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

到了白姝家，寒若宸没有进去，白姝叫住他，“不去我家吃饭今天？”　　“我爷爷应该做了饭，就不去麻烦白爷爷了”　　“好吧，那我进去了”，白姝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爷爷，这是多年来的习惯，白老每天会响亮回一声“哎”。这不，厨房传来“哎，姝姝，回来啦”。　　“嗯”，白姝边脱着鞋。　　“来来来，洗手吃饭了，我炒了你最爱的龙虾”　　“哇，谢谢爷爷”，白姝书包没放就用手拿了一只虾，被白老用左手拍了，“先去洗手，书包也放喽”　　“噢”，就悻悻地放下书包，去厨房洗手。　　出来时，爷爷已经为自己倒好一小杯白酒，等着白姝开饭，白姝坐下来，终于可以动筷子，俩爷孙有说有笑地吃着这顿饭，爷爷突然问白姝，“若宸今天还好吧？”　　“好呀，能说能怼的”　　“哦，这孩子，不知道这会怎样了，要不你去他家看看他”　　“他家出什么事了？”，白姝觉得寒若宸家有事发生，不然爷爷不会这样说。　　“他爸妈，也真是，孩子都这么大了，能过就过下去，闹什么离婚！”，白老说完还摇摇头，“不知道这年轻人想什么。”　　“那要不我去叫寒若宸，顺带看看他家怎样了，万一打起架来不好吧”，白姝在征求着爷爷的建议。　　“你去看看，有事回来告诉我，还有，把寒爷爷和若宸叫来我们家，他们夫妻吵架，别拉着孩子和老人受罪！”　　“嗯”，白姝放下筷子换下鞋出去，走到寒若宸家，先是敲了敲门，听见寒若宸的妈妈说一句，“谁？”，语气不是太好，白姝说：“寒伯母，是我，白姝。”　　“来了”，回答的不是他妈，而是寒爷爷。不久门打开来，白姝走进去，发现家里很安静，是风雨爆发前的那种，突然想起鲁迅先生的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显然现在情形是前一种。白姝觉得自己这样来别人家有点不合适，就对寒伯父笑着说：“伯父好，我来找寒若宸教我做一个作业。”　　“嗯”，寒伯父还是挤出了一点笑，“若宸，去教教小姝，耐心点。”　　白姝这才看见角落里坐着的他，一言不发，听见他爸叫他还是起身了，白姝又说了一句：“去我家吧，我忘了把作业带过来，还有一些学校的事我想问问你。”白姝对寒若宸使一个眼色，叫他出来，临走时对寒爷爷说：“爷爷，我爷爷叫您好像有点事，很急的样子。”　　“好，我这就去”，寒老跟在白姝后面三个人一起出去。　　白姝在门口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太压抑，但寒若宸没什么神情变化，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走着。寒老首先打破这种沉静的气氛，语重心长地说：　　“真是好兄弟啊，这时候还记得帮帮我脱身”，虽然这话缺少主语，可在场谁都听懂了，不过这话过后空气似乎更安静。三个人就这样回到白老那，看到白老已经把四个碗摆好了，坐在那，在等着他们吃饭，见到寒老本想说一些话，最后只是几个字：　　“吃饭吧”　　“我还真是饿了”，寒老笑着好像家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白爷爷看到寒若宸站在白姝旁边不动，说：“你也坐啊，来我这还客气了，一家人的。”　　“好”，他坐下来，白姝在他旁边坐下，四个一如从前的和谐，不过白先昱这人心里埋不下什么事，几度想开口又憋下去，饭吃到一半终于还是说：　　“老寒啊，你今天要不就别回去，我这凑合几个晚上”，他在询问寒老意见，声音很轻，生怕对方拒绝一样。　　“老哥的心意我谢谢了，不用，我一大把年纪的人什么想不开，他们闹他们的，我这日子照样过。”寒宗南始终保持着脸上的淡淡微笑。　　“那你有什么事得告诉我这老兄，大家可以一起找措施去解决”白先昱脸上充满担忧，与寒老形成鲜明对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白家出什么事了呢，不过他是真的有点担心寒老，这老头年轻时在自己手下当过几年副手，那时就是出了名的能忍事，别人看不清他的内心，这点他那孙子继承到了，所以就怕他忍着不说。况且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去年还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你不用担心，我真没啥事，有事也就在隔壁，还能瞒过你”寒宗南知道他是在想什么，接着说：“你要真想帮上忙，留若寒在你这住几天……”　　不等爷爷说完，寒若宸就接了一句：“不用，我回家去。”　　“好，若宸就在这住着，像小时候一样，没什么见外的”两个老人就这样决定，不理会寒若宸的反对，他们觉得现在家里这情况的确不适合孩子成长。　　“我回家没事，哪有人有家不回，待在别人家的”寒若宸还是执意要回去。　　寒老刚才语气还算平静，这会儿有点急，对着寒若宸说：“‘家’，那还像个家吗？”白先昱知道寒宗南要爆发脾气了，忙拉他坐下，对寒若宸说：“若宸，住一晚就行，别惹爷爷生气，他上了年纪，还有，这也不是别人家，说笑呢，这是未来你媳妇家，正经点，我们两家交情这么深，半个亲戚总算吧。”　　寒若宸听完这话，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向“你不是有作业要我教吗？拿来。”　　“我刚刚是为了帮你脱身撒的谎”白姝突然觉得他智商不高啊，不对，是情商低。　　“噢，遥控器拿来”他伸出手向白姝要遥控器，看样子是准备留下来，白姝立马给他，鉴于他家现在的情况，她还是很担心他的，所以尽量顺着他。　　寒老站起来，向寒若宸说：“我回趟家，你要我带什么过来？”　　“还是我自己回去拿吧，东西挺多的”　　寒宗南也觉得有道理，自己才拿得齐这些东西，点了点头，“也好，现在就去吧，我也回去了。”寒若宸跟着出来，白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竟有点觉得寒若宸很累。　　俩爷孙走着，寒老回过头来，对寒若宸说：“对不起，爷爷刚刚不该凶你的，一切本就和你没什么关系。”　　“没事，爷爷，你也是心情不好，不过您真的没事？”寒若宸爸妈经常外出，他自小待在爷爷身边，对他有最亲的感情，虽然自己平时好像对任何情感都不放在心上，可到关键时刻还是不免会流露出一点。想到这他搀着爷爷的手，慢慢和他走着，爷爷拍拍孙子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笑笑，说：“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