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微有一愣,片刻后却似放松了般,而道。 “那便好,我不用再担心,是否有人在刻意陷害你。” 见琛抬头看着宇文护。“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宇文护低头望着她,眼中是一份只属于她的信任。 “是什么事,让你不惜诋毁自己也要去做,我确实想知道。可是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逼迫,左右这件事没有涉及到你的安全便是最好。” 见琛拉起宇文护的手,将他的臂挽在怀中,她低着头却十分认真地说道。 “因为,有你在,我不怕这些传言,我知道你会相信我,可韩子高不同,他本是奴隶出身,与陈蒨的关系也使很多人恶语相向,如今我与他有染的传言一出,他只会在军中失尽军心,陈蒨想要重要他怕是不行。” 宇文护微微叹气,在她的额间轻轻一点。“你啊,想要他失去军心不得重用,也没必要用你来做那个对象。” 见琛有些犹豫,她用极小的声音说着。“还有……这样,北周的大臣,那八大柱国就不会同意……我入宫为妃。” 再小的声音,宇文护却也一字不差的听进心中,他的眸中瞬间便染上了一层怒意。 “你说什么!宇文觉还一心想着立你为妃不成!我看他是活够了,看来在朝上,我给他的压力还不够,一个傀儡还妄想着自己真是皇帝了。” “你看,我就是怕你会冲动,才不想告诉你,如今好了,我的名声已经被毁,想让我为妃,除非他不想当这个皇帝。” 宇文护叹气,可那双眼中,依旧是一份狠厉。 “如今敢娶你的,只有我一人。” 宇文护拉着见琛重新回到菊宴之上,二人身着蓝衣,执手而立,时而低语,时而轻笑,却成了这菊宴中,最美的一道景观。 见琛与宇文护的关系,也在今日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阿护哥,见琛。”宇文邕与伽罗从一旁而来。 “陈姐姐,你和太师的衣服好别致,这样才像一对啊!” 宇文护轻笑。“你喜欢,让阿邕给你做一套便好。” 伽罗瞥了一眼宇文邕,嘟囔道。“他才没有那个心思,自从他留在了长安,这么多天我才见了他几次!” 宇文邕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好不容易留在了长安,这几天当然要卖力些,不然皇上又把我调走了怎么办?” 伽罗却向宇文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侧身而立。 谈笑间,青鸾从一旁走近,将那把被见琛扔进水中的圆扇呈上。 “公主,圆扇……” 见琛拿起圆扇,看着不远处此刻正瑟瑟发抖,浑身湿漉的那位男子,而笑。 “这圆扇我不要了,你告诉他,我送于他了。” 话音一落,宇文护却先一步拿走这圆扇。 “如此精美的圆扇,就这么给他,不是便宜他了。” 宇文护看着见琛有些疑惑的眸,勾起了嘴角。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戏弄世家公子的事?” 见状,宇文邕急忙解释,毕竟是他传出的流言,若让二人生了间隙,可麻烦了。 “阿护哥,也并非是见琛想要如此,是那无赖……” 宇文护摆手阻止了宇文邕接下来的话,他看着不远处悄悄望向这边的狼狈男子,转身对着见琛而道。 “我是该给他一些教训,也该给你点教训。” 片刻,那男子被哥舒拽扯到宇文护身前,他跪地后拼命磕着头。 “太师!太师,小的错了!饶命啊太师,我不该去骚扰公主的!公主饶命啊!!” “饶命?你不是喜欢下水吗?还想一亲芳泽?你是不是觉得活着无趣了?” “不不不!太师,我错了!” 宇文护取下指尖那枚翡翠扳指,在那男子面前晃了晃。 “捡圆扇算什么?去把扳指给我捡回来,我就饶你一命,捡不回来,你就一辈子别出这水潭。” 话毕,宇文护便将手中一物扔进了水中,那男子慌乱间急忙下水,在水底翻找着。 而宇文护,却从另一只手上拿出翡翠扳指,重新带回了指间。看着身后那狼狈的男子一笑。 “让他在水里泡几天吧。” “你可真坏。” 见琛失笑而言,宇文护却转头看着她,手搭在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方向揽过。 “我坏的还不止这一点。” “阿护哥……我和伽罗先走一步。” 宇文邕见此处气氛有些过于暧昧,便早早拉着伽罗离开。免得让她看到些如今他还不敢做的事情。 “阿邕,你看着我做什么。” 宇文邕拉着伽罗的手,深情道。 “伽罗,明日我还会去独孤府,哪怕丞相再次将我赶出,我也要去求亲。” “阿邕,你我到底能不能在一起,如果父亲还不同意,等阿姐婚事结束,我们私奔吧。” “皇上,皇后驾到。”太监的声音此刻从远处传来。 见琛没有松开拉着宇文护的手,反而更紧了些。 许是因为见琛与宇文护的穿着过于显眼,宇文觉在进入菊宴的瞬间便看到了二人,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太师也在啊。” “皇上兴致不错啊?” “太师才是吧,这还没过门呢,就在这菊宴玩起了闺房之乐?至于如此心急吗?也对,公主要嫁也不能嫁给一位臣下,历来配得上公主的,只有帝王不是吗?所以,你是该着急些。” 宇文护上前一步,给宇文觉不少的压迫之意。 “你说的没错,所以有些人好好看着自己的龙椅,保不齐哪天,便要易主了。” 宇文护立于宇文觉身前,在他的耳边而道。 “我告诉你,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话音一落,宇文觉后退了一步,皇后急忙扶着宇文觉。“皇上……” 宇文护冷哼一声,便拉着见琛扬长而去。 宇文护拉着见琛一路走向了宫门。“这是要去哪?佳人殿的位置不在这边。” 宇文护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见琛有些疑惑的眸而道。 “太师府。我不能再让你一人住在宫中,反正如今世人皆知,你是我的。还怕什么?总之这辈子,除了我,你是嫁不出去了。” “我从没有怕过……可是……” “没有可是,跟我回太师府。” 太师府中,见琛看着这间刻意被打点过的房舍,陈列摆设……皆为陈朝之物,这一切像极了她在陈朝宫中居住之地。她转身望着宇文护,那份欣喜与感激不言而喻。 “喜欢就好,也多亏了青鸾。” 青鸾站于一旁,见公主眼中终绽放出了光彩,这些天的努力便没有白费。 “我就知道公主定会喜欢,太师知道公主思家,便为公主建一个家。” 青鸾话音一落,却见二人此刻都注视着对方,那眼中容不下第二人,便低笑道。 “良辰美景,太师不要辜负才是。” 话毕,她便悄悄退出房中,顺手关上了门,屏去一切侍女。 屋内,宇文护失笑,青鸾这丫头似乎比他还要着急,可他看着见琛,他答应过她,只有在新婚之夜才会与她圆房。 宇文护上前拉着见琛的手,一同走向床榻。 他细心的将见琛身上的朱钗玉石,步摇璎珞一一取下。却并未脱下她的一件外衫。 他径直抱起见琛,放于床榻之上,而他也一同躺在榻上,从见琛的身后搂着她。 “这样就好,同床共枕,和衣而眠,我已知足。剩下的……等我们大婚。” 宇文护在见琛耳畔说着,见琛只是含糊地回应了一声。“嗯。” 她背对于宇文护,却也是不敢让他看见此刻,已经红了眼眶的她。 见琛明白,他比她曾所想的,要更加在乎她,更加爱她。今日过后,他们二人中定不会在因为那个女子而产生间隙,她相信,这一次宇文护是真的放下了般若。 可宇文护却明白,他没有放下……今日见到般若时,他有一瞬间的晃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禁。 却只是一瞬间,如今见琛充斥着他整个生活,整个心中,是他不能割舍之人,般若……只是对往事的一个念想。 或许等这份念想,真正属于别人时,他才会让她消失的干干净净。 宇文护轻轻拨弄着见琛耳畔的碎发,在她的耳后轻轻一吻。 “琛儿,今生都不许你离开我。” “宇文护,我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一大早,青鸾十分着急便想去房中一探究竟,可太师与公主此刻的房门紧闭,她也不知是该不该敲门。 她在房前思考了许久,直到哥舒从身后轻轻附上她的双眼,将糕点放入她的怀中。 “怎么了。” 青鸾却扯下了哥舒的手,将糕点放至一旁,看着房门有些不解。 “你说我该不该去敲门。” “敲门干什么,直接进啊。” “你是不是傻啊,万一看到公主和太师正……正那个什么怎么办!” 青鸾少有的竟有些害羞,这张清秀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绯红,显得她更加妩媚动人。哥舒悄悄注视着别处,面前的女子,却是不敢在望一眼。 “主上早早便带公主出去了。房中……早没人了。” “什么!”青鸾再次跑向哥舒面前,果断询问。“那他们同房了没有啊!” 因青鸾的询问,哥舒有些尴尬,这种事情他怎么知道,一时便沉默了。 “唉,你们太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好的机会,两次……两次!都不知道珍惜。” “你为何如此急着他们同房。” “因为公主不能再等了!”青鸾悄悄望向四周,见无人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从陈朝来的信,多日前,我国皇上已经为公主定亲了!我一直不敢交给公主。” “定亲!如此大的事,你怎么能压住。” “你当我想啊,公主与太师正如胶似漆,若让太师知道公主已经定亲,不得直接杀进陈朝去。还不如留在北周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强。” 哥舒拿过信封细细看着。青鸾则继续说道。 “这亲事是皇上病后的决定,你觉得公主会不同意吗?信中说让公主暂时待在北周为质,等我国皇上……殡天,公主或许便有机会回去,便即刻完婚,永不踏入北周。” “所以说……这封信是陈朝皇帝的临终嘱托。” “信中还有一句……若执意留于北周,今生不得踏入陵前半步,终是不孝之女。” 青鸾似有些焦急,看着此刻沉着眸的哥舒而道。 “公主看到这封信,定会回到陈朝……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可她若是回去,左有与王颜的亲事,右有陈蒨等人的胁迫,或许……是真的回不来了。” “先压着,万不可让公主知道。我先寻主上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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