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站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温柔,嘴角勾着笑的宇文护。心中似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属下,恭喜主上。” 见琛醒来时,宇文护已不再房中,若不是一旁的玄色披风,她定以为昨夜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见琛的笑意染上了眼角,她将那披风放在怀中,似乎四周都是宇文护的气息。 而手腕处突然多出的白玉手镯,让见琛微楞了片刻,她细细摸着手腕的玉镯,心中似明白了什么,仿佛透过它,便看到了宇文护,心中更是似藏了蜜般甜。她将自己缩至一团,坐在床角,傻笑着。 青鸾一进屋便见自家姑娘抱着一披风左右闻着。时不时还将披风放在怀中紧紧搂着。 “姑娘……你没事吧。” 见琛被青鸾突然的声音所吓,抱着披风便盯着青鸾。 “你怎么进来也不出个声!” 青鸾学着见琛刚才地模样,调笑道。“我也不知道姑娘正抱着哪家公子的披风,喜笑颜开呢。” 见琛看着青鸾调笑的模样,羞愤不已,便将床上的枕头被褥,全部向她扔去。谁知都被青鸾轻易躲开,却直直砸中正站在门口的宇文邕。 宇文邕将头上的被褥狼狈扯开,无辜地看着房中尴尬的二人。见琛与青鸾见他如此模样,毫不客气地竟双双笑了起来。 “宇文邕……你来的也太巧了,这可不关我的事。” 宇文邕听着见琛如银铃般的笑声,心中那份担忧也便烟消云散,便靠着门誓不罢休的模样说着。 “总得来说,我也是受害者,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 见琛从床上跳下,看着宇文邕豪气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就说吧。” “天香楼的吃食,怎样?我可要把伽罗一同叫上。” “当然没问题,今日午时,天香楼,不见不散!” “爽快!” 宇文邕本想着一早便来告诉她陈昌的消息,好让她能放宽心些,可今日一看,似乎是没这个必要了。 宇文邕走后,青鸾怀疑地看着见琛。“姑娘老实交代,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这男子披风又是谁的?” 见琛看着青鸾疑惑的模样,便更觉得有趣。 “你觉得会是谁的?” 青鸾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说道。“又是宇文护。” “你这算什么表情啊,是他又怎么了,昨夜……他来寻我了,为我系上披风不说,还为我擦干眼泪,我甚至抱着他一直哭,还有啊,他还送给了我一个镯子。” 说着见琛便将那玉镯露出,在青鸾面前来回晃悠。 “姑娘啊……您可悠着点,他上次还那么说您。当晚就来对你如此之好,保不齐其中有诈。” “呸呸呸!有诈我也心甘情愿。” 午时,见琛如约而至,宇文邕已等候许久,可见琛只见他一人,并没有伽罗的影子,便问道。 “你的伽罗呢?” 宇文邕摇了摇头。“已经派人去问了,许是忘了时间,再等等。“ 宇文邕坐于席间,见见琛与青鸾此刻都是女子装束,有些奇怪。 “怎么?我以为你们会穿男装来,还是送去的衣服不合身?” 见琛端起面前的茶盅,细细品着。 “我若是穿男装来,你的伽罗如何想?那些衣服可都是你的,她会看不出来?到时候你怎么解释我跟你的关系?我啊,还是穿的得体些,让你好好介绍我的好。” 宇文邕笑着举起酒杯,敬向见琛。“是我疏忽了,多谢公主殿下,小王自饮一杯。” 二人便这样百无聊赖,直到派去找伽罗的护卫回来,宇文邕才发觉不对。 “伽罗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她!” 见琛见状,连忙拦住宇文邕。“你先想想,她是独孤府的三小姐,谁有那个能耐会对她不利。” “宇文护。” 宇文邕毫不犹豫便说出那三个字,便急忙下楼,骑上马去寻伽罗。 见琛也连忙跟上,若此事真与宇文护有关,她就必须去掺和一下。 在郊外,宇文邕果然发现了伽罗乘坐的马车,与侍女夏歌。 询问之下,只知伽罗被蒙面男子带走,却不知是谁。宇文邕四下搜着,不寻到伽罗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见琛,我已经通知了独孤府,用不了多久定会有人前来,你若不便,可先行离去。” “我知道了。” 宇文邕骑在马上,便向另一方向而去,见琛站在空旷之地四下看着。 “青鸾,我们先待在此处,哪都不要去。” “姑娘这是为何?” 见琛处于高处,将山下之地尽数看遍。“为了看戏。” 半晌,山下一别院楼阁,冒出滚滚浓烟,青鸾见正有几人往那别院处寻去。 “姑娘,可是好戏上场了?” “是上场了没错,可却不一定是场好戏。” 见琛不急不慢地与青鸾向那别院走去,那烟越来越大,等见琛走至门前时,那楼阁已经支离破碎。 见琛一只脚刚踏入院内,却被人直直拉出,那人的长袖护在见琛身侧,另一只手却附在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紧紧固在他的怀中。 这熟悉的味道,见琛不用去看那人,便知是谁。她还未抬头,便听见身后楼阁倒塌之声,断壁残垣四处迸落,灰尘烟雾弥漫。 灰烬散后,宇文护才放开见琛,细细打量着她。 “没事吧。” 见琛摇了摇头,宇文护便将她藏于墙边而道。“你不能进去,听话。” 他未等见琛回答,便径直踏入别院,向独孤般若走去。 宇文护看着躺在宇文邕身上,已经晕厥的伽罗,在看着满眼怒气,恨不得杀了他的般若,苦笑道。 “般若。” 独孤般若未等宇文护走近,便拔剑相向,她没有犹豫便将长剑架于宇文护肩上。 “宇文护,你居然敢绑架伽罗,伤害我的家人,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不相往来!” “般若,今日之事,我不知情。” “闭嘴!你现在若敢拦我们出去,我定将你一片一片地活剐了。” 见琛见此一幕,还是走了出去,她一步步走向独孤般若,拔下青鸾的剑便刺向般若。 “琛儿!” “见琛,你干什么!” 见琛的剑在离般若极近的距离停了下来,她看向宇文护,可以看出他在躲闭她的眼神,心下便有了决定,她不能伤了面前的女子,一点都不行。 “独孤般若,你的独孤天下还没有实现,你也不想就死在我的手上吧。” 般若看着宇文护轻笑。“阿护啊,才短短几日,你便收了如此一位对你死心塌地的女子?” 般若话锋一转,原本架于宇文护脖间的长剑,此刻却直直刺向见琛。见琛察觉了般若的举动,却未将手中的剑刺向她。她知道若她真的伤了般若,宇文护定会伤心甚至会疏远她,无论哪样见琛都不敢去想。 当长剑刺入体内那刻,见琛是笑的。身上一点都不疼,因为只有这样她才知道宇文护到底是否,真的在意她。 好在她成功了,她看着宇文护径直向她跑来,看着宇文护着急的神情,和眼底的惊慌,见琛笑了。 “我没事……。” 般若冷眼看着宇文护,将手中长剑扔下。“她死不了,宇文护从今开始,你若敢伤我家人一分,我便伤她十分,你我走着瞧。” 般若离开后,宇文邕有些无措地看着一切,他不知是该跟着伽罗去独孤家,还是该留下看着见琛。 青鸾见宇文邕愣在原地,便上前说道。“王爷,姑娘怕是不能在府上住下去了。” “见琛说的那个人……是宇文护?” “王爷都亲眼瞧见了,还质疑什么?” 宇文邕看着宇文护抱起见琛,便不再询问,而就此离开。 哥舒跪在宇文护脚下,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绑架伽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为,该罚的也应该是他。 宇文护没有看向哥舒,见琛不断留出鲜红的血,让他整个人越来越无措。 “滚开!” 他对着哥舒吼道,便急忙抱着见琛所离开。 青鸾却留了下来,她看着哥舒从身侧拔出匕首向自己眼中刺去,急忙上前制止。却还是晚了一步,匕首落地,虽没有刺入眼中,却也在脸侧留下一道很深的血痕。 青鸾捡起匕首玩弄着,一脸可惜地看向哥舒。“好好一个英俊少年郎不当,这下好了脸上的疤痕,能吓走多少姑娘。” 哥舒却还在嘴硬。“与你无关!” “是啊,是与我无关,可是跟姑娘待久了,我这也越发喜欢逗逗别人,比如……” 青鸾伸手抬起哥舒的下巴,而一字一句说道。“比如,你这种……少年郎……” “姑娘有你家主上照顾,自是不会出事,反而是你,你若没人看着就会越发的胡作非为。今后,我定要死死地盯着你。” 青鸾站起身来,从身上取下一雕饰精美的银片,扔给了哥舒。 “用它挡挡吧,等你脸上的伤口愈合,再还给我。” 说完,青鸾便就此离开,哥舒拿起那银片,想着刚才青鸾的话,若有所思。 房中,宇文护发疯了般向那些下人吼道。“把太医带过来!去!” 宇文护将见琛放于床榻之上,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见琛,心下更慌了。 “琛儿!琛儿!你醒醒,你看着我,会没事的。” 见琛用尽力气,握紧了宇文护的手,她看着宇文护眼中的担忧,却也心满意足。 “宇文护……我没有伤她……更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宇文护紧紧握着见琛的手,他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看着小心翼翼向他诉说的见琛,那刻他的心更疼了…… “我知道……” 见琛终究还是松开了宇文护,轻轻闭上了眼。 太医也随后赶到,宇文护被请出了房中,他呆立在屋前,宽大的袖袍下攥紧了拳。 见琛与般若之间,或许他是该做出选择,可他明白般若对他意味着什么,却看不透见琛对他来说又是哪样的存在。 宇文护心下越想越焦躁,便一拳打向一旁的红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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