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挽兹睡得格外的沉......甚至当她再次睁开眼看见知画担忧的脸时,还是有一种晕眩感挥之不去,面前的世界仿佛是灰色的,看着知画那一张一合的嘴巴,挽兹却只能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声调。至于知画在说的内容,可能是被毛玻璃全部挡住了吧。挽兹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挽兹移开视线放空了一会儿,力气终于回来了,而她也像是被从狭小的玻璃罩子中被抽离了出来一般,眼前的人和事物终于有了一丝丝活味。“小姐,小姐......”知画见挽兹的眼神中再次凝聚了神采,才有些微微松了一口气。“我没事。现在什么时候了?”“小姐,现在接近午膳的时辰了。”说完,知画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吗?老夫人都派人来询问好几次了。”听到知画提到了老夫人,挽兹打起了精神。“老夫人问什么了?” “老夫人今日本想叫上您和小少爷一起用早膳的,结果您一下子睡到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 挽兹敛下眉眼,祖母这是在试探什么? “我只是有些累了,知画,扶我起来吧。我们一会儿去见见祖母,也给她老人家道个歉。” 这天里,太阳一直不大,空气中的压迫感,让人感觉闷闷的,所幸的也正是这样的天气,才不至于会使人感到太热。 挽兹没等到去领食物的知画,先等到的是祖母再一次地请人来询问。 这位丫鬟进门时,先是快速地扫视了整个房内的情况,随后才向正望着她的挽兹行礼。 这小丫鬟有点眼熟,上次在祖母房里,那些手持蜡烛的仆人之中离祖母最近的那个,应该就是她了。 这个丫鬟眼神中的不可思议甚至都毫不加以掩饰就表现了出来,紧跟着便开口说“大小姐您醒啦。您没事吧?” 挽兹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丫鬟,怎么看这个眼神像是我不应该醒来啊...... “大小姐,既然您已经醒来了,便跟我一起去见老夫人吧。” “我本来便是要去向祖母请安的,但祖母一定不会舍得让我在空着肚子的情况下去吧。”挽兹似真似假的的说着 “怎么会呢!老夫人当然不会舍得,您先跟我去吧,您的膳食老夫人一定会吩咐我们置办妥当的!” 她越是急切地想要让挽兹当下便动身,挽兹越是感到情况的不妙,开口便推脱地说“可是......知画已经去准备了,祖母向来不喜欢我们铺张浪费啊。”挽兹有些苦恼的说 “小姐!” 正说着,知画急急忙忙地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看到屋里的另一个丫鬟楞了一下,将口中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下,转而说“小姐,您饿坏了吧,我可是一直催着师傅们赶紧做呢!” 回来的正好!“快摆上吧!” 一旁的大丫鬟见俩人竟然准备直接吃上了,有些着急地开口说“大小姐,老夫人正等着呢!您看......” 见她还是不死心,挽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让祖母放心,我用完便立刻过去!你先回去报告祖母吧。” 碍于身份,大丫鬟最后还是妥协了,一礼之后便退下了。 身边的知画有些焦躁地看着大丫鬟离去的方向,但因为其还未走出视线,不得不耐心等待着。 “你这是怎么了?”挽兹低声地问着 知画摇了摇头,门外的人走远之后,立刻上前看了看门谨慎地查看是否有其他人的存在,确定之后才快速地关上了门。 “小姐!小少爷昨日夜里去了!” “去了?!” “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看见有几个护院抬着一个草席出了府,想起之前小少爷院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觉得有些不好,就去小少爷的院子便看了看,刚好小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拿着一盆都是烧过的灰烬出来,她告诉我......早上老夫人传人来叫小少爷的时候,小少爷已经没气了,大夫说,应该是夜里的事了......” 挽兹瞬间懵了,瞬间窒息的感觉让她憋的脸有些泛红。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更快的是从脚底蔓延的寒意,她意识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知画,听我的,收拾东西,我们先出府,别问那么多,我们最快的速度离开,我之后和你解释的,现在不走,我们就完了!” 知画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宋挽兹。 “听我的!一盏茶内收拾完,只带必须的,东西越少越好。别惊动任何人” 挽兹看着知画放下了疑问,手脚麻利地打包,心下稍定,快速地填饱肚子,心想总算也不算是一个人了。目光扫视房内的物品,不断设想还有什么是可以帮助到自己的。 “知画,出府的信物记得带上!” “是,小姐” 知画最后拿着一个手臂长的包裹站在挽兹面前。 “知画,包裹放在食盒里,我们从后门走,就算祖母让小少爷裹着草席就出了府,但也不会让太多人看到,后门那段路现在是最合适的了。” 挽兹看着知画惴惴不安的神情说“镇定点,别让人看出端倪了。一会儿你别说话,凡是有我。” 说着,便走出了门叫来一个丫鬟“你去报告祖母,和祖母报个平安,说我刚刚有点不适,现在好多了,换身衣服就去向祖母请安。” 挽兹和知画对视了一眼,没让其他人跟着,转身向着祖母的院子方向走去。 知画小心地留神不让身边经过的丫鬟看出什么来,紧咬着嘴唇看着底下的路。方向越走越偏,当最后一个丫鬟走出视线的之后,两人快速地转身向通往后门的小路跑去! 果然,这一路所有的丫鬟和护院全部都被调走了。一路挽兹上只听到知画急促的呼吸声和她们略有些沉重的,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挽兹的感官格外的敏锐。 挽兹看到远处的后门方向有一个护院守着,她看到那护院懒懒散散的神情有些倦怠,她甚至看本该站直的护院正靠门,不通气的衣物让他感到非常的热,汗水顺着脖子流下,隐入了衣襟。 挽兹拉住知画,努力的平缓着自己的呼吸,低声地交代着“知画,腰牌给我。我们缓一下,看这个护院没个正行的样子想必祖母不一定下过戒严的命令。我们别表现的那么急。一会儿我去和他说话,你拿着这个。” 挽兹将先前让人准备好的一块帕子递给知画“万一被拦下,这帕子上面有点药,你注准时机,蒙住他的鼻子和嘴巴,小心不要受伤。” 待两人呼吸平缓,挽兹带着知画慢慢的朝着后门走去。 挽兹直视前方,看也不看那个护院一眼,直到被护院拦下。 “你做什么?”看着面前的这双手,挽兹有些不满的问着这个护院 “大小姐,您没事怎么到后门这儿来了啊”这个护院漫不经心的问着 “我要去的方向后门这儿更近,怎么?不能走?” “哪能啊!只是老夫人有吩咐,后门不得随意进出。” “哦?后门不能随意进出?”挽兹重复着,用眼神示意知画。 她慢慢的小声说着“那你说说......祖母有没有说过......连我也不能出吗?” 挽兹的声音有些轻,护院不得不探下头,仔细地辨认着。 这时,知画出手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也伸出手,帮知画按住了捂着的手帕不让护院把帕子扯开。 眼看着护院昏沉倒地 ,“来,知画,我们把他拖到那后面去”挽兹指着不远处的假山说 后门外的是一条巷子,挽兹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顾不得那么多了,抬手便开始脱衣服。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在知画有些呆滞的眼神中,挽兹开口说“换身衣裳啊,你想一出去就被找到?” 来不及说那么多了,我要是不先行动,口头劝说还不知道得多久知画才会同意露天更衣,挽兹有些心虚的想着。 知画有些石化,僵硬地说不出话来,眼看挽兹脱得只剩下里衣了,才反应过来匆匆在包裹中找到一件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素白衣裳给挽兹穿上。 “行了,接下来我自己来吧,你也给我换了”挽兹下巴一抬,直直地看着知画 “这...这...”看着挽兹坚持的眼神,终于知画还是妥协了“好吧” 挽兹羡慕地看着知画发良好的身材,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再抬头看着知画的......下巴,哦,鞋底厚了不起啊。挽兹有些负气地想着,坚决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小姐,好了,我们走吧。” “恩” 走出了巷子,耳边明显的热闹了起来,或远或近的叫卖声和人群中传来的嬉笑声让她们稍稍感觉放松了一些。 “小姐,我们好久没出府了吧?外面可真热闹啊!” “嗯......知画,我们去茶馆坐坐,你去让小二给我们找一辆驴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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