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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傅军?”葛绒的脑子全乱了,指着小军傻看滦平:“傅军不是打玄甲去了么?该在随城啊。怎么,怎么跑到我彰罗来了?”    滦平顾不得答她,一边摆上舆图,一边急命亲卫去请蒋俨。    “胤军来了多少人马?”    葛绒惊恐的比划着:“像潮水般的……”    “……”滦平狠瞪了她一眼,转踢呆住了的报事小军:“我要具体数字。”    “方将军言,恐有十万之众。”    “多少?”葛绒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这怀婳、休宜、彰罗三城加起来才四万多点儿。”    滦平额上也冒出了滴滴冷汗:“再探。”    “是!”    “我说滦大人啊,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葛绒举着两手在眼前反复比较:“一边十万,一边四万……身强力壮的还让钟屹、王茹明带走了,给我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国姑莫慌。”滦平暴喝一声。    蒋俨赶到,听说了此等紧急军情,也有些发懵:“是不是哪里山匪冒充傅临?”    滦平摇了摇手:“十万山匪,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么?”    “来敌打的是紫衫军旗。”葛绒把自己刚从滦平处问明白的情况又说给蒋俨,神态一本正经,语气却夸张的吓人:“傅临虽代紫云瞳坐镇赤凤,她自己并未卸任紫衫军主帅一职。所以她现身之处才会挑紫衫军旗。”    “这个末将知道。”蒋俨白了她一眼。    三人挨头商议:要不要去援彰罗?彰罗一万多兵马就再添上一万,也挡不住傅临十万大军攻城。    “彰罗若丢了,怀婳也保不住。”蒋俨拍桌而起:“必须死守,待钟屹、王茹明回援。”    “只怕现今已联系不上两位将军了。”滦平大感棘手:“傅临包围彰罗,已经切断了钟、王后路。”    “我就想知道,傅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葛绒愁眉苦脸:“她进攻彰罗,不也得走虎头山吗?迎头遇上钟屹、王茹明怎么没打起来?”    “还有一条路。”蒋俨指着舆图上的标识:“她是从随城进兵。”    “啊?”滦平也呆住了。    “之前不是探马来报,傅临大军主力已全部调往随城方向了么?”    “可那是为追击玄甲军啊!”葛绒和滦平面面相觑。    “你们就别再想当然了。”蒋俨吼道:“傅临已在彰罗城下了!”    葛绒干咽着吐沫,反应了半天:“就是说,玄甲军进攻西川,傅临坐视不管,反来打我彰罗?”    这实在不合情理!滦平也是迷惑不解:“孟绰言之凿凿,咱们的探报也说:韩越登船过江了啊?”    “麒军这会儿不知在干什么?”蒋俨拉住葛绒:“国姑赶紧下令,请孟绰带兵前来增援怀婳。”    “这如同引狼入室。”滦平一口否定:“万不可行。”    话音未落,又有小军急报:“禀大帅,禀蒋将军,禀滦大人,青麒孟相派人向我求援,说遇玄甲军符珍部伏击,伤亡惨重。”    “啊?!”葛大帅、蒋将军、滦大人一起目瞪口呆。    “孟相请求大帅念及璃、麒交好,立刻发兵。”    葛绒一双眼睛左面看看蒋俨,右边瞧瞧滦平,半晌,僵硬的朝小军摆了一下手:我也别请她援了,我也不能去援她,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了谁啊?再交好也白搭。    “韩越是过江了,但玄甲军却没有跟随登船。”滦平使劲甩了一下头:“符珍伏击孟绰,傅临偷袭彰罗……紫胤这是要干什么?”    “就说咱们现在该干什么吧?”葛绒哭丧着脸:“滦大人,您足智多谋,快拿个主意吧。”    蒋俨委实看不起她这副萎缩蠢懦的模样,把手一伸,几乎是自己夺走了一只将令:“末将先援彰罗,二位慢慢商议。”    滦平没有阻拦,对葛绒言道:“彰罗一旦失守,怀婳也变危城,请国姑下令,全军整备,街市立刻戒严。”    “好!”葛绒连战盔也不及带,捧着将令壶就命升帐:“滦大人你再替拟个折子,求太后火速发兵救我。”    “那来来回回的得废多少功夫!远水解不了近渴。”滦平大皱眉头:“国姑,我看还是给斯王先送个信儿吧。”    蒋俨点齐兵马正要出城,就得了探马回报:“彰罗已失,守将阵亡,傅临大军已奔怀婳杀来。”    蒋俨只得下马,又回了帅帐,收拢败军,布置守城事宜。葛绒吓得想要弃城,被滦平死命拦住:“哪能不战就退?还是坚守待援吧。”    四处消息不通,怀婳阖城大乱。葛绒又是安抚百姓,又是加固城防,又是鼓舞士气,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把一双眼睛熬的通红,背人处直叫皇天菩萨,后悔平日惫懒,没去庵堂寺庙多烧几柱高香。这一日,听得傅临大军已临城下,自己亲至垛口,俯身下望。    但见旌旗招展,遮天蔽日,骏马奋蹄,沙土翻飞,将士呐喊,如雷轰鸣。正中央紫衫飘扬,傅旗高悬。众将环绕之下,一人盔明甲亮,威严冠于全军,正是傅临。    葛绒鼓足精神,高声叫道:“傅大将军来此何干?”    傅临往上一看,冷声言道:“来问国姑,为何遣派钟屹、王茹明犯我虎头山!”    “呃……”葛绒当即语窒。    滦平在旁使劲儿捅她:“国姑,不可堕了我大璃颜面。”    葛绒暗抹冷汗,干笑两声:“大将军何出此言?”    “哼!”傅临兀自冷笑:“国姑大概还不知道吧?钟、王二将不敌我真武盛会的魁首谢晴瑶将军,落入伏击圈,麾下五万精兵已尽被歼灭。”    “什么?!”葛绒手足冰冷,眼前发黑,险些摔落城下。    滦平见她不顶用,在旁喝道:“玄甲军为乱合江,我大璃自然要护卫疆界,怎说去犯虎头山?倒是大将军你,身为紫衫统帅,紧要关头不去平叛,反攻盟友之国,反夺盟友之城,是何道理?”    傅临一阵大笑:“玄甲军叛?简直天大的笑话!忠武侯忠肝义胆,最得圣上信任,岂是孟绰能离间的了的?实不相瞒,你们以为叛乱的玄甲军,乃是麒兵假扮,妄图诱我军入随城,与忠武侯自相残杀。嗬,英王统率六军,早已识破奸计,命本帅和忠武侯将计就计。忠武侯登船过江,演一出假攻西川的好戏,实则是为从白云飞渡奇袭洛川。本帅等在随城,如果你雪璃还念着和大胤的盟约,不与青麒同流合污,不分兵犯界,本帅也不动一兵一卒。可惜的是,尔等贪心不足,先毁信义,那就说不得了。”    她每说一句,葛绒的心就紧窒一下,汗就流下一层。说到最后,汗流浃背,心已跳动不能了。    “怀婳、休宜、彰罗,曾被贵国葛相亲口送与我圣上。当时,英王顾念胤、璃盟好之情,客气未要。”傅临笑道:“如今么,英王嘱咐本帅,若太后执意相赠,大胤便却之不恭了。”    “你,你你你……”葛绒张口结舌,半晌跳脚喊道:“你叫紫云瞳出来,我有话要同她说。”    傅临傲慢言道:“国姑献城就缚,本帅这就送你去见英王。”    “休想!”葛绒气急败坏:“傅临,我告诉你……”    傅临哪里听她啰嗦,令旗一摆,喝命:“攻城!”    三月在她身旁,闻令即催战马:“姐妹们,跟我上!”    “杀……”    乱箭齐发,火石当空。葛绒张皇失措,从城头跌跌撞撞下来,拉着滦平痛嚎:“中计了,咱们才是那个中计的,完了,这回全完了!”    “国姑千万别慌。”    “斯瑾提呢,斯瑾提怎么还不来?”葛绒听着喊杀连天,已顾不得威严体面了:“斯瑾提,斯瑾提在哪里……太后啊,我的亲哥……晚来一步,可就见不着小妹喽,呜呜呜!”    ……    长阳    一连多日,斯瑾提收到数份来自怀婳、休宜、彰罗的求援军报,一封比一封写的短,一封比一封到的急。这日正与众将商议,又接到一封,拆开看时吓了一跳:竟是葛绒写来血书,上面只有三个字:你快来!    “国姑真顶不住了。”    斯瑾提眉头紧皱:“傅军十万之众,已下彰罗,强攻怀婳,若我前去解围,必得带上这里全部人马。如此,长阳便成一座空城。”    “不救怀婳,傅军还要再下休宜,则入璃之障尽被扫清。”有将言道:“大璃西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傅军若乘胜进兵,直接就会杀到阳明关,危及国都。”    百年来无敌能叩阳明关,一旦紫胤铁骑杀来……舆情震荡,百姓惊恐,朝廷责难,这后果谁来承担?满帐众将不过略微一想,已然人人紧张。    “就怕三城没能救下,长阳又失。”斯瑾提握拳轻锤下巴:“长阳乃富铁之地,又是扼制玄龙的咽喉所在,岂能无重兵把守?”    “末将以为玄龙不会来夺长阳。”    “哦,何以见得?”    那人言道:“紫胤攻怀婳,则赤凤故地北疆一侧空虚,玄龙大司马素来贪心,能不乘机掠夺一番?我先摆个迷魂阵,让玄承荫以为我是故意诱她来夺长阳,自己好去侵占赤凤大片领土。”    斯瑾提眼睛一亮:“让玄承荫在背后打赤凤,傅临也就不敢大举进兵阳明关了,说不定还要回援,正方便我夺回怀婳三城。”    众将都觉这是个可行的好主意。    “若不绕圈子,由我直接打赤凤呢?”斯瑾提深想了一层:“玄龙一定也会急着跟进来,那傅临……”    “如果在怀婳的不是葛国姑,您此计可行。”有人低声进言:“太后还指着这个亲妹妹继任葛氏家主之位呢……她要是阵亡了,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斯瑾提脸色变了一变,暗叹连声:太后疑心甚重,若指我是因为念着旧恩不想与胤兵为战,故意牺牲了他的宝贝妹妹,我可再也别想统兵出征,复哈先王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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