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了?” “嗯,春林已经出门了,出发前我仔细交待过他,爹爹不必担心。” “嗯。既然此事已经了结,可以说说别的事情了。”陶戈以不紧不慢道。 “啊?爹爹有什么事啊?”陶书容有些心虚,却不知道父亲又要说什么事情。 十有八九,是又给她定了一门亲事?陶书容觉得疲惫得很,忍不住叹了声气。 定亲又退婚,退婚又定亲,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昨夜我左思右想,你昨日说的顾虑,我想到一个办法解决。”陶戈以道。 “什么顾虑?”陶书容脱口而出。 见陶戈以变了脸色又连忙改口道:“我是说,什么办法?” 陶戈以凑到陶书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什么?比武招亲?”陶书容一阵头晕。 “是啊,你嫌朱文轩体弱,我也觉得朱文轩不适合你。我们举行比武招亲,比武胜的自然体格强健,你觉得如何?”陶戈以道。 “我觉得不如何。”陶书容脑中一片空白。 比武招亲?和不相识的人成亲?这比跟朱文轩成亲更加可怕。 “爹爹,这件事容我想一想。”陶书容道。 “想什么?如何想?你在惠安城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还等什么?”陶戈以问道。 “我的名声不是十年如一日的差嘛,怎么还一日不如一日了?”陶书容反驳道。 “说吧,早上你去哪儿了?”陶戈以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瞧着陶书容。 陶书容愣了一瞬,想到早上的事情,立马干笑起来:“哈哈,爹爹,早上我不是一直在跟春林说送退婚书的事情嘛,一直送他出门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此蒙混过关。 “陶书容!”陶戈以一拍桌子,怒道:“是不是我从不罚你,只让你去祠堂思过,所以你更加肆无忌惮,如今撒谎也这般大方自然?” 陶书容被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每次她犯错,父亲虽然生气,却也不至于如此。 陶书容抬眼看见父亲苍白的脸,立马认错道:“爹爹,书容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每次都说知道错了,你说你错在哪儿了?”陶戈以仍然怒气浮在心头。 “书容不该对爹爹撒谎。”陶书容低着头。 “书容啊书容,怎么旁人看到的你和爹爹看到的你就不是同一个人呢?你若能在旁人前也这般乖巧听话善解人意,何至于落得如此名声?”陶戈以问道。 陶书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小声道:“旁人也从未像爹爹这般听我解释,或许是爹爹太过包容我了吧。” 陶戈以皱眉道:“自然是我管教不严,惯出你这性子!” 陶书容更是满腹委屈,哽声道:“那我该如何,见死不救吗?今日那姑娘被那恶婆子打得一身血淋淋的,我若不阻止,岂不是要眼睁睁看那姑娘死在我眼前?” 陶戈以见陶书容这样子,心立马软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安慰道:“爹从未觉得你救人是错的,只是你是个女子,况且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经得住旁人闲言碎语。” “那爹爹是什么意思?爹爹见到这此场景,不会出手相救吗?”陶书容问道。 “自然是要救的,可你也不能亲自出手啊,劝阻几句,若是劝不住,让家丁去制止……”陶戈以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当时谁同你一起?” 陶书容心虚得很,低声道:“我一个人。” “谁放你出去的?”陶戈以又问。 陶书容声音更低:“我送春林出门顺路出去的。” “早上是谁当值?”陶戈以大声问道。 见陶书容不应,陶戈以走到门外,又大声问:“早上是谁当值?” 陶书容忙扶住父亲:“爹爹,你追究这个有什么用啊?” 陶戈以抬了抬手,不让陶书容扶他,冷声道:“我让他们知道放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陶书容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毕竟一人做事一人担,拖累别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呃,虽然她的确不是大丈夫。 “爹爹,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吧。”陶书容劝道。 “比武招亲。”陶戈以只说了四个字。 “爹爹,我……”陶书容不敢应。 管家匆匆跑来:“老爷,出什么事了?” 陶戈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才开口道:“书容早上出府了,查清楚是谁放她出去的。” “是,我这就去问。”管家临走前瞧了陶书容一眼,大概管家也觉得她是个惹事精吧。 “爹爹,你用这个方法逼我比武招亲?”陶书容有些气愤。 陶戈以扬了扬眉毛,不否认。 管家一问,事情立马就水落石出,早上陶书容出府时在门口当值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家丁,叫肃安。 陶戈以怒容满面地望着这个叫肃安的家丁,肃安一脸哀怨地瞧着陶书容。 陶书容满心愧疚,低声道:“爹爹,今日的事是我错了,若要罚他什么,我替他受罚。” “哦?我让管家管教他,抽他二十鞭,你替他受这二十鞭吗?”陶戈以瞧着陶书容。 陶书容立马闭了嘴。 “老爷,小姐是女子,身子柔弱,即使当真承允替肃安受这二十鞭,肃安也万不敢接受。今日是肃安不懂规矩,以为春林陪小姐出门才让小姐出了门,以致惹了祸事,肃安甘愿受罚。”肃安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了。 陶书容有些动容,这个小伙太讲义气了,比平日里每天跟着她的冬儿宁儿可靠多了,这两个家伙每次一出事只会哭哭啼啼求饶。 陶戈以神色缓和了些许:“你知道错了就好,只是今日不罚你不可,否则今后府里人不长记性,依旧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这样吧,二十鞭减至十五鞭,受罚后在家休养半个月。”陶戈以又道。 “多谢老爷。”肃安正打算去领罚。 “等下等下。”陶书容忙阻止道。 陶戈以和肃安都停下手中动作瞧向她。 “这罚得还是太重了。”陶书容深知陶府家法的厉害,虽然她没有领教过,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少有人受罚,正是因为这家法太重了,十鞭下去基本就皮开肉绽了。 “那你说怎么罚?”陶戈以压住怒火。 “爹爹,能不能不罚了?”陶书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陶戈以正要回答不能。 “爹爹,这次就不罚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私自出门了,以后我再要出门都先来向爹爹请示,爹爹准了我再出去。”陶书容眼看爹爹不肯答应,又道:“爹爹,今后你安排个人随时跟在我身边,在府中不让我出门,在外面阻止我胡来。” “就他就他,就让他以后都跟着我。”陶书容随手指向肃安。 “老爷,肃安甘愿领罚。” 陶书容实在无奈,心里暗骂这人榆木脑袋,向肃安解释道:“我已经说了我不会私自出府,不会惹事。” 肃安仍是一脸不太甘愿地看着她:“小姐,小的愿意受罚。” “你怎么回事啊?太年轻没受过罪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后,非跟着我不可。想受罪,有的是机会。”陶书容大声斥道。 随后又转过身看着陶戈以,陶书容艰难开口道:“爹爹,我招。” 陶戈以瞧着眼着这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开口道:“那这次就不罚你了,我瞧你挺懂事的,人也机灵,今后就跟在小姐身边,看好小姐,不要让她惹祸,保护小姐的安危。” “最好是寸步不离。”陶戈以又补充道。 肃安答是,脸微微有些发红,随即退出门外。 陶书容长抒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救了一条人命。 却见陶戈以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陶书容实在不解:“爹爹,又怎么了?” “我看肃安挺不错的。”陶戈以道。 “是挺不错的,老实。”陶书容点头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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