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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英王迎娶侧君,宫主为何心中不快?”    “┄┄”素问被问的一呆,下意识又去摸手上的水晶皇冠戒圈。好半天才缓回神来,故作若无其事状:“咳┄┄本宫是怕你嫁去受屈!毕竟亲王府邸,哪个不是三夫四侍┄┄”    受屈┄┄这回又轮到柳昔出神了:我活了十几年,已经受过多少委屈了!以后┄┄忽觉一屋子的人都直直盯着自己,他想要遮掩,就又忘了规矩,竟拿自己的筷子给素问夹了一大碗菜:“宫主,您多吃点!”    “干嘛?”素问瞪眼看着面前冒尖的饭碗:这是想让我和你一样,也化悲痛为饭量么?    “您努力加餐,才能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奴才才好跟着沾光!”柳昔甩开心底骤生的烦躁,使劲儿咧嘴笑道:“多当几年相府后院总管,乐得逍遥自在!”    想要长命百岁得是嫁人生女,和使劲儿吃饭有何关系!青龙几人都在心里琢磨:可我们宫主什么时候才能再往前走一步呢?就算能再嫁人,他的身子骨经得起怀胎孕产之苦么?心思太重,难事无穷,怎么调养也不见效。青春譬如朝露,转瞬即逝,他可说话就满十八了啊!    “┄┄”素问对着柳昔皱了皱眉:“看来你还挺稀罕当这个后院总管的?”    “那当然!”柳昔笑嘻嘻的一指青龙几位:“您没瞧见他们现今都对我毕恭毕敬么?更不要说府中其它奴才了,全归我管!我说往东,就没人往西;我说上树,更没人下河┄┄”    “嗬┄┄”朱雀既怒且笑,便拿反话揶揄:“宫主不知,柳总管自从掌了后院大权,不仅威风凛凛,更是好运连连。总有人上赶着巴结,还托属下做媒,想和他结秦晋之好┄┄嘿嘿┄┄奴才模样周正,都无人问津,总管大人这副“尊容”,竟然红鸾高照!奴才真是羡慕不已啊!”    这话说的柳昔一愣。    素问也没想到,好奇之心顿起:“是谁要娶柳昔?”    朱雀笑着念了好几个名字:“总管要是怕够不上紫胤英王,就在这里面挑一个吧?我觉得和您都挺般配的!”    “┄┄是吗?”柳昔冷哼一声,转问素问:“宫主,您看她们哪个不错?”    “咦?”素问挑眉笑道:“你这是让本宫为你做主?”    “我是怕宫主嫁后觉得委屈!所以先问问您的意思!”柳昔把话又还了回去:“您不是许诺了要和我作对兄弟么?我进哪个女子家门倒无所谓,就只您┄┄好歹是位金枝玉叶┄┄”    “┄┄”朱雀把嘴张了张,再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家宫主┄┄同,同嫁┄┄    青龙却是立刻想到了紫胤英王要来求娶素问一事,暗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再看自家宫主,玉面隐隐生了一层红晕,冰眸也缓缓有了温度,说话语调虽怒,却不自觉的带上了小儿郎的娇嗔:“想得美!谁要和你作兄弟!”    柳昔睨了他一眼,伸指在脸上刮着:说话不算数,还一国宫主呢!羞死你,羞死你!    “那本宫要是不想再嫁┄┄”素问暗自又摸了摸戒指:“你也陪着我老死闺中么?”    柳昔正喝汤呢,闻言差点呛死自己,喘不了气似的大咳了起来:“宫主,您能不能想点好事?怎么天天病啊,死啊的,怕阎王奶奶想不起你,要随时提个醒儿么?”    “┄┄”素问暗哼一声:就知道你不乐意!又见他缓过声气,照样胡吃海塞,心中隐隐羡慕:我要是也能像他这样,体壮心宽,每日祭了五脏庙就万事无忧,该有多好!    “再不动筷子,菜可都要凉了!”柳昔敲敲碗边:“快吃啊!”    在他的督促之下,素问也满满吃了一碗,看的青龙极是高兴:“主子,以后都让柳总管陪您进膳吧┄┄”只要每顿都能多吃一点,以后定能长得虎实一些。    他话还没说完,就招来两记大白眼:谁要和他一起吃饭┄┄    两人边吃边笑边斗嘴,正在热闹,忽有外间管事的前来回禀:“主子,宫里来人了!”    “┄┄”素问皱了皱眉:“就说我身上不好,已经歇下了!问他什么事。”    管事应命出去,不大一会儿又来禀告:“后日是您生辰,太后请去宫中欢聚!”    素问撂下银筷,碰到瓷碗边上,发出“硌哒”一声脆响。    柳昔抬头一望,见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神色:“家妻亡故未满百日,本宫心中伤痛,实无庆寿之心!居孀守灵,出入宫禁,也不合宜!请内廷总管公公替我叩谢太后恩典!”    “是!”管事领命而去。    “宫主?”柳昔小声问道:“后日真就在丞相灵前过了?二九可是大生辰,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那你想怎么过啊?”素问斜眼看来。    我本来想请个戏班子正道唱几出的┄┄可你这一拒太后,我还能沾上什么光呢!柳昔撅了撅嘴:“奴才陪您吃碗寿面,然后┄┄”分道扬镳,你悲痛你的,我乐呵我的!    素问看他眼珠儿转来转去的,就知没打什么好算盘,暗中冷“哼”一声,提着名字叫住:“柳昔啊,咱们既要作兄弟,遇事就该心聚一处,互相扶持。本宫体弱,拈香守灵有些力不从心,不如你来替我┄┄”    “别啊!”柳昔唬了一跳:“奴才可替不了┄┄奴才,是甚样身份的人┄┄”看素问要茶漱口,不理睬自己,又哀哀求道:“奴才想过生日呢┄┄”看他还是无动于衷,只能硬着头皮再说:“嗯┄┄奴才想和宫主一起过生日!”    素问这才转了脸色:“你倒是会想┄┄”    “咳┄┄”柳昔这算明白了过来:冰块脸要是不痛快,自己就是他的撒气桶,也甭想痛快。    “咱们去妙清山消遣一日。”素问早就有了安排:“偷得浮生半日闲嘛!你说如何?”    “好!”柳昔眼睛一亮,喜上眉梢:“顺便去玄悲寺求个灵签!我早想去了!”    ┄┄    第三日,两人共坐一辆马车,早早就往郊外驶去。一路青山碧水,令人心旷神怡。    “这水是甜的,你也尝一口!”柳昔趴在泉边朝素问招手:“总拘在车里有何意思?出来透透气吧!”    素问扶着青龙,才缓步走近,又见柳昔跑去捉蝴蝶了,灵动的身躯在花间穿梭,在林间雀跃,沐浴着朝霞晨光,唱和着飞瀑流泉,青春飞扬,光彩夺目。    “他就不嫌累得慌么!”素问撇撇嘴儿,话中满含酸意:“真能折腾!”    “主子┄┄”青龙想说“您也这样松快松快自己才好”,可看到他那羸弱的身躯,寂寞的神情,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不知世间可有那么一个人,能为宫主分担一些压在两肩上的重任,让他也能同十八岁的少年一样,真正过一过舒心自在的日子,哪怕那样的日子┄┄只有几天呢!    到得玄悲寺已近中午,柳昔摇了好大一阵签筒,才闭着眼睛取出一支,躲到没人处仔细看了,自己默默出了一回神,巴巴来寻素问:“宫主怎么只跟老和尚嘀嘀咕咕的,也不拈香拜佛,也不求个心愿?”    素问淡淡答道:“求佛莫如求己!”    “大总管求了什么?”朱雀笑嘻嘻问道:“是为姻缘还是┄┄”    柳昔打个哈哈儿,把签牌儿径自收入怀内:“都是玩罢了!谁当真呢!”    两人入到香室,才吃几口素斋,就见玄武匆匆来报:“宫主,太后又传懿旨┄┄”    等他说完,座中都是一愣,柳昔喃喃言道:“还带这么上赶着的啊?人家都明说了不愿意┄┄”    “┄┄”朱雀见他说的甚不像样,偷偷举拳往他背上锤去:闭嘴!    素问眉头紧蹙,推碗起身,吩咐左右立刻整装:“回府!”    ┄┄    申时,皇太后携小璃皇驾临葛相府。    柳昔跪在道旁,偷眼窥望御驾,但见一个约摸七岁的女孩,裹着金龙皇袍,戴着珠冕大冠,生的粉妆玉砌,眉眼与素问颇有几分相似。    呦,真像!柳昔由他们兄妹想到自己:我和姐姐也是一奶同胞,怎么但从容貌上就看不出来呢!假如我长得没有母亲的其它儿子好,兴许就能逃过到雪璃当贡物的命运吧。唉!可惜没有“假如”,从来造化弄人啊!    “皇兄!”雪扬一见素问,立展笑颜,蹬蹬几步就跑到了前面。    “咳┄┄”忽听身旁响起一声轻嗽,语调不高,却是十足威严:“皇帝┄┄”    雪扬脚步一顿,往左右瞧了瞧,但见相府人等皆叩拜在地,恭呼万岁。赶紧恢复了高高在上、一本正经的做派,袍袖一甩,清了清脆亮的童音,像模像样的言道:“平身!”    柳昔埋着头,见雪扬踩着黄缎小靴又转了回来,扶着太后葛岩徐徐前行。一条素金长纱缓缓从眼前滑过,端丽之余,暗香袭人,让人想要一探芳踪。他吸了吸鼻子,又想偷看,可记起方才那一把峻严的声音,心有余悸,不敢不守规矩。    “儿臣拜见父后!”素问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语气仍是如常冷冷冰冰。    “┄┄哼!”葛后径自由他身边走过,未予理睬!    那冷哼之声虽细虽轻,柳昔却听得极为清楚,暗道:太后不怎么高兴啊!是为冰块脸前日拒恩生气,还是对这一声“父后”介怀?也是,他才二十六岁,就有了一大群成年儿女,不少人比他岁数还大。明知道人家对他口是心非,自己还得处处端着后爹的架子┄┄没趣,真是没趣儿!    “父后┄┄”雪扬见素问跪在地上有些打晃,心中大是心疼,拽着葛岩的袖子不肯撒手,眸中满含求恳之意。    葛岩似乎无奈已极,对着素问叹了口气:“┄┄起吧┄┄”    金纱扬起,正从素问雪白的手臂间撩过,拂到柳昔脸颊,掀起一阵淡雅香风,沁人心脾。    柳昔不觉多吸了两口,忽然就惊天动地的打出一个喷嚏来:“阿┄┄阿嚏!”    “┄┄”素问眉头一蹙。    天啊!朱雀被惊得一捂额头:柳总管你┄┄你┄┄你也太有能耐了!恭迎圣驾是何等庄重严肃之事,你都敢发出异响,搅乱典仪。你长脑子没有?    柳昔吓得一哆嗦,赶紧死死的捂住了嘴儿,可总归来不及了。葛岩并雪扬都停了脚步,回身看来,就听御前总管大声喝问:“何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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