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有别, 之前我顾及你的心情,不愿做的太明显,可是你却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我点明一切, 立下规矩, 就是要让你知道嫡出便是嫡出, 庶出便是庶出,不是假装没有这回事, 你就真的可以跟嫡出的姑娘平起平坐的。”
叶雪的一番话说的曼陀眼圈泛红,泪水涟涟,大概她是没有想到一向对她还算纵容的大姐会突然之间改了态度,“大姐,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阿爹不是说我们都一样吗?”
“阿爹说的一样, 只限于在他心里,可在世人眼里,我们从来都不一样。之前我以为不立规矩,你自己也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总之该有分寸你都应该知道,但是你让我失望了。虽说姐妹之间不该分个高低,但事实如此, 世情如此, 规矩如此,你就不得不依着做,否则别人不只是笑你, 还要笑我独孤家没有规矩。”叶雪没有将曼陀当成姐妹亲人,自然不会在意她内心的想法,说话也不可能时时都照顾她的心情。
“可是”曼陀迎上叶雪平静的面容以及冰冷的双眼,嘴唇翕了翕,却说不出理由来,实际上在这府里,别看她什么都争,其实在下人眼里,不,在所有兄弟姐妹眼里,她们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否则她心里哪里来得这么多不平。
只是她心里有再多的不平,也难以打消她出身带来的影响,且主母已逝,主事的大姐又对她不喜,她就算挣扎,也难以改变自己的际遇。
“没有可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地位,若自欺欺人地想要掩耳盗铃,那也就怪不得别人看你的笑话。”叶雪没想以大欺小,但是不欺负不代表就要纵容,何况眼前这一位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偌大的家族,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藏污纳垢,什么样的人都有,别说什么家族荣誉,一般只有看重的人才会想要维护,而那些自私自立且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可能管这些。很不幸,眼前的这位二姑娘正好就是这种人,否则她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将独孤伽罗当成垫脚石。至于为什么不选叶雪,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不敢。
曼陀红着眼望着从头到尾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的叶雪,以往只是看眼色的她突然发现自己竟一丝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大姐,可以说今天这一出完全打破了她对从前的认知,“大姐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可是现在大姐完全变了。”
不管面前的曼陀是什么表情,叶雪却是没这个心情安慰,她既然走出第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而且与其看着她犯蠢,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至于其他人的意思,抱歉,谁的责任谁扛,她可不会为了别人的责任委屈自己。
“不要胡搅蛮缠,一个人最需要的是看清自己,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行事举止,你虽然是庶出,可也是我独孤家的姑娘,你走出这个门,代表的就是独孤家,所以即便你是庶出,也不比别人差,关键是该懂得规矩你得懂,若你只是一心想要同我和伽罗平起平坐,那我劝你脚踏实地地走,而非事事都靠你那点小心思。”叶雪说这话也算是尽了这个大姐的责任,至于对方是否能听进去,那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曼陀表情讪讪地站在原地良久,见叶雪并不安慰,而是当她不存在,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春诗看着夺门而出的二姑娘,眉梢微动,目光落在叶雪手边的家书,不由地有些担心地道:“姑娘,这二姑娘刚吃了亏,她若是修书给老爷,奴婢怕”
“没什么好怕的,阿爹若是坚持嫡庶不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若是要我当,就得按我说的做,若不是我当,那自然是当家的人说的算。”叶雪将信折好放到一旁,嘴角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独孤信,原主的父亲,是权臣也是紧守底线的愚臣,有智谋也有野心,却因为所谓忠义死死地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付出一切也未能逃脱朋党之争,最终苦了儿女,也丢了性命。
可以说,这独孤氏这一大家子都是矛盾结合体,每个人都有欲|望但又努力压制自己的欲|望,板板正正的,苦了自己便宜别人。
“是。”春诗看着叶雪绝美的面容上扬起一丝浅笑,只当是自家姑娘终于想通了。
叶雪的手段还是有效的,再加上原主在府中积威已久,倒也没谁敢在她的面前放肆,至于出门交际,相较从前的进退有度,叶雪明显更为张扬,只是这种张扬每每都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刺眼,可偏偏又挑不出半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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