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入(暂时)的海贼团,新的开始,唯一不变的是我依然是食物链最低层的生物,打杂小弟。 除了船长有独立房间之外,其余人都挤在一个摆满双层床的大房间。原本我被贝波大前辈分到上层的床铺,不过罗考虑一个雌性跟一大群雄性一起睡,要是发生了甚么集体活动他可担当不起,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同时亦相信他的部下还未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他安排我去睡杂物房。 杂物房的东西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 我随便收拾一下,把贝波帮搬来的备用床单、被褥和枕头铺在满是鞋印的地板上,将就一下还能睡人。 经过一天的辛劳,我很快就睡着。 我这人没甚么优点,唯一的就是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我都能极速入睡。 在冰火岛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使我一大清早就醒来了。 走出杂物房,我伸了一个懒腰,环视潜水艇酷似地下水道的内部设计,灯光昏暗,冷气长期开放,微凉的空气中依稀嗅到动物的体味。 肯定是贝波。 根据昨晚贝波给我画的地图,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时候,一旁的门忽然被人打开,走出一道高挑修长的人影。 是罗。 他打着呵欠,眼底下的乌黑似乎又深了一圈,看来昨晚又熬夜了。 「早上好,变……船长大人。」寄人篱下,我还是礼貌点比较好。 「……早。」分泌出的泪水,使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他随口问道:「你去哪?」 「去厨房。」我习惯一早起来要喝杯水。 「那你顺便去做早餐。」 「咦,早餐?船上没有厨师吗?」这么大的船竟然没有厨师,他们之前都是吃甚么的? 「没有。」罗的回答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没有厨师也敢出海,找死啊? 他迎上我诧异的目光,语气十分平淡且理所当然,「你勉强也算是女人,总会做饭吧,不然我干嘛让你上船。」 难怪戴墨镜的第一句就问我会不会做饭,原来他们缺的不是打杂,而是厨师。 瞧见我不悦的神情,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不愿意?」 「没有,我这就去。」我摆出一张讨好的笑脸,赶紧跑去厨房准备早饭。 谁叫我得靠他们前往下一个岛,既然寄人篱下,就得干活,可我没想到连做饭也要我去。 不过算了,如果你们吃得下的话,我很乐意暂代厨师一职。 不出一会儿,单一的早餐已经出现在长型的饭桌上。忘了说,我的专长不是做饭,而是打猎,虽然做的料理吃不死人,但是…… 当他们望见一桌子的黄色料理,都不禁皱眉责问:「怎么都是蛋?」 「蛋炒饭、炒蛋、煎蛋、蒸蛋、蛋色拉……我的天啊,全蛋宴啊这是!」戴墨镜的夏其逐一说出菜色,直到最后抱头发生哀号。 罗指着几片白方包,脸色发黑,「怎会有面包?」 「哦,我见面包快过期了,所以就拿出来。」 「不不不,比起面包,我更在意一桌子的蛋!」帽子印有字体的佩金抱头惨叫。 「冰箱就只有这些,爱吃不吃。」我一脸无辜,见他们气得牙痒痒,再补充一句,「而且我只会做蛋料理。」 「……船长!把她扔下船吧!」 「早知道就不让她上船!」 他们纷纷举手提议,显然后悔了。 我懒得理会,脱下围裙,随意扔到一旁,坐到贝波旁边,「冰箱甚么都没有,只有鸡蛋和几根葱。我倒想问你们,怎么不补充粮食?」 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只能垂头丧气地深深叹一口气。 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船匠韦斯莱.席尔倒是不介意地吃起来,「算了,到了下一个岛去补货就好了。」 还好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其他人听见席尔的话,只得无奈坐下用餐,好歹鸡蛋的营养价值也不低,而且我做的蛋料理可是一流的。 他们都吃了,唯独罗没有。 我并不想理会他,可是阴森的视线太渗人,只好放下叉子,礼貌微笑问道:「船长大人,有事吗?」 「我讨厌面包。」罗顶着一张深沉的脸却说出任性的话。 嗯?甚么? 贝波见情况不对,连忙戳了我一下,悄声说:「船长讨厌面包。」 ……倒真没听说过海贼还挑食呢。 我只好认命把面包拿走,并且把一盘蛋炒饭推到他面前。他终于肯吃了,不过也就吃了一口,就冲我发怒了。 「我讨厌梅干。」 妈的,你也太麻烦了吧!哪有这么挑食的海贼! 寄人篱下,我忍。 我再次认命地把放有梅干的蛋炒饭拿走,把一盘炒蛋和蛋色拉推到他面前,「这两个都没放梅干,你安心吃吧。」 他终于安静了。 吃过早饭后,罗回书房前不忘对我:「记住我讨厌面包和梅干,下次不要再出现在饭桌上。」 ……你爹娘知道你这么挑食吗,海贼? 洗好碗盘之后,我被夏其叫去洗衣房洗衣服,因为我是打杂所以认命了,殊不知等待着我的是一座堆成山丘的脏衣服,他们这些人竟然连内裤也投入洗衣篮让我洗,幸好他们买了一部洗衣机。 我已经不想再细想黏在上面的卷毛,干脆将堆得发臭的衣物全都扔到洗衣机里翻滚,然后回到杂物房清理不要的垃圾,腾出的空间足够让我打滚,接着又回到洗衣房,把洗好的衣物拿到甲板掠起来。 花了一个上午做家务,我汗流浃背地移动到厨房想找点吃的,随便吞下几块干巴巴的面包,我又被佩金使唤。 「娜拉?啊,好像是罗拉?还是罗娜?啧,算了,新来的,我渴了!帮我拿啤酒!」 「是一打啤酒!佩金你这小子,光你一人喝啊?」 我打开厨房旁边的门,走入储藏室一次过搬来一打啤酒,放到他们面前。他们二人和席尔正在饭厅打扑克牌,刚好手边缺酒。 罗向大家说明我的身份就是打杂,所以大家都可以尽情使唤我。 三人打扑克牌没甚么好玩的,于是叫上我。 「罗娜,你都忙了一个上午,如果过来陪我们玩牌吧。」夏其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将扑克牌分成四份,把其中一位推到我手边,「大老二,你会玩的吧?」 这么基本的牌类游戏,我当然会。 我整理一下牌的位置,点头道:「我会啊。」 「那就好,四个人才好玩。」身边的席尔满意点头,「方块3先出。」 我看了手里的牌,竟然有四条K和几组一对。 手气蛮不错的。 他们先出顺,接着是同花,再来才是我压轴的金刚K。他们摇头pass了也是预料之中,我逐一出掉几组对子,他们大概都是单只,不断pass,最后我只剩下一只张,红桃2。 第一局,我大获全胜。 接下来的局势都是一面倒向我这边。 玩了一会,他们都说没劲,玩不下去,夏其甚至说我出老千。 嘿嘿嘿,难道我出老千会乖乖告诉你吗,笨蛋。 我曾经在外流浪两年,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找不到象样的工作,为了赚取生活费,只好靠赌博来赚钱,擅长出老千,玩扑克牌我可不会输。 午饭的时候,一桌的蛋料理再现。 罗的脸色顿然变得难看,眼神凌利地射向我,几乎要把我刺穿。 我不认输地瞪回去,理直气壮地说:「我只会做蛋料理!」 「知道了……」回话的夏其,他死气沉沉地咬着煎蛋,泪流满面,「对不起,船长,是我的错了,我以为他会做饭所以……」 佩金一副I know that feel bro的表情拍着夏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兄弟,我也看漏眼。」 他们深深地叹气,于是我怒了。 吃饱后,船已经靠岸了。 船员急忙做着登陆的准备,席尔想替潜水艇做个定期检查,于是主动留下来看船,其他都跟着罗下船。 他们不需要像只虫子一样爬绳子,轻松从甲板跳下来,然后一致看着仍在船上的我,等看好戏,以为我不敢跳,定会丑态百出。没想到我跟他们一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一派轻松落在地上,反而夏其这笨蛋着地时脚麻了。 在甲板上拿着铁锤挥舞的席尔瞧见,不禁拍掌叫好,「罗娜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啊!」 跳船这种程度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别看我长得瘦骨嶙峋就小看我。 还有,我叫诺拉! 小岛气候温和,他们不约异同脱去上身的白色工装,垂在腰间,露出里面的短袖汗衫。尽管我没有穿制服,但也不例外脱掉厚重的灰色大衣,只剩下一件发黄的旧衬衣和一条破旧的黑色长裤。 全是村民以前穿过的旧衣服。 佩金啧啧摇头说道:「真是寒酸的打扮。」 要你管。 我没空理会笨蛋,转身牵起贝波的熊掌乐得手舞足蹈。 终于可以回家了! 转了一圈后,我在他们看傻子的目光下松开贝波的爪子,正色道:「虽然日子短暂,但还是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啊?」夏其一愣,「你要走了?」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你当我们是载客的船啊!」佩金惊叫。 「白痴啊你,我借你们的船到下一个岛,你们要我做饭,这叫等价交换。」 不然我怎会踏上海贼船。 「船长?」夏其和佩金立即扭头望向罗。 罗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你不能走。」 「为甚么?」我一脸错愕,喊道:「喂,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我们是海贼,你认为海贼会守信用吗?」罗看着我,冷笑道:「更何况是你主动要求上我的船。」 等等……为甚么会这样…… 「说得也是,的确是她主动要求上船。区区打杂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们是甚么人。」夏其点头。 「船长没说错,不能轻易放人。」佩金也点头。 罗冷漠地盯着我,接着说:「你说你不想死,想上我的船活命,你都忘了?」 我没忘,只是很后悔,为甚么我会犯傻说出那种话啊!如今想走也走不了。 「我救你一命,得到的竟是这种回报?」 「呜……」 别说了,别再说了,是我错了,是我见利忘义,是我忘恩负义,都是我的错! 我抱头痛哭,你妈的真是上错贼船。 冰冷的视线依然紧盯着我不放,只是语气和缓了些。 「诺拉,记住七点前回到这里集合,我们会在镇上吃过晚饭才出发,千万别迟到。」 「知道了……」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才怪。 我一定会找地方躲好,不让你们找到的。 他们分配好任务便出发,临走之前,罗又叫住我。 「诺拉,别想要逃跑。」他冲我微笑,眼中流露出的警告,即使是傻子也能看懂。 「是!」船长大人不好惹,还是乖乖答话。 「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语毕,他便领着十四名部下前往城镇,等他们都走了,我才往他们的相反方向跑。 你傻啊,难得的自由活动哪有不逃的道理。 最好又不是一定要记住,况且我是金鱼,只有十秒记忆。 身无分文的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我需要钱,没有路费怎么回家,至于赚钱的方法,难不了我。 碰巧经过一家酒馆,发现里面有人在赌博,而且是我最擅长的扑克牌。 Lucky,连幸运女神也向我招手。 我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推门而入,走到玩扑克牌的桌子观摩。 「哈哈哈,你又输了!」 「喂,快给钱。」 「可恶,又输了!」 三对一,戴着眼镜傻乎乎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肥羊。 见他输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怪可怜,我笑瞇瞇地问:「请问,可以让我代他跟你们玩玩吗?」 叼着香烟的男人面色不善地盯着我,「小孩子?」 「喂,小子,成年人之间的赌博,你还是不要掺合了。」 我抢去肥羊手里的钱袋,砸在桌子上,面带温和的微笑,挑衅道:「你们连孩子都怕?」 三个男人面色一僵,叼着香烟的男人应该是头领。 只见他一手拍桌,眼中流露出赏识,「有胆量!」 肥羊挪开了位置让我坐下。 发牌的是左侧的胡子男,发给我的全是烂牌,我看着满手烂牌,就知道他们出老千的惯手,不过我也不弱。 不消一会,肥羊输掉的钱全都赢回来了,反观输剩一条内裤的三人,他们头冒冷汗,脸带难色地盯着我。 大概想不到我一个臭小子竟然能让他们吃大亏,想当年我可是靠扑克牌赚了不少钱,对付这帮人简直易如反掌。 于是…… 「同花顺。」我笑瞇瞇地摊开五只牌,「我又赢了。」 「可恶啊啊啊啊啊!」三人气得撒牌。 气不过来的胡子男指着我怒骂道:「小鬼你出老千!」 「我没有呀。」我无辜地眨了眨眼,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香烟男按住胡子男,揍了他一拳喊道:「别闹了!愿赌服输,是他运气好!」 「可是……」胡子男还想说甚么,却被香烟男凌厉的眼神下消音了。 「喂,小子,算你厉害!我们走!」香烟男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便拉上他的同伴离开酒馆。 总算结束了。 我把赢来的钱全都交给肥羊,叮嘱道:「技术不好就不要随便跟人玩,不然输的可是你呀。」 「真的很感谢你啊,孩子。」肥羊泪流满面,感激地接过丰满的钱袋。 「不客气。」反正刚才赢得的钱我也分到一半。 路费赚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心满意足地别过肥羊,拿着他为了答谢硬要塞给我纪念硬币走出酒馆。 就在我沉醉胜利的满足感,背后倏地响起一道声音瞬间把我由天堂推落地狱的尽头。 「诺拉,看你玩得挺高兴的嘛。」 ……妈的,千万不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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