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云瞳看他取出红陀罗酒来,凑在鼻间闻了一闻,又倒入一个小巧的牛皮酒袋,掖回怀中,不由奇道:“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硌人的东西么!”凌讶调皮的笑了笑:“瓷瓶也容易打碎,我赢回这东西可不容易!” 云瞳只觉头上又冒起青烟,紧着扶了扶额,又问道:“你斗酒是为红陀罗?” 凌讶点了点头:“回去拿它养两只癞鲞蜂玩玩!” 玩玩┉┉云瞳瞪圆了眼睛:难道那三个女子煞费苦心的夺酒养蜂,也是为了玩玩? “你斗酒又是为着什么?”凌讶揶揄一笑:“选夫?” “咳┉┉” “嘻嘻┉┉”凌讶瞄了瞄屋顶,低声又问:“打算选谁?” “┉┉” 韩越三人都是侧耳细听,却怎么听都不清楚,便相继揭开檐木,偷偷窥望。 ┉┉ 更鼓初敲,凤鸣湖畔渐渐安静了下来,宝船上也熄了一大半灯火,掩映在山影之间越发朦胧。十数双眼睛都在暗中盯着那间小小“洞房” ┉┉ 忽而间,有个小童一步一颠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捧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摆着两个酒盅和一条红绸。走到一半,似乎是鞋里钻进了什么东西,他蹲下身,把盘子放在地上,自己慢吞吞整理,又朝周围看了看。 “少主┉┉我看这孩子有些胆怯┉┉” “嗯┉┉”晏续微微皱眉:“屋子周围必有埋伏,估计现在都盯着他看呢。他也觉出什么异样来了!” “那┉┉”随从迟疑着:“还要不要┉┉” “姑且一试吧!”晏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迷香起效,屋里的人该已晕厥,孩子进屋,放下酒盅,取回红陀罗酒,完差归家。不会有人出面盘诘,只会暗里追踪!只要下了船,入了密林,我自有法子叫她们连人带酒都再摸不着踪影┉┉” 原来是要“光明正大的偷” ┉┉李慕一见小童出现,脑子里就转过了多少个弯:狐狸要抓兔子,谁知遇上了猎人!晏续啊,你时运不济,偏生对手是紫云瞳,布置的再精当,只怕也成了镜花水月,自己还要遭殃!她耐着性子和凌讶在这里磨叽,不过是为了钓你上钩,好一举成擒!今夜盗酒已无可能,幸好我在,尚能助你全身而退。 云瞳听见打更之声,心思一动,想到自己的影子还印在窗上,忽而探臂揽住凌讶,一跃入帐。 “啊┉┉”凌讶正说得高兴,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已被她压在身下。 “嘘┉┉”云瞳伸指按在他唇上,示意莫要做声。 凌讶却正想询问,红唇微开,舌尖一吐,恰好停在她指上,就似暧昧的舔舐了一下。 轻轻浅浅,酥酥麻麻┉┉两人都是一僵。 韩越、顾崇正自眯着眼睛从檐瓦间窥探,见云瞳不知为何将凌讶抱到床上去了,都是心吃一惊。李慕眼见是个机会,忽然出手,在韩越腰侧狠狠一点。 “哎呀┉┉”韩越何曾防备,吃痛失声。 屋中床上,凌讶被他一吓,不自觉也是张口欲呼,谁知云瞳食指正往下按,叫他含了个正着:“嗯┉┉” 好动听的声音。 凌讶脸色涨红,不想叫那三个讨厌鬼看见自己的羞态,负气手指一弹,竟将两盏烛火打灭。 屋内漆黑一片,云瞳暗叫糟糕。 小童已走近“洞房”,忽见人家熄灯了,脚步立时一停。 “嘿!”顾崇什么也瞧不见了,心中又气又急,忍不住趴头向下,挨近敞开的窗户。 李慕一不做二不休,暗道:男人谁还不会醋一把呢!趁着韩越回神怒攻自己,假作不敌失足,“嘿哟”一声,全身下坠,整个压到了顾崇身上。 顾崇两脚倒挂檐上,被他死命一推,直接顺窗而入,正砸在床上。 李慕随着他下滑,脚尖反勾,似要搭住檐瓦,不想没了重心,却勾住韩越的双踝,一股脑儿的拽着他也都掉到了窗边大床之上。 云瞳刚从凌讶口中尴尬的把手指抽回来,抬起身子想要挪一挪地方,就被突然摔进来的顾崇砸趴了腰,又扑到了凌讶身上。 “啊┉┉”屋中尖叫之声,此起彼伏;一张床上挤了五个人,凌乱不堪。云瞳抹着汗从帐子里钻出来,就听背后一顿叫嚷。 “你是何人,胆敢来搅扰洞房!”凌讶气的去抓顾崇。 顾崇偏头一躲,直接锤向李慕:“你推我作甚!” 李慕挡开他,伸足就踹韩越:“让你打我┉┉” 韩越双腿一绞,和他别在一起:“打的就是你!” 屋外,云瞳埋伏的亲卫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那小童迟疑了一下,转身跑远。 晏续躲在角落中,看小童不敢进屋,心知夺酒无望,叹了口气:“先撤吧!咱们另寻它法,来日方长!” 这陷阱算是全白布置了!云瞳以手扇风,呼呼喘气,干脆打亮烛火,端坐椅上,冷眼旁观。 闹了一阵,四人相继从帐子里出来,各自整衣拢头,凌讶脱去外面的女装,撤去钗环,露出本来模样。见云瞳面沉似水,四人各具一角,谁也不说话了。 云瞳依次瞧了他们一眼,推门而出,站在船舷上辨了辨方向,看不远处停着一叶小舟,三月和小北站在舟头,正向这边张望,看见自己,挥了挥手。 云瞳拾阶而下,顺着搭板,跳上小舟。 三月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又见韩越几人挤了上来,小舟不堪重负,打着旋直往下坠,不由吓了一跳。听船妇急道:“那个,我说官人们┉┉” “船小人多,你先下去!”韩越皱眉吩咐道。 “啊?” 顾崇更是手快,一搂小北的腰带,直接把他丢上了宝船:“那边待着去!” “姐姐┉┉”小北感觉自己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吓得闭眼就叫。 三月一见不好,只得飞身追去,暗道:也好,离了是非之地,免的看见主子妻纲不振,回头她又拿我撒气。 李慕撤了搭板,问向韩越:“你把船妇赶走了,谁来掌篙?” “李堂主百技皆精,掌篙算什么啊!”韩越一嗤。 “咱们去哪儿啊?”顾崇本来是问云瞳,见她不答,只得又看那几人。 李慕立刻说道:“韩少爷出身紫胤世家,作个东道,也是应该!快给大家介绍几处名胜古迹吧!” 韩越从没来过上京,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知道是李慕故意报复自己让他撑船,不由抱臂冷笑。 “据说木兰山有一秘处,风景优美,遍植奇木,我早想去瞧瞧┉┉”凌讶眼望云瞳,见她只是临风而坐,并不理睬自己,不禁撅起嘴儿来。又见那三人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指着东南,高声言道:“紫卿不说话,就是默许了!赶紧开船!” 云瞳看那方向正是来路,想着一到岸边,自己上马,带着这几个跟屁虫回城,也就完事大吉了。便不开口,由着他们摆弄小舟。 李慕撑了一阵,毫不得法,船忽左忽右,驶的歪歪扭扭,像条爬不动的笨蛇一样,被那三人阴阳怪气的一顿冷嘲热讽。他气恼之下,不时拿船篙偷袭他们,更弄得小舟摇摇摆摆。 凌讶武功内力都是一般,就逃去云瞳身后,受她照拂。顾崇轻功最佳,左躲右闪,似只轻灵的鸟儿般,翩翩起舞,玩的不亦乐乎。韩越也觉有趣,一会儿换过自己撑篙,见小舟只会打转不往前走,着急之下,使了蛮力,啪的一声,将篙杆折断了。这下成了两只撸,他扔给凌讶一只,自己坐下来摇起了另一只。两人用力不均,小舟晃来晃去,几次险些撞到别人的船,招来一片喝骂。 “让你喝那么多酒,现在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韩越朝凌讶嗔道:“我划三下你才划一下,船能不歪么?换人换人!” 凌讶“切”了一声:“你胡闹腾,浆子在水面蘸一下,根本没用上力,光划的快有什么用!” “他说的是!你这个千金少爷平日里只会养尊处优,啥都不懂!”顾崇压住韩越的手教他,两人都使劲儿,把篙浆一下子捅到水里,忽又扬起,带翻一大片水,哗啦啦都浇到了云瞳脸上。 “哎呦!”云瞳躲闪不及,被淋了个正着:“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讨厌┉┉” “哈哈哈┉┉”看她被浇成了个落汤鸡,四个男人都是朗声大笑,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连带着云瞳的心中也不安静了。 易容沾了水,又被抹了几把,彻底失效。那一张绝美面容和那一双璀璨双眸甫一露出,便衬得漫天星光都黯去了几分。 天上星辰,水中倩影,眼里情人,英华无匹。 “你怎么生的这样一副皮相┉┉”凌讶似有不甘,又满怀欣喜。 “和我正相配┉┉”顾崇一阵娇笑。 李慕暗暗垂头,觉得心中古里古怪的,似有什么东西正迎风而生:这人以后就是我妻主了,难道她真的能和我过足一辈子? 韩越却望着云瞳,低声哼起了歌来:月儿弯弯照垂柳,我和姐姐湖上游,鱼儿不离水,蝶恋花枝头,一路情歌唱不断,千载情悠悠! 歌声婉转,月夜靡丽,云瞳一时也不知身在何处了。自己背靠船头,看着四人折腾玩耍,嬉笑打闹。连小船驶离湖心,踏入岔道,周围渐渐没了人息,也不知晓。 等舟靠岸,五人回神一看,都有些怔楞:这是到了哪里啊? 面前一座黑黝黝大山,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树木葱茏,月影婆娑,花香阵阵,鸟雀啾啾。 “呦!还真似个妙处!”韩越打眼瞧了瞧,又问凌讶:“就是这里么?” 凌讶也不知道:“若能找到漪澜草,必然就是了!” 找漪澜草┉┉云瞳一惊:“你要干什么?” 凌讶驻步捂嘴:又说漏了! 李慕也没想到凌讶是这个目的,愣了一下,见云瞳回身欲走,忙予拦住:“哪有走回头路的道理,既来之,则安之。” “我也没想怎样,遇到了,看一眼,总不为过吧!”凌讶也道:“再说,我也不知这里有没有呢!” “听说漪澜草栽种之处,有重兵把守,就是想去看,怕也看不着!”顾崇瞟了云瞳一眼:“每年六到八月,是漪澜入药之时┉┉不知今年的采了没有?你的阿恒、莫莫可还没服够数呢!” “┉┉”云瞳听见这句,脚步一顿,想起叶恒戒瘾之难,九死一生,到如今自己都不敢让他受孕,生怕余毒未净,危及父婴,如何能让他和沈莫再遭一茬罪!漪澜草,别人眼中的灵丹妙药,却是暗卫命中的邪魔杀星,真是不除之不快!一想到此,她猛地转身:“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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