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乳公正揉着眼睛要仔仔细细看一看这女人是谁,被这一吼骇丢了魂,双膝一软:“英┄┄英王┄┄饶命┄┄” 从奕赶紧扯了扯云瞳的袖子。 饶命?云瞳皱眉盯着乳公:他怎么喊出这么两个字来?谁想要他的命了! “从贵金把你派来是做什么?” 还用问么?看着我家少爷,防着受你蛊惑┄┄乳公偷偷瞄了瞄被英王紧紧搂着的从奕,结结巴巴答道:“那个┄┄教导少爷礼节,以备侍子之选┄┄” 从奕羞愧的侧了侧头,看在乳公眼里,却是和英王贴的更近了些。 云瞳唇角微牵:“从奕知书明理,甚得本王之心,无须你再教导什么鬼话了!” “┄┄”乳公干咽了两口吐沫,没敢言声。 “你连夜回去复命吧!”云瞳一扬手,示意他快滚,省的留在这里让从奕尴尬:“告诉你家侯主,安生一些,照本王上次嘱咐她的话去做。” 上次?从奕疑惑的看了看她。 上次┄┄乳公暗暗拭汗:上次她说的那些传回去,把侯主气了个半死。 “听明白没有?”云瞳看他还不识趣,断喝一声。 “是┄┄是┄┄”乳公忙不迭的叩头应命,起身刚要离开,又想起一事,硬着头皮小声说道:“英王┄┄求┄┄求您手下留情┄┄我家少爷还要参选呢,万不能┄┄万不能┄┄”你万不能毁了他的清白啊!侍子选前失贞,那是欺君死罪! 他虽没有说完,从奕也听得明白,本来就已臊的快垂到胸前的头,又紧着偏了偏。 “滚!”云瞳被这乳公搅了兴致,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想他还没完没了的呱噪,越发烦不胜烦:这小老儿,怎么将本王认作采花淫贼了!一味胡言乱语,看把怀中爱郎都羞成什么模样了! “是┄┄是┄┄”乳公再不敢多话,连滚带爬的回了院子,暗道自己真是命苦,跋山涉水的刚来一个多时辰,转眼又被轰了回去。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云瞳低声叫道:“小白鸽┄┄吓着了?” “┄┄”从奕又羞又恼,不肯再理她。 “我忘了莫莫在尽暗卫长责,下次让他先回去。”云瞳柔声说道,左右他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知又犯什么呆呢,望个风都望不好。 还有下次┄┄从奕羞不可抑:谁┄┄谁和你下次┄┄ “下次什么时候?”云瞳逼着他问道。 从奕一味侧身躲她。 “不想等下次?”云瞳揶揄道:“今儿还没亲够?” “你┄┄” “那还不容易┄┄”云瞳笑道:“现在该没人打扰了┄┄” “┄┄无赖┄┄”从奕脸红心跳的要躲,却又被她扳住了下巴在唇上轻啄几下。 “┄┄明日随我游山去?” “┄┄唔┄┄好┄┄” ┄┄ 云瞳把从奕送回院子,这才敛了笑容,踱到背人之处,见沈莫已将方才藏身树后的黑影捉回,正按倒在地,等候自己发落。 “尔是何人?”云瞳扫过一眼,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身着青麒内官服饰。 “奴才是凌霄宫主身边的小侍!名叫邀月!”那男子怯怯回道。 “哦?”云瞳冷冷一笑:“夜深人静,不在宫主房中侍候,来此何干?” “宫主要用夜宵-醪糟,命奴才去厨下取。”邀月急忙禀告:“因刚到馆驿不熟,奴才走错了路,误入此间!” “见着本王,何故要逃?” “┄┄”邀月缩肩垂头,声音有些发颤:“奴才┄┄害┄┄害怕┄┄” 沈莫诧异的皱了皱眉头:刚才和我动手比划时,可没看出他胆小来,怎么到了王主面前,就瑟缩成这副德性了! “因何害怕?”云瞳冷锐的眸光直刺而下。 “奴才┄┄刚刚路过,什么也没看到!可是,奴才怕王主以为奴才看到了些什么不该看到的!”邀月往前膝行两步,连连叩头:“王主,求您饶命!” 说的跟绕口令似的,当真奸猾┄┄云瞳微嗤:“你会武功?” “是┄┄”邀月又颤了一下:“宫主身边四个亲侍,长风、流云、摘星和奴才都会一些。” “所以,圣后派你们保护宫主?” “是!”邀月又低声补了一句:“千岁交代:宫主眼睛不方便,我们四个就是他的眼睛!” 嗬┄┄这是告诫我不要轻易把他怎么样吧!云瞳暗地冷笑,转而吩咐沈莫:“带他回去,交给凌霄宫主:你转告宫主,他有何需求,直接禀告本王即可,自会为他安排妥当!” “是!”沈莫揪起邀月,往西边去了。 云瞳静默了一会儿,轻轻拍掌,就见黑暗中又转出一人,单膝跪倒。 云瞳低声言道:“明日本王不在,你盯住青麒使团,看凌霄宫主是跟谁联络┄┄” ┄┄ 凌霄宫主正在洗浴,听说沈使大人传了王命过来,忙请稍待,自己换衣梳头,好一阵磨蹭,这才款款相见,听了事情始末,不安的欠了欠身:“奴家多事了,惊扰王主,劳动大人,万请海涵!” 沈莫看了看他一双澄明无辜的眼睛,也不好多说什么:“宫主喜欢的醪糟已派人去做,一会儿厨下就会送来!奴才告辞了。” “大人慢走!”凌霄宫主起身相送。 “宫主留步!”沈莫见他礼数繁多,皱了皱眉头,闪身而去。 长风见宫主朝自己一努嘴儿,就势送出院外,又暗暗在四周查探一番,见无异样,方掩门复命:“主子放心,无人窥视。” 凌霄宫主笑了笑,光华流转的双眸一闪,恢复了炯炯神采,朝跪在地上的邀月瞟去:“起来说吧!” “奴才从晏将军那里回来,听厨下闲话,说是英王明日要带内眷游览昆山。”邀月禀道:“四处都知会了,唯有咱们这里不叫告诉。” “昆山?”凌霄宫主眸光一动:“那可是个好地方呢!” “奴才绕道东路,想再打探打探,谁知英王正在从官人的院外,奴才就停了一步。” “你看见什么了?” 邀月嗤笑一声:“英王与从官人约会,正做些不好见人的勾当。” “嗬┄┄”凌霄宫主挑了挑眉:“从奕自诩名门闺秀,他还有这个胆子?” “恰被他乳公撞破好事,热闹的很┄┄”邀月笑道:“就是可惜,奴才也藏不住了。” “那你就恭恭敬敬的向她请罪就是,瞎跑什么?”凌霄宫主拾起一枚小锉刀,打磨起了自己的指甲。 “奴才遇到此等事不跑,就不像是青麒皇宫里出来的了!”邀月吁出一口气:“圣后千岁哪次容你请罪?都是不问就杀。不跑,奴才焉有命在!” “那就跑的利落一些,怎么又被逮着了?”凌霄宫主撇了撇嘴:“别跟我说,你就这点本事!” “奴才试了试沈莫的功夫,十足高强!”邀月皱了皱眉:“甩开他颇费功夫。奴才怕一来二去的,带了伤,倒给您添麻烦!反正英王不会处置我,我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你这算不给我添麻烦了?”凌霄宫主一嗤:“就不怕她疑我?” “越安静,她就越疑心!还不如闹出点响动来,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倒容易放下戒备!”邀月笑道:“这不是您教导奴才的?奴才遇着个机会,就遵命行事了。” “臭小子!”凌霄宫主也是笑了,又问道:“晏续说什么了?” “晏将军请宫主放心!” “┄┄”凌霄宫主想着那个沉静自敛的女子,略皱眉头:“我总觉得,她和她义母哪里不一样┄┄” “晏将军为人正派,官声甚好!”长风插了一句。 “左相大人就不正派,官声不好么?”流云微嗤。 “青麒朝野都传孟绰是圣后的姘头,这名声还好?”长风瞪了他一眼。 “行了,别说这些!”凌霄宫主喝止住他们:“晏续不会歪门邪道,可真刀真枪的又胜不了紫云瞳,我得助她一臂之力。” 几名亲侍都不说话了,静静看着自家主子。 “紫云瞳为何去游昆山?” “奴才打听了,说是去拜佛祈福。”邀月回禀。 “她那个人不信神鬼┄┄” 邀月又言:“估计是带着内眷们赏春,她素来风流。” “风流是风流!”凌霄宫主笑道:“可她不爱闲,也不得闲。若是百忙之中干这么一件大闲事,必然这事不是等闲。” “┄┄”亲侍们都听得糊涂。 “昆山峰顶有座法华寺,香火甚盛,颇传灵验,她带着内眷们前往祈福,倒也合情合理。”凌霄宫主看着他们言道:“不过我猜她真正要造访的却是偏于悬崖一壁的云隐寺,那个地方么┄┄少有善男信女前去。” “这是为何?”长风问道。 “一来云隐寺相较于法华寺名不见经传;二来地处偏僻,道路难行,规制简陋,晨钟暮鼓,似乎很是平常,世人不晓其不凡之处!” “有何不凡之处?” “呵呵┄┄”凌霄宫主笑道:“听说当年胤国皇室有一旁支庶女紫罗萧,兵败合江,藏匿昆山顶峰两月之久,其后却不知从哪里借来兵将,反败为胜。成就了一段六国传奇,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 “紫罗霄?”长风不知这是何人。 “就是紫胤的太.祖皇帝!” “嗐┄┄”流云一拍大腿:“您说的是天兵战合江的故事啊!紫胤说自己得神佛护佑,天兵下凡相助,所以能战败五国,率先称帝。” “这不和碧落王朝归元洞的传说一样。都是各人往各人脸上贴金,编得神模鬼样的好愚弄百姓,焉知真假?”长风也是一嗤。 “可不管怎么说┄┄”凌霄宫主止住他们的议论:“紫胤在那场决战中大胜!且于此后称霸六国,直至今日!” “主子?胤太.祖不是曾于法华寺避难,而后才否极泰来的么?”邀月奇道:“所以那里成了香火繁盛,受人膜拜之处!” “非也!”凌霄宫主修剪好自己的指甲,举在烛下看了又看:“那是故意混淆视听之辞!以神机堂的本领,此事到底发生于何处还是查的清楚的。” “啊┄┄”长风等人都是一愣:若非法华寺,而在云隐寺,那可不合常理啊!神佛佑护,天兵降临,绝地险胜,成就帝业,不得重修庙宇,再塑金身,虔诚祝祷,永保昌明么?怎的会让一界圣地鄙陋如斯? “你们也觉出奇怪来了吧?”凌霄宫主似看出他们所想,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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