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御卿哀嚎,眉儿总算从苏京晏跳段进阶一事中回过神,随后将已面目全非的庭院打量了一遍,比起蓝阶对她的震惊,现在才是真的崩溃。 脑子里乱糟糟的,拖着毛竹扫帚挨在苏御卿身侧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态跟着崩了。 “五姑娘,我这要怎么打扫啊!!!” 看着身旁崩溃的眉儿,苏御卿停了自己的哀嚎,再度将庭院上下瞧过去,心啪嗒就碎了。 主仆两人互望半饷,最终各自认命唤来其他丫鬟一同打扫。 好在苏京晏还记得院子的事,不多时又派来了几个小厮帮忙重新修葺。 要说上次苏仟仟是砸了她大半个屋子,这次苏京晏则是毁了她整个院子。 下次可万不能再在她的院子打,毁的全是钱哇! 苏御卿趴在窗边肉痛的看着被清理走的东西,后悔没趁机敲诈苏京晏一笔。 眉儿将自己负责的地方扫干净后又去拿了布巾来擦拭窗框,正好对上苏御卿肉痛的眼神,好不容易缓过劲,叹了口气无奈道“姑娘啊,您再打下去就不是换点东西的事儿了,而是该换院子了啊!” 她能不理解苏御卿的心情么,她看着都要心痛死了。 浪费掉的这些东西换成银子做什么不好! 听着眉儿的话,苏御卿倒是没有反驳,她自己心里也还是有点ABCD数的,当下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错了嘛…” 一双杏眼泛着水光,湿漉漉的像小鹿的眼睛。 眉儿身形一顿,莫名有种被美色.诱惑了的感觉。 不对啊,她不是来劝五姑娘不要在自己院子里打架的吗?! 苏御卿哪里会知道眉儿在想什么,头疼的转过身子准备去小憩片刻,才走两步,就在无意之间瞥到了桌上的狐狸面具。 心头一动,忽然很想再去北街走走,顿时来了精神。 “眉儿,我出去一趟!” 眉儿一怔,伸了伸手却没能来得及拦。 “哎!五姑娘!” 这一眨眼功夫苏御卿人已经溜到门口,听到眉儿的声音还不忘停脚对眉儿喊了声不用准备午膳,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带上面具后一些不熟的人自然就再认不出她,能省去不少麻烦。 没有准备马车,也没有骑马,就像昨晚逛北街时那样慢慢走。 天空很高,是浅浅的蓝色。 风很温柔,既没有凉意,也没有燥热感,徐徐抚过耳际像似情人间的低喃。 苏御卿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到了赏月楼。 赏月楼表面是家茶馆幕后却是瑞王的产业,其作用自然是收集消息与同僚间的会面。 苏御卿对赏月楼并不感兴趣,不过… 这赏月楼对面什么时候又开了一家新茶馆,昨晚经过时还未注意,莫非是早上才挂的牌匾? “鹤园楼…” 名字倒是不错。 望着茶馆上的牌匾,苏御卿犹豫小片刻后最终决定还是不进去的好,敢与瑞王对着开,这幕后的主子可别是景王。 她暂且还不想招惹那煞神。 就在苏御卿转身要走,二楼雅间却忽的打开了窗户,男子脚尖轻点,一袭白衣自鹤园楼翻身而下,丹凤眼中神色清冷,引得街上人等纷纷侧目,看清其容貌后的女子们无不面红耳赤,试图暗送秋波。 苏御卿也打量了男子一眼,却是面无表情只嫌其挡路。 “让一让。” 姑苏誉一怔,准备好的开场白全被噎了回去。 这时二楼又探出一个脑袋,正是披着蓝色锦袍的南溪。 “喂,姑苏誉你耍什么帅呢,快别磨磨唧唧的了。” 要说南溪跟着苏御卿混的时间里,除了学会‘在浮笙面前不要与神女大人挨太近’这条道理,就是学会了一嘴现代词儿。 比如‘耍帅’,再比如‘磨磨唧唧’。 姑苏誉轻咳一声,心中暗骂南溪‘他妈我不要面子的吗?’随后朝苏御卿一辑,态度颇为恭敬的道“在下姑苏誉,不知可否能邀姑娘楼上一聚?” 苏御卿退后两步,看姑苏誉的眼神已然是像看傻子。 她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跟他上楼啊! 真可惜了,长得不错,脑子却不好使。 “没兴趣。” 说罢,抬脚绕开了姑苏誉,留姑苏誉一人在原地装高深莫测挽回面子。 南溪嘴角抽了抽,拿起眼前的茶杯朝姑苏誉泼去,姑苏誉匆匆侧身躲过,险些就被泼个满头,当即想与南溪理论,奈何还在大街上,他需要保持‘偶像包袱’。 不同于姑苏誉的要面子,南溪的面子在苏御卿那,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见苏御卿越走越远,忙着翻下雅间朝苏御卿的方向追去。 姑苏誉则从腰间取下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半掩住容颜,重回鹤园楼匿了身形。 笑话! 他要是也追上去,面子还要不要了! 苏御卿察觉到身后紧跟着的人,索性往第一次遇到虞笙的小巷拐去。 那地方少有人过路,但只要出了巷子就是官道,不管是打还是跑都很方便。 刚刚那白衣骚包男跳下来时,她就发现对方实力远超自己,至少要在蓝阶之上,要是他态度再强硬些,说不定她还真不得不配合着上楼去坐一坐了。 南溪跟在苏御卿后面一同拐进小巷,却在刚一进去就直接跪地行礼,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神女大人留步,南溪参见神女大人。” 他知道苏御卿疑心重,处处小心谨慎,再这样跟下去迟早要打起来。 在听到南溪二字时,苏御卿下意识的顿住。 这个名字似是几分熟悉,就像自己反反复复做的那个梦一样,像尘封在深处的记忆,无奈被锁在箱子里,而她却没钥匙去开。 就在她极力回忆时,一道白色的小影子朝她怀中扑来,还吱吱叫着。 “吱吱吱!(主人,我是雪团啊!)” “雪团?” 苏御卿下意识重复怀里小东西的话。 奇怪,她怎么听得懂雪貂说话呢? 还有… “你一雪貂怎么是老鼠叫?” 雪团一愣,漆黑滴溜滴溜转的眼睛里居然蒙上一层雾氤,吧嗒吧嗒掉起泪珠子。 最初在神女宫里,苏御卿就对它说过与现在一模一样的话。 那时它心中不满,各种叫唤,嚷嚷自己不是老鼠。 在苏御卿跳下转生门后,它却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些斗嘴的日子。 “吱吱吱(主人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怀里的小东西激动的乱蹭,搞的苏御卿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小东西还有那个自称南溪的人,令她忍不住的心生亲昵,再一回忆骚包男竟也觉得熟悉。 原本想说自己不是神女,话到嘴边就变得语无伦次。 “你们…我……” 心中有许多许多话怎么都说不出,又想不起是想要说什么,急的苏御卿难受。 南溪从地上起身,笑着松了口气。 看来神女大人虽记不清晰,但还是对他们有印象的。 “神女大人莫急,我来慢慢说与您听,在您怀里的是您在神界的宠物雪团,至于我…”男宠二字不太贴切,臣子也算不上,南溪顿了顿,将两个词中和了一下,继续道“我是您的奴仆,而刚才那个神经病,是仙界姑苏家的长子姑苏誉,现已接任家主之位。” 对姑苏誉这个傻孩子,一开始南溪还是很敬重的,毕竟苏御卿跳下转生门后神女宫的很多事都是拜托姑苏誉料理,若非姑苏誉的身份在,南溪一个人对这烂摊子也无能为力。 偏偏姑苏誉有些时候实在是傻的可以,半年后的某一天逼得南溪忍无可忍,就对姑苏誉上上下下毫不客气的数落了一通,这才发现姑苏誉就是个空有身份没有脑子的傻孩子,且还有逗比的潜质。 当然,逗比这个词也是苏御卿教的。 经过这顿数落,姑苏誉与南溪达成一致,姑苏誉出身份出苦力,南溪来负责动脑子,合理搭配,合理分工。 一来二去,意外的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就这样混成了互怼型的好兄弟。 而今时今日姑苏誉变得死要面子也跟南溪有着一点点关系。 在遇到苏御卿和浮笙前,这孩子被自家弟弟妹妹算计,遇到苏御卿和浮笙后,又被苏御卿和浮笙实力碾压,被妖兽吊打,这好不容易遇到个和自己看起来半斤八两的,结果人家嫌他没脑子? 时间一日复一日,姑苏誉为帮神女宫所以不得不每天面对各界长老,姑苏家的那些不省心的旁支又趁机作乱,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如此过来姑苏誉的确是被狠狠打磨了一番,难得的有了脑子。 然而这性子还是那么一言难尽,甚至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用现在苏御卿的第一感受来说,就是骚包。 听着南溪的话,苏御卿独独对‘神经病’这个词感兴趣,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便很是想笑。 “你刚才说神经病?神经病是什么?” 南溪眨了眨眼,没想到苏御卿关注点叼专,不问他神女宫,也不问他来意,却是问他神经病的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好歹气氛能缓和轻松许多。 “回神女大人,神经病这个词…是您教的,其意思是脑子有病。” 南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头上比划了比划,将苏御卿‘噗’的逗笑出声。 脑子有病…这个词儿还真贴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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