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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她有些不高兴,浮笙张了张口,施了个术法变作他的幻象,便揪着雪团从后窗翻了出去,什么都没解释。  雪团不乐意的‘吱’了一声,引得本有困意的苏御卿起身,撩开纱帐朝外瞧,却连浮笙翻出去时的半分衣角都没瞧到。  反正浮笙又不会对雪团如何,她也没必要担心,当下郁闷,便索性直接将锦被向头上一拉会周公去了。  奈何身边少一个人,她总觉不太习惯,本就眠浅现下更是睡不着。  脑子反反复复里全是他眉眼,光风霁月不及那唇角一笑。  “不带我就不带我,反正明天就回来了。”  苏御卿卷着被子小声嘀咕着,全当做自我宽慰。  果真是一谈恋爱就想粘着腻着,分隔片刻就觉难受。  他倒是看不出来与往日有哪儿不同,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走的时候也那么利索。  苏御卿踹了踹被子,翻来覆去到凌晨才算缓缓入睡。  然而第二日浮笙并没能及时回来,倒是浮笙二号尽职尽责的给她端来了灵果,却不似浮笙那般会反复劝她多吃些。  苏御卿自己换好衣裙,对那盘灵果选择视而不见,抬手毫不客气的扯了扯浮笙二号的脸皮。  这术法的确能以假乱真,偏偏她一眼就分得出两者间的区别,那是种微妙的直觉,永远不会将他认错。  哎,怎么看替身就这么不爽呢。  苏御卿轻哼一声,拂袖抬脚就往寝殿外走。  自来到这破地方她还没好好看过,兴许这到处转转也能有点意外收获。  浮笙二号顺从的跟在她后面五步之内,在旁人眼里与平日的表现并无不同。  苏御卿却是越见这替身越烦躁,到底是假的,没有浮笙给她那种细致入微的关怀感,眼中神色清明,不带半分倾慕。  也不知浮笙大晚上的是去做什么,整夜未归今早未还,古代又没有手机,无法联系,让她这心里很是难安。  “你知不知道浮笙去哪儿了?”  思来想去,苏御卿终是忍不住试图向浮笙二号询问。  心中却大抵明白问不出来。  毕竟她都不知道,一根头发变的幻象又能知道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浮笙二号只道不知,模样恭顺的让她烦腻。  正好到一处楼阁,守门的妖奴面露诧异,似没想到苏御卿会来这地方,随即赶忙行礼。  “参见神女大人。”  苏御卿看也未看两人,保持神女一贯的倨傲。  “开门。”  两人大气不敢出,应了声‘是’后速速开了楼阁的门。  苏御卿带着浮笙二号往里走,叮嘱关门。  那两个妖奴哪敢让浮笙来关,抢在浮笙二号之前掩上了门。  借窗外投进的那一丝光亮打量,却见不过是处书阁。  隐隐听到外面轻微又带着几分着急的脚步声,思及这两个妖奴方才一瞬诧异,苏御卿便敛了气息折回门口,不出所料的少了一人。  没想到不过是个书阁,竟也藏着秘密。  想是以往神女极少踏足这儿,倒方便了一些人搞小动作。  按照常有的套路,不等一会儿就该有人来通报说哪个长老或族长前来觐见。  但倘若那人聪明点,就不会来。  毕竟神女往日并不常来,这一次来未必就能发觉不对劲,冒然的前来打断才会勾起怀疑。  如此无异于赌.博,赌她什么也不会发现,再悄悄的将可疑的东西转移,也就是说,她必须在短暂的时间里牢记住这儿所有书籍摆设,才能在下次发觉出不对。  苏御卿深吸一口气,按书架上的书卷一卷一卷的看去。  只是这古代的书卷不像现代的书有目录,实在麻烦。  倘若有相机这种东西也不过是拍一拍就能解决的事情。  快速翻过一楼的第一层,这脑子里全是懵懵的,简直比学生时代的背课文还费劲。  待看了个差不多还是没人过来,苏御卿的指尖停留在书卷上,感慨竟是个聪明人,便笑着随手抽了三四卷准备回去打发时间看一看。  这楼阁分为两楼,一楼有十层书卷,分别是史记类的内容,与些术法类的内容。  史记类的呢适合给浮笙看,术法类她该多研究研究,虽说在这个世界这种小术法不太入流,却是实实在在的顶用。  比如浮笙变的这个幻象,便应付住了神女宫里的这群人。  一个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正好让她掌握住了体内一半力量,所以说也不能瞧不起这些术法。  将书卷全交给浮笙二号抱着,苏御卿又无聊的走了走,想着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时不时推一推摁一摁书架。  毕竟按小说的套路,这当中说不定就藏着密道。  一圈走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便带着浮笙二号出了楼阁。  离开的妖奴没有回来,而是换了一个。  苏御卿全当做没有注意的模样吩咐人锁了楼阁,默默将另一个妖奴的长相记在心里。  回到寝殿时已到晌午,妖奴端来了新的灵果,苏御卿不愿吃,便做心情不好的样子将瓷盘光明正大的砸了出去。  别看浮笙二号是幻象,做戏能力却不输浮笙本人,战战兢兢的请她息怒。  而其他人自是不敢再靠近半步,只怕引火烧身。  眼下得出空闲,便将书阁的格局详细画了画。  而说好早上回来的浮笙,一直到下午才从后窗翻回。  脚步略有踉跄,身上还隐约带着丝腥气。  “受伤了?”  苏御卿放下毛笔,一双黛眉本就因他迟迟不归而紧蹙,这一嗅到血的味道就更加紧张。  血气明显不是妖兽的,而他也不像与旁人打斗过,那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浮笙面色苍白却矢口否认,挥手收了幻象。  “没有。”  “没有?”苏御卿当然不信,当即将目光投向雪团。  雪团抖了抖,眸中满是委屈。  这女人全部心思都在浮笙身上,没看到它也贡献了几滴血嘛!  “吱吱吱!”  雪团不满的扭动小身子,从浮笙怀里叼出一把匕首,却是没咬稳,哐当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见此,浮笙揪住雪团的后颈皮,看似粗暴,力道却控制极佳的将它扔去床榻。  弯身捡起那把匕首,摊开苏御卿右手放进了她掌心。  “不太好看,但你要收好。”  苏御卿怔怔的看着手中平淡无奇的匕首,满是不解。  难不成这是在送她礼物?为了亲手做一把匕首所以彻夜未归?  “你昨晚出去…就是炼这个?”  她还真没想过自己生平第一次收到异性给的礼物竟会是把匕首,放在现代不知是否能和锦旗水晶杯并列为奇葩。  但既是他做的再奇葩也欣喜,不过是奇怪他怎需耗一夜。  浮笙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以手指轻轻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这才缓缓开口。  “这种小伤魔族可以自行修复。”  果然,随着话音那道伤口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好,就像没有出现过一般。  苏御卿惊奇的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感叹神奇,手腕就被他轻轻握住,执着那把匕首在同个位置一划。  而这次血却滴答滴答的顺着浮笙掌心落在了地面,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刹那间她就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把刀?”  “不错。”浮笙点了点头,温润的笑着。  她倒是聪明,一猜便猜了个准。  “我思来想去不知送你什么才好,大抵你想要的而我能送的只有这颗心与这条命,神与魔的地位之所以凌驾其它四界之上,便是因此也只有对方能灭掉彼此。”  微微停顿,继而道“我给你一个更快捷的方法,若有朝一日你我两散,你只需将这把匕首捅进我的心脏,就足够。”  一席话说的轻巧,仿佛命不是自己的一般。  苏御卿却觉手中匕首又沉又灼手,收下不是,还他也不是。  在此之前她虽信他,却从没想过他会做到这一步。  许多话涌上心头,又咽了回去,鼻间嗅到的那股血腥味越发明显,心下一沉,多多少少有了数。  “那这把刀,你是怎么炼出来的?”  知她是担心他,浮笙以未伤到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晃了晃右手。  “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神女大人真的不打算给我找块布巾止血吗?”  再不止血,他可是要‘失血过多’了。  闻言苏御卿没再继续追问,几分恼火他还有打趣的心思,忙去拿了条干净的布巾为他包扎,一边包扎一边沉着脸叮嘱“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听到没有。”  浮笙应着,笑意更甚。  “好。”  若是如此能得她开心得她关心得她在意,又有什么不值得。  既决定飞蛾扑火也要拥抱住她,那他便什么都不会在乎,只要能留得她在身边。  浮笙是个以命做赌的赌徒,而这种赌徒有另一个称号,便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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