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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炀命左金吾将军在后院门口迎侯李氏等人,自己却独自一个,绕道正门,一径来到外书房门口,请见葛千华。    亲卫统领一见是她,急忙上前施礼:“皇女殿下┄┄”    “嗯!”赤司炀仍是派头十足,微微颔首:“你家相国请本殿子时密晤!滦平可说与尔等知道?”    “是┄┄”亲卫统领也不知有否此事,只得敷衍道:“┄┄子时未到,滦平大人也还未至┄┄”    “怎么?”赤司炀瞥了她一眼:“还让本殿在寒夜冷风之中立等不成?”    “不敢┄┄”亲卫统领有些为难。    “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本殿应葛相所请已至门口┄┄”赤司炀面色不悦,好容易才将后面那句“请她出迎”咽回了肚中。    亲卫统领见她脸沉似水,心中便有些胆怯,细思自家大人对这位亡命青麒的赤凤皇女素来客气,几次会晤都是携手拍肩,言笑亲切,实不可当面得罪。可若前去通禀,却又顾忌相国正临幸公子,贸然打扰,定惹麻烦。思来想去,便先将赤司炀让入外书房旁的客间,反正子时未到,摆上茶水点心,请她稍待,不算失礼。等滦平大人来了再应付就是。    “奴才这就去回相国大人,请殿下歇息片刻。”亲卫统领恭敬辞去,带上了房门。    赤司炀却觉有些气闷:我一国皇女,若在昔日,光降葛府,老狐狸早早就得等在门外迎接!如今可好,被她手下奴仆晾在偏厅,无人过问。真是岂有此理!唉!国亡势弱,俯仰由人,不得不事事谨慎小心!葛千华让我把李后、玄承荫、谢曼骄几个都约来此处,说要演一场好戏。我虽为她驱使,到底也要给自己挣些便宜,否则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等在人家后院门口,好似我心怀不轨,有所图谋。倒不如先来此处见老狐狸,待会儿和她一起出现在人前,好叫李后等人知道,本殿仍得雪璃器重,被视为上宾。再者,趁此良机,向葛千华陈说大义,借兵复国。她若稍有疑窦,少不得本殿拿出莹罗甲与她交易,那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端是打的好算盘,可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葛千华的踪影,赤司炀便有些忍耐不住。又听书房内外静静悄悄,不像是有人在。赤司炀纳罕起来,步出客间,向外书房瞭望,暗道:若老狐狸不在此间,我还傻等作甚?    忽而间,一道黑影从房上掠过,吸引了赤司炀的注意,她立刻藏身廊柱背后,凝聚内力侧耳细听,心中疑道:此人是谁?在此窥探什么?    那黑影伏在檐上,屏息敛气,似乎也在观察周遭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见未引起什么注意,便轻轻的掀起一片屋瓦。    “什么人?”赤司炀断喝一声,飞身冲上屋顶。    黑影一惊,闪身相避,凌空高越,即刻遁走。    赤司炀穷追在后,暗道:今夜颇不寻常。葛千华不知定下了什么锦囊妙计,要让紫云瞳身败名裂。可紫云瞳又非易与之辈,岂会轻易上当!莫不是她也派了属下前来打探?我需将此人擒住,助老狐狸一臂之力。    两人一前一后,高蹿低纵,直奔后院火光熊燃,群仆忙乱之处,途中赤司炀几次要人截住黑影的呼喝,都被急着救火的嘶喊声和忙着逃命的哭号声掩盖住了,不得已只能紧盯不放,间或与之缠斗了几个回合,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不知不觉已到后院围墙,那黑影不知为何忽然栽了一跤。赤司炀大喜,飞扑直上,眼见就要抓到,黑影在墙头一滚,极是狼狈的摔落了出去。赤司炀毫不迟疑的越过围墙,直追而下┄┄    ┄┄    外书房    滦平因“小谢”晚到东厢之故,自己也被耽搁,此时方来回禀,听亲卫说葛相招人侍寝,大感疑惑:“这怎么可能?今夜多少大事等着处置,相国大人岂有这个闲心?”    再听说那奉命而来的公子是小谢,已进去好些时候了,滦平登时大惊:“不对!”就在此时,里面传来赤司炀那声“什么人”的喝问,滦平心慌意乱,带着亲卫们就冲了进去,只模模糊糊瞧见了屋顶上一个疾驰而过的身影。    “滦大人,要不要追上去保护赤凤皇女殿下?”亲卫头领一边亮出兵器,一边急问。    “管她作甚?守卫大人要紧!”滦平上前拍门,连声高叫:“相国大人,相国大人!”    里面并无声息,滦平越想越是不对,一脚踹开房门,疾步进入,一眼扫过,两脚登时钉在了地上。“大人┄┄大人!”    但见葛千华躺在地上,双目圆睁,面容狰狞,颈上有勒痕,胸前插着一把她自己贴身的匕首,四肢僵硬,显是早已气绝身亡。    “大人!”滦平大叫一声,猛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颤着双手去摸葛千华的颈脉。    随之而来的几名亲卫都是三魂出窍,七魄不全,惊得面无人色:“大人┄┄大人┄┄”    正在此时,那后院管事也到了外书房,刚说了一句:“启禀大人,后院走水┄┄”就看见了葛千华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小谢公子在哪里?”亲卫头领心神大乱,抖着身躯,四下一查:“没有┄┄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守在外面,没见他出去啊┄┄”    “小谢公子?”管事哆嗦着说道:“他被郎主叫去训诫,现还待在那院子里┄┄”    “啊┄┄” 滦平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我也才在东厢见过他!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焉能同时在三个地方出现?”    管事和亲卫头领异口同声的答道:“奴才不敢说谎!”    滦平厉声问道:“我离开之后,除了小谢,还有什么人来过?”    “只有赤凤皇女殿下,说是应相国之请子时来到,强要在此等候。”亲卫头领急忙回禀:“她┄┄她现在也没了踪影┄┄”    滦平心思急转,只觉千头万绪,一时想不通透,便先吩咐了三事:“封锁宅院,只说大人遇刺;去与元寿宫主和国姑大人报信,请他们速来书房;此外,阖府捉拿谢晴岚,必须留下活口。”    ┄┄    后院寝房    柳昔还来不及惊叫出声,就被骤然逼近的“内仆”捂紧了嘴巴。    “唔┄┄”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被扑回了床上,正极力挣扎间,忽听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低笑:“原来是你啊,小东西!”    紫云瞳?柳昔瞬间睁大了眼睛,向那人脸上望去:容貌平淡无奇,眸子却晶莹璀璨,微微泛紫,还含着狡黠的笑意。    “你又被我看光了一回┄┄”云瞳拍拍他脸颊。    “唔┄┄”柳昔气得伸腿就踹。    “别乱动┄┄”云瞳制住他挣动的身子,眸光暗沉下来:“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吃掉┄┄”    吃┄┄柳昔玉面涨的通红:什么叫吃掉?你属狼的么?    “吃掉的意思就是┄┄”云瞳似看出他所想,松开粉掌,在他嫣红的唇瓣上摩挲了两下,忽而低头不留一丝缝隙的吻住:肥嫩嫩的小羊羔,送到嘴边上了,先尝尝滋味再说┄┄    柳昔糊里糊涂的就被她轻薄了个彻底,心中又气又羞:“你┄┄你怎么这样无赖┄┄”    云瞳一径往他白皙滑嫩的身上看去:“我无赖?这是给你个教训!我前番没有嘱咐你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虽在这府里暂住,也不许随意抛头露面!你怎么不好好习学当夫侍的礼仪,又在给我惹是生非?”    “┄┄”柳昔红着脸极快的瞥了她一眼:什么就是你的人了┄┄才不是呢!    “这大半夜的,你赤身露体的待在素问的床上,是怎么回事?”云瞳伸手捏住他下巴:“你和他有什么暧昧?给我说清楚!”    “谁和他有暧昧了!你别胡说八道!”柳昔撅起小嘴:“他求我替办一件事,我碍于情面,就应下了。”    “碍于什么情面?”云瞳瞧着他红嘟嘟的唇瓣,亲了还想再亲。    柳昔一羞:素问答应给我准备嫁妆的事儿怎么好和眼前这个女人说。    “不告诉你┄┄”    “那就得挨罚!”云瞳擒住他无措的小舌,纠缠了好一会儿。    “唔┄┄嗯┄┄你做什么来了?”柳昔从她唇下挣扎着喘了一口气。    “来看看你有没有听我的话┄┄”云瞳往他胸膛上拂去:“果然不乖┄┄”    “你┄┄你再闹┄┄我就叫人了┄┄”柳昔迷迷糊糊的嗔怪着。    “叫啊!”云瞳还真耍起了无赖:“把素问叫来,我正有事找他!”    原来她是来找素问的┄┄柳昔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舒服,一把推开云瞳:“找他做什么?”    “商量商量何时把你娶过门!”云瞳邪邪一笑:“今儿晚上就跟我走吧?”    “才不┄┄”柳昔别开眼睛,心里那点儿不痛快转瞬间又烟消云散了。    忽听得外面一片叫嚷,原来是后院某一处起火了,云瞳心中暗道:二姐行事一向妥帖,必是看凌笑妻夫被挡在院门,便纵火相助,一让他俩赶紧寻机进门,索救弟弟。二让葛府大乱,牵制防卫,争取时间让我与素问多谈一刻。    柳昔闻听大火,紧张起来:“一会儿怕就要烧到这里了,我得赶紧逃命,你快放开我。”    “有本王在,你怕什么?这火铁定烧不过来!”云瞳仍按住他不放:“素问到底去哪儿了?”    “我真不知道!”柳昔皱了皱眉:“他把我关进帐子里,模仿他的声音训斥谢美人┄┄好么,这一晚上这个来,那个来的,吓死人了┄┄”    云瞳暗自生疑:难道不是老狐狸设下的圈套,真是素问相约“倒葛联盟”?他过去了那边,我却跑来这里,阴差阳错┄┄转而又想:葛千华不会无缘无故的夜半强迫素问饮药;凌霄宫主也不该独自上门,直闯人家寝房;素问若想干些什么,使柳昔假扮自己,训诫内宠,闹得满院皆知,留下个一夜都待在后院的证明,可他就不怕惹来葛千华的盘问么?    柳昔听院子里又有了动静,悄推云瞳:“青龙回来了。你别发呆,赶紧走吧!我也得找地方躲起来了!万一冰块脸卸磨杀驴┄┄”    云瞳瞟了一眼床帮:“你躲去哪里?密道?那不管用!”    “怎么不管用?”柳昔嘟囔道。    “回头你告诉素问,本王今夜来过,在这张床上看见了你!他一定不敢动你!”云瞳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咬了一下他肉肉的小耳垂。    柳昔半信半疑,听院子里又传来小谢的声音:“奴家不敢搅扰宫主休息,可否明日再来恭领教导?”    云瞳自然也听见了,忽而想起一事,低声问道:“这个谢美人,他叫什么名字?”    柳昔白了她一眼,没好声气的说道:“他管自己叫谢晴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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