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战了停战了!成国与齐国停战了!” 半个月时间,紫衣男子按与齐国皇帝以及景王之间的约定,从成国回到齐国,停止了两方战争,未动一兵一卒,亦没有割地或给出去一针一线。 一时间齐国上下无不对其钦佩,景王府的大门都要被人挤破,全是上门来以表感谢的受难百姓。 皇帝与众臣们高兴的同时,也怀疑着紫衣男子的手段,然而有景王做保也不好多说什么,皇帝当即拟旨要大大奖赏景王与紫衣男子。 眉儿兴冲冲的跑进院落想要通知苏御卿这个好消息。 且不说景王为人怎样,至少停战对于老百姓们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苏御卿正打坐冥想,眉儿那丫头的嗓门是不见其人便能先闻其声,不待眉儿进来,苏御卿就从冥想中回了神,抖抖裙袖将盘着的腿放松。 见眉儿满脸喜气的推门进来,扬眉打趣道“你这丫头啊,没进来呢我就听见声了。” 眉儿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这不是高兴嘛,姑娘,成国与齐国停战了,大少爷是不是也能轻松些了?” 这些时日,大少爷忙的焦头烂额,自家姑娘就也跟着食寝不安,如今战事停了,理当要轻松许多才对。 苏御卿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与眉儿细说。 倘若苏京晏站了瑞王的队,此次停战反倒是对瑞王不利。 不过瑞王心地慈善不忍百姓受苦,想来也很高兴能够停战。 午时,苏京晏同苏老爷于宫中赶回,道是宫中设宴,要各大臣携妻眷一同参加。 苏御卿一早料到要进宫,此时早已收拾妥当,小跑到苏京晏身侧微微一笑,道是‘走吧’,苏京晏摇了摇头,俯下身来与她耳边说悄悄话。 “再等会儿,你四姐还没收拾好。” 苏御卿一怔。 “四姐也去?” 苏温姌是妾室之女,一般进宫都不会带妾室的子女,毕竟妾室所出终究上不得台面,若不是与宫里有点关联,是不会有机会在宴席上被带去的。 苏京晏‘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是瑞王特意叮嘱的,要我与父亲带着四妹。” 听到瑞王叮嘱,苏御卿了然于心,想来今日苏家会迎来一桩大事。 苏夫人跟在苏老爷身后,面色很是难看,而苏温姌在丫鬟的陪同下穿了身淡粉色的衣裙,还薄施了层脂粉。 十六岁本就是最好的年华,这一打扮就更加明晃动人。 小步小步的走至众人面前,一一行礼。 “父亲,父母,哥哥…五妹妹。” 苏老爷满心都是苏府日后的荣华,瞧着苏温姌那标致的脸蛋很是高兴,本不太亲昵孩子,这会儿也主动去揉了苏温姌的脑袋。 “好了,起来吧,温姌你就跟着你哥哥和五妹妹一辆马车,如何?” 苏温姌受宠若惊,柔声应下,却心中还记着苏仟仟的事情,望苏御卿的眼神仍有些气在。 苏御卿懒得与苏温姌折腾,当即扯着苏京晏先上了马车。 苏京晏一贯的宠溺苏御卿,自是无心去管苏温姌。 见状,苏温姌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苏御卿的神女身份也很重要,苏老爷自然两边都不想得罪,便当老好人的又哄了苏温姌几句,亲自为苏温姌撩了车帘,叮嘱苏京晏要与妹妹们和睦。 苏京晏敷衍的应了声,马车便开始前行。 苏御卿往苏京晏身上一倒,毫不在乎形象的补起觉来。 苏温姌自知自己在这兄妹二人面前就是个‘外人’,便乖巧的坐着,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御书房中,皇帝正问着景王与紫衣男子想要些什么。 景王想要的是太子之位,却不会真将此说出,道是救百姓于水火是身为皇嗣的责任不求嘉奖。 皇帝笑着,道奖还是要奖的,转而又问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倒未与皇帝客气,直言自己不求权势,只要一道密旨。 而这密旨上的内容,却比求权要大的多。 皇帝当场就要拒绝,便是景王也没有想到紫衣男子所提的要求。 然而不待皇帝开口,紫衣男子便先将拒绝的话截住,只道是‘功高震主’。 皇帝表情微僵,于椅上沉思半饷,终是下了圣旨,交由紫衣男子手上密不宣发。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景王眸光深邃的望着紫衣男子,轻笑。 “本王以为你会聪明的要个官职。” 闻言,紫衣男子浅笑着回道“跟着王爷,臣又何需那一官半职。” 简短的话语顺带就将景王奉承了一番,景王停下脚步,又将男子打量了一遍。 他救他时本就图个趣儿,却没想到他的脑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使。 今后若真站上朝堂,论玩弄权术,定不会比那些大臣们差。 “虞家当真的丢了个明珠。” 虽无灵力又无法习武极为可惜,但有此等头脑,于朝堂上定会有另一番建树,好好雕琢未必就是朽木。 紫衣男子一辑,在听到虞家两字时已不再有多余的情绪。 这月余时间中,他被一点点磨练,同时磨掉的也是对过往的情感。 “千里马无伯乐赏识也只是匹马罢了,遇到伯乐才是千里马,臣有幸得王爷赏识才是明珠,不然也只是颗鱼目。” 他笑着,指腹隔着锦袍轻轻抚上收入袖中的圣旨。 那圣旨因得上面的内容而显得几分沉重灼热。 马车稳稳的停在皇宫外,苏御卿醒的及时,还有时间醒醒神,苏京晏笑着率先下了马车,待搀扶苏温姌下来后又钻回了马车,苏御卿正费劲的重新挽发,见苏京晏进来,一怔,刚想问他怎么又上来了,便被苏京晏敲了脑袋。 “转过去,我帮你梳头发,你这丫头一天天的就是不让哥哥省心。” 苏御卿娇俏的吐了吐舌尖。 苏京晏一大男人会得一手女人的发髻,便是这些年被苏御卿给练出来的。 苏御卿以往皮得很,总是把眉儿梳好的头发弄乱,被他撞见后他又打不得骂不得,只好重新为小祖宗梳头发。 这一梳,也就梳了十多年。 苏京晏默然的为她梳好头发,望着妹妹逐渐长开的容颜,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时间实在太快,当年苏御卿出生时他也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如今已二十有五。 “再过一年,卿儿便能许人家了。” 听着苏京晏的话,苏御卿张了张口,想说她才不要许人家,奈何心口隐隐的疼痛与脑中那血红的身影使她生生转了话,道是“哥,与其操心我倒不如看看你,与你这般年纪的,孩子都已经有我小腿高了。” 苏京晏也不反驳,难得白了苏御卿一眼。 “这会儿嫌哥哥老了?” 苏御卿讪笑着连连摇头。 要真说年龄,苏京晏如今才二十五就已是中段青阶,苏老爷年近五十才不过是个低段青阶,可见苏京晏前途是无量的。 而人每高一段,寿命便能得到最少三年的延长。 如此算来,苏京晏还真不算老。 倒是那些早早成家的是实力不足,不得不赶紧留后。 想到这,苏御卿脸上的笑忽而一僵,随即恢复正常,什么都没有表露,随着苏京晏下了马车进宫。 红阶算是最低的一阶,不出意外的年龄有百年之余,修行最低也能活到一百一十岁。 虞笙却是没有灵根无法修练灵术,那寿命岂不更少? 说什么萍水相逢,她还是无可避免的对虞笙上了心。 那个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的少年,死生未卜。 苏御卿满怀心事的跟在苏京晏的身后,迎面走来瑞王,她也无心去瞧瑞王对苏温姌的‘眉来眼去’,只规规矩矩行礼。 苏家儿女长相从没有过差的,加之苏御卿那性格,瑞王对这丫头记忆也是颇为深刻。 见苏御卿满怀心事的模样,忍不住对苏京晏道“京晏,你这嫡妹妹今儿个心情看着可不好啊。” 对苏御卿的状态苏京晏也颇为奇怪,思来想去好像是从许配人家那个话题开始不对劲的,再一结合苏御卿对瑞王看上了苏温姌的第一反应,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 他怎就忽略了,自家这妹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好在宫宴尚未开始,苏温姌与瑞王的婚事未定,他还有时间好好问一问自家妹妹。 感觉自己真相了的苏京晏忙对瑞王一辑,拽着苏御卿就往无人的偏殿走去。 被独留下的苏温姌面红耳赤低着头,瑞王二十多的年岁倒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红了面颊,一时间两相无言,又脉脉传情。 苏御卿懵头懵脑的望着苏京晏,余光无意间扫到了殿外路过的一几分眼熟的身影。 那人因未加冠所以发丝半披半束,里面似着了件白色锦衣,还绣着细致的云纹以银丝滚边,而外是一件绛紫色的长袍,笼罩在清瘦的身型上显得有些华贵。 苏御卿心头微动,想要追出去,却被苏京晏箍住了手腕,与那紫衣男子生生错过。 “卿儿,你实话与哥哥说,你…是不是对瑞王有意?” 原还沉浸在那抹身影中的苏御卿被苏京晏的话一下惊回了神,瞪大了眼睛。 “啊?” 这哪儿跟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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