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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气喘吁吁的跑到苏御卿面前,虞笙虽已经离开,可她还是知道姑娘定是帮了那虞家废材。  “姑娘,您下马车不会就是特意为了帮那虞家大少爷吧…”  她倒不是觉得不该帮,而是自家姑娘什么时候会管别人的事了,也太反常了点…  苏御卿提着裙角坐上马车,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刚刚的事情就当是她和虞笙的秘密。  倘若他能从绝境中拼出一条路,也不枉费她多管的这一趟闲事。  当即岔开了话题“大哥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闻言眉儿也没有继续问虞笙的事,由着苏御卿将话题岔开,道“自是回了,这会儿正在前厅等着您呢,知道姑娘不喜欢赏花宴,定回的早吃不了午膳,就吩咐在府里备下了午膳。”  听罢苏御卿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以右手半撑着脑袋,闭上眸子养神。  小半刻后马车稳稳的于苏府正门口停下,眉儿先下车撩开车帘,搬了小凳子扶苏御卿下马车。  苏御卿抬眼望去,便见庶姐站在门口几分怯懦的望着她。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吓人,家里四个姐姐,三个对她挤兑,一个对她怕的眼睛里全是水雾,令她瞧着就烦。  苏温姌小步小步上前,犹犹豫豫的开口唤了声“妹妹…”  苏御卿微微侧身躲过,她倒宁愿苏温姌也挤兑她,她还能回噎两句,可每每苏温姌都是这副模样,她都没说话就似已经欺负了人家。  见苏御卿躲开,苏温姌表情就更加像要哭出来,最终只得退到一边等苏御卿先进府。  苏御卿撇了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她是嫡女,就算先进府也没什么,可在外人看来便不是那么回事,谁会想被扣上一顶欺压庶姐的帽子?  思来想去,最终苏御卿没有管苏温姌,抬脚先进了府。  就随苏温姌去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加快步伐几近小跑着冲进前厅,就见那青衣男子负手而立,笑眯了眼睛。  “卿儿。”  苏京晏张开怀抱,手中还撰着什么。  苏御卿毫不客气的扑过去,抱紧了苏京晏的腰。  “哥哥!你回来啦!”  苏京晏极宠溺这个妹妹,不同于苏老爷等人看重她的身份与天资,只是因为她是他妹妹,即便她如虞家那个废材一样,他也会竭尽全力的护着。  当下与苏御卿拉开了些距离,摊开她掌心塞给她了个红色的小布包,道“我这一行顺道去了趟寺庙,为你求了个平安符回来,你这野丫头可要收好。”  闻言,苏御卿微微挑眉,低着小脑袋仔细打量掌心中的平安符,嘴角不自觉上扬,眼梢带着丝娇媚的笑了起来。  “为我求平安符?我这名声在外,又有哥哥护着,哪儿还用的着平安符。”  虽嘴上如此,手上动作却宝贝的不得了,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心口处。  这可是哥哥送的,哪能不收好呢。  苏京晏与苏御卿兄妹俩一言一语笑的开怀,没有注意殿外还站着个苏温姌,苏温姌眸中满是羡慕,想上前靠近又没那个胆子。  不知何时府中其他庶女悄悄走了过来,也没有向苏京晏行礼,就拽着苏温姌走开,道她是冷脸贴人家热屁股。  苏温姌瞬间臊红了脸,眼眶跟着红了一圈,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嗫嚅半天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  苏御卿逮着苏京晏好一阵闹,方想起苏温姌跟着她一起回来的,总冷着人家也不好,便赶紧转身想招呼苏温姌,苏温姌早就被人拽走,自是没了人影。  见苏御卿寻人的模样,苏京晏疑惑出声,问“怎么了?”  他一直就没注意到苏温姌,眼里全是自家亲妹妹,哪儿还容得下那些个庶妹。  苏御卿没找到苏温姌,心中隐约生出几分不安,总觉这是个很不好的开端。  一直以来她对苏温姌的感觉都很奇怪,说不上抵触又谈不得喜欢,因不喜苏温姌性子才总不愿与她交谈,一次次的这般,就连母亲都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苏温姌,外人眼里怕就更像她排挤苏温姌了。  “没事…”摇头间顿了顿,拉起了苏京晏的手往饭桌旁坐去,询问起正事。  “哥哥你这次去,成国可与我国关系缓和些了?”  成国与齐乃是邻国,互相都存着吞并对方的野心,又因实力不相上下难以直接开战,就在边境小磨小擦。  而近两年成国的国势逐渐竟盖过了齐国,年初开始就直接打了起来,齐国接连溃败,眼下着急无奈,不得不派出了几个使者去议和,苏京晏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不想与妹妹讨论这些,但见妹妹感兴趣,苏京晏也没藏着掖着。  直接坦言成国狮子大开口,要齐国割地。  回来后他进宫面见圣上,圣上气的险些将御书房砸个干净,直骂将军府是群废物,大将军现在还在御书房跪着,而他因是她哥哥才没被迁怒。  苏御卿托腮思量着苏京晏带回的消息,心微沉。  按理说,帝王手中都该有张底牌,在危急时刻能救一次水火。  看齐国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是圣上自己出了不小的问题,所以连抵抗成国的力气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亡国便是迟早的事情…  见妹妹面色不佳,苏京晏停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忙着让人去端午膳,亲手为她盛汤布菜。  “好了,这些事也不是你要操心的,快点吃饭。”  看着面前瓷盘里很快就堆起的小山,苏御卿默然,小口小口吃着苏京晏夹来的饭菜,他可真是要撑死她,若有朝一日她胖的没人要,定全要怪苏京晏。  跑题的腹诽过后,苏御卿的心思又回到了正事上来。  国家兴亡本与她没什么关系,她懒的管闲事只求活个自在,只要不漫到她的头上就好。  可齐国陷入烽火,她身为齐国子民又是苏家子女,势必被卷入进去还哪来自在可言。  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圣上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尚未立下,使得诸王相争,可是大乱之相。  满怀心事的用过午膳本是要回房休息,苏京晏也还得继续处理朝廷的烂摊子,却在这时苏夫人回了府,免不得要询问花宴上发生的事,苏御卿不以为意说了个清楚,包括自己回噎人家的那些话都未曾遗漏,逗得苏夫人笑了好一阵,苏京晏倒先冷冷的哼了一声,最见不得苏御卿受委屈。  十六的年纪都可嫁人了,还跟他家妹妹称年幼无知,他看这一家子出门是忘带了脑子。  苏御卿笑着挽住苏京晏的胳膊,道“年幼无知呢这个词倒也不假,只是前两个字就可给免了。”  她没心思与这家子无知的人计较,不过有这么个护妹的哥哥,感觉真不错。  苏京晏不是与人处处计较的类型,若是他自己遇到像这种没脑子的,并不会放在心里。  独独是对苏御卿,那是捧手里怕摔,含嘴里怕化,娇贵的很。  母子三人又聊许久,苏夫人同是询问了番成国的事,苏京晏便将局势更加详细的说了一遍,直到晚时才各回院落,苏老爷从宫中回来时的脸色也显然是应了苏京晏的话。  出事前将军府处处被打压,差点被收回兵权,而这出了事圣上又指望落魄的将军府能独挑大梁,打不赢就继续将罪责全怪在将军府的头上,将军府经历被君主怀疑,收权,卸磨杀驴,心有八分已不臣,齐国这回乱的彻底。  日落西山,皎月高照。  十里长街酒肆客栈里挑灯三三两两喝着小酒,酒红上脸,醉汉们大着嗓门颇有些不知死活。  “成国昨儿个攻破了文洲城的城门,你说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  “能过多久过多久呗。”  “哎,我听说圣上准备立储君。”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还猜着是瑞王的可能性大。”  “瑞王啊?那景王也不差呢,你当着景王野心会小?”  “圣上心里是谁,那才能定谁,我们哪儿能议论得。”  “我看未必,圣上如今…啧啧啧。”  “…”  一言一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过路少年微微驻足,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  玄衣人策马匆匆赶往皇宫的方向,墨袍男子却从黑暗中步出。  少年动了动唇瓣,以命一搏的喊住男子。  风声喧噪,掩盖了两人间的言语,云雾不知何时蒙住月亮,连半丝光亮都未露出。  翌日天亮之时,酒馆老板开张营业,发现门口躺着具面目全非的死尸,便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惨遭灭口。  报官后人们根据尸体身上的衣衫勉强判断出是虞家大少爷,此事传去虞家,虞家也未细看,领了尸体便扔去乱葬岗,只当那废材死了清静。  人们笑嚷着看戏,殊不知天下大乱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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