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佳带着侄子周四便飞到了魔都。养精蓄锐一个晚上，第二天大闹宋亦承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痛诉宋亦承欺骗她女儿始乱终弃，扬言如果宋占承不给个交代，就要闹到律协，吊销他的律师执照。 宋亦承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辩解，直到她被保安架了出去。 一口气咽不下，她动用了多个关系，最终找到了那个寄材料的始作俑者。本想扇她两个巴掌踹上几脚出气，没想到时机不好，那女人边上竟然有个男人为她出头，她出气未成，倒成了个笑话。 “姑，我们要么回去吧。”她的侄子王则建在边上提议。他毕业后就在王美佳公司工作，王美佳既是他姑，也是他老板。他早知道他姑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这两天全程参与了这出闹剧，再次感受了他姑的战斗力，此时看王美佳显然心情奇差，说话语气不仅有些小心翼翼。 “不能回去！”王美佳斩钉截铁地回答，转头看到王则建一副怯懦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有什么用？拉个人都拉不开，你一天三顿白吃饭的啊？” 王则建苦着脸，他真的尽力了。那个男人一定是练过的，要不然他不可能推都推不动，反而被人一把推的老远。 “这两天找不到宋亦承，周一我再到他律所去。我就不信他能永远躲着不出来。”她狠狠地说。 “这事不给我个满意的结局，不算完！”她再次恨声道。 季晓棠等张珏离开后给方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今天不能接六六回家了。方妈妈关心了几句便也没有多问，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她正想多和外孙女相处，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此时大约是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一盏盏开始点亮。她要了杯咖啡，这是个性价比相当高的解乏物，起码对她而言是这样，并且对她的睡眠完全没有影响。 她静静地坐着，宛如一个雕塑，只是偶尔拿起杯子喝上一口。 刘言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有个习惯，每晚工作结束后总喜欢喝上一杯咖啡，一天的疲劳倦意总能在浓郁略带有苦涩的咖啡香味中散去。偶尔他也会带工作到咖啡店，店里的音乐声边上的人声对他而言更像是背景音乐，不仅没有干扰作用，反而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这家咖啡店是他最喜欢来的一家，这里离他工作单位不近，以往很少能碰到熟人，没想到，今天倒是意外。 他本想当作没看到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脚竟然自己朝季晓棠走去。 “好巧，季晓棠。”刘言昭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比如他的婚姻观可能和大多数男人不同，又比如他觉得叫某某孩子的父母**妈妈，**爸爸很是别扭。 所以，既然昨天知道了季晓棠的名字，今天就改了称呼。 季晓棠也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碰到熟人，她抬头看了下，眼神中还带着些迷茫，看起来像正在专心思考时被打断。 “我可以坐这里吗？”刘言昭指了指季晓棠对面的椅子。 “可以，可以。”季晓棠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微笑着稍微起身，表示了下礼貌。 “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刘律师。”她寒暄。 的确是，她跟刘言昭短短几次接触，觉得这人从上到下似乎都散发着“我在工作”“我要工作”这种气息，跟咖啡馆这种小资情调一点都搭不上边。 “我比较喜欢闲时喝杯咖啡。这家店我经常来。”刘言昭要了杯chai latte，口味有点奇特。 “是吗？我也经常来，不过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季晓棠接口。 “我一般周末会来这里喝上一杯。离家比较近。” 季晓棠微笑着点点头，“我一般都是平时白天来的，怪不得从来没碰到你。不过这里离家还真挺方便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似乎更融洽了。 “六六呢？”刘言昭问。他知道季晓棠是单亲妈妈，一般周末总是带着孩子一起。 “今天我有点忙，六六就呆在我妈家了。你家佳佳呢？”她问。 “佳佳今天在她爸爸家。” 啊，你不是佳佳的爸爸吗？ 季晓棠差点脱口而出，舌头都已经抵在了牙齿上。好在最后关头，她刹住了。 她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口。 “佳佳是我妹妹的女儿。”刘言昭言简意赅。 季晓棠还是不知道接什么。她一直以为两人是父女关系，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她本想问那怎么佳佳没跟她父母住一起，话快问出口时觉得未免有点交浅言深，又马上咽了下去。 刘言昭倒并不是太在意，他竟然解释了起来：“我妹妹生佳佳时难产去世了。她没结婚。” 前言不搭后语两句话，季晓棠却是听懂了。 “不好意思！”她诚恳地道歉。 刘言昭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跟人说这件事。 也许是今天加班太累了。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对了，有件事我想我可能应该告诉你。”他抬头看了看对面。他跟这个女人没见过几次面，奇怪地是他和她讲话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没有一点违和感。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前夫宋亦承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 季晓棠发怔：“你怎么知道宋亦承是我前夫？”她不由问道。 “宋亦承说的。”刘言昭看了季晓棠一眼：“昨天在你家门口碰到了，还记得吧。今天在律所碰到他，他跟我说的。” 季晓棠没说话，她知道刘言昭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刘言昭继续：“今天宋亦承问我怎么认识你的，我说了佳佳和你女儿六六是同班同学。” 他停了下来没有再接着说。 对面季晓棠的脸色果然更加白了。 好半响，她才开口：“谢谢你告诉我。”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勉强露出微笑：“那个，我有事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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