烦人,所以云慕月不打算和邢风榭深交,玉岫也不想再遇到他们。    一晃时间已至傍晚,这里昼夜好像过得太快,玉岫只是在外面吹了吹海风,很快就到晚上了。    云慕月下午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一直坐在小厅里没离开,他其实并不十分坐的住,他想自己应该和玉岫保持一段距离,应该就好了。    而且现在玉岫也不知道她心思,云慕月虽然不想她离开,也不会太禁锢她,不过那都是日后的事,最起码现在玉岫还在他身边。    傅莹见云慕月迟迟不去找玉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而他和季衍锦一直说修为和门中事务,她呆了一会就撑不住,出去吹风去了。    若是冬若来,她还不至于这么无聊,她在的话会画画,傅莹看着也能安静看上一天。至于那几个老家伙一上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怎么见人。傅莹也不想找他们说话,一看就没有共同语言。    说来她们这一辈人不多,最后到她这修为的,也只有冬若一人了。    以前的师兄师姐不是闭关,就是出门游历,也有人没有突破自己心魔陨了。    这世上无常事太多,她如今可以悠闲度日,是过去拼命争取到的,虽然峰主不好当,但是她还能再留在昆吾几百年。    傅莹瞧了瞧底下二楼的女弟子,三三两两结伴谈天,说的无非是女儿家的闺房话,也不知道她们未来会走向何方。    抬眼瞥见玉岫,对方靠在栏杆旁,面对西方将要落下的夕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起来若不是云慕月,傅莹可能不会关注这个小姑娘,她确实有韧性,但是还不至于让她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傅莹又将眸光落在这些样貌不一的弟子身上,看着她们青春洋溢的肆意笑脸,她仿佛看出了她们未来的路,不过那也是她们自己必须要走的,她从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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