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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家门前,唐覆白先去开了门,蔚饮提醒道:“大人,小心屋子里。”    唐覆白按了按她的手:“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看看。”    蔚饮听着院子里有轻微的马嘶声,把头探进去,原来是唐覆白的赤鬃马。不一会儿,唐覆白就从后院走了出来,道:“进来吧,没有人。”    蔚饮左右看了看,问:“胡中没有一起来吗?”    “他估计还要有十日才能走到吧。”    “为何不一起来?”    唐覆白笑了笑:“我用的可是千里行军的骑速。”    蔚饮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双眼微红,眉上都结了一层细密的冰霜,她扯着他往里屋走:“先进屋生个火。”    走得进去,里屋的火炉已经燃起来了,她又是一脸诧异:“你什么时候……”    “先前来找你时。看这火炉就知道你已多日离家了,所以点了炭火才去找饶公公,我想把你带回来时,火应该还没熄灭。”    “你怎么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我?”她拉着他在炉边坐下,把杌柜里的一壶水取出来,架在火炉上。    “一夜已经足够长了,若是这一夜找不到你……”唐覆白说了一半,未再继续说下去。    蔚饮盯着炭火间跳跃的火苗,又觉得此生至幸应是此刻了罢。可她心中的澎湃到了嘴边都化作无形,左思右想,只得艰涩开口道:“大人,这次你有什么计划?”    “这次我不走了。”他道。    蔚饮抬起头去看他,看他目光坚毅,火光照得他的眼睛闪烁明亮,蔚饮咬着下唇,最后问道:“就算最后世人都知道我是女子,但我再怎么说也假冒过宦官,我已经可以想象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会如何诋毁你了,你一世英雄……”    他这么好的人,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唐覆白笑了笑,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我不是什么英雄,我爱的也不是世人的眼光。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多,可有想过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原以为你不想要名分的束缚,而是想去建桥造塔、揽月捉虾,所以我已经辞了官……姑娘你怎么了?”    唐覆白不知她为何突然哭了,又怕她把自己赶出去,只好再次伸出手。蔚饮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扑到他怀里。耳边听到唐覆白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蔚饮摇摇头,额头在他胸膛上蹭了又蹭:“你真的是今天才来的么?先前没有在明镜庵偷听过我的说话?”    唐覆白被她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抚着她的背,回道:“我是今天才到的呀,不过我倒是希望,我没有放你离开过。”    他这一说,怀里的人哭得更凶了。其实唐覆白什么都知道,她也害怕跟他在一起之后,妇人、女子的身份又会将她重新束缚住,她习惯了来去自由,活得随意,一想到嫁作人妇的困顿,她就退缩了。    唐覆白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末了忽然想到,她这还是第一次,不让他回避她的眼泪了。    唐覆白再不说话,将头买了下去,轻轻地吻了吻她冰凉的耳尖。她的发丝细软无比,抚过脸颊时,像是夏天湖水里的水藻,在寒冬雪夜想盛夏,还想得四体通透心旷神怡,世间只能有她才能办到了。    不一会儿,蔚饮抬起头来,道:“大人,容我去卸个妆吧。”    说着就挣扎着要起身,唐覆白抱着却不松手,哑着嗓音道:“这样挺好的,莫走。”    蔚饮挣脱不开:“难道你就不想看我吗?”    唐覆白松开手,让她起身,又清咳了两声,道:“若我见了你原本的样子,今夜会发生什么,就不受我控制了。”    蔚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看清他脸上极力克制又有些暧昧不明的表情时,整张脸一下子就红了,慌慌张张地说:“那好,你……你洗漱一下早点睡吧。我去给你打水。”    第二天,蔚饮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穿好衣服急急去应门,来人是姜俊晤,一见面就说昨夜羌族少女醒了,但是今早再去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蔚饮忙说:“那快派人去找。”    “已经派人找了。”姜俊晤说着就看到了什么,惊叹道,“公公你养了这么好的一匹马?”    蔚饮连忙伸手将他推出去:“你先去明镜庵,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等姜俊晤再要说话时,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了。他收起惊叹的表情,作出急切的声音催道:“公公你快些,我在庵中等你。”    蔚饮把门关好,回过头一看,唐覆白已经站在了门廊处,精神抖擞的样子。    她跑过去扯着他的手,“大人,早。”    唐覆白点点头,问道:“出事了?”    “之前我回来的时候,在城外遇到一个羌族少女,晕倒在林子里……”她把事情跟他说了一边,又道,“待会儿我去庵中看看,那个姜俊晤昨夜见过你,今早又见到了你的马,我看你还是不好出面罢。”    唐覆白爽快应下:“我自有事忙,你先去找人。”    这厢说定,蔚饮便赶往明镜庵。    见了姜俊晤,他道:“以她的伤势,应该没有体力下地走路,更别说避开庵中众师父的视线了,所以我担心的是,她是被人掳走的。”    蔚饮看了看她的床及四周,倒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便问:“昨夜她醒来可有说什么?”    姜俊晤摇了摇头:“据师父说,她醒来很是惶恐,但看到是佛门弟子时,才稍微放松了戒备,吃了点东西,也喝了药。但是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一句话也没说上。后来见了我,更是一言不发。”    “所以我们依旧不知道她的身份和来历?”    “我们刚见到她时,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织工精细,料子上乘,就是年岁已久有些泛白陈旧。而且那双手,因做了重活而有些粗糙。但是粗糙的程度又不似那种从小磨成的,我猜测她做粗活的时间不超过五年。有可能是富家子女家道中落之类的。”姜俊晤十分笃定地说道。    蔚饮倒是相当赞许:“俊晤兄真是观察入微,连这一点都能分析出来。如果她真的是家道中落的话,应该会牵扯到一些仇怨当中,那她被掳走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仅凭这一点,这件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蔚饮便随口问:“封明达是在何处发现她的?”    “我记得他说是在泾阳城外。”    “泾阳在西京北面,羌族的所居之地在西京的西南面,她难道是绕过西京要往北方走?”这样的行径有些不合常理,要知道,再往北走可越发不安定了,逃难的人本来就是自身难保,更何况一个弱女子,怎会跑到那个地方呢。    当下两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好先等个两三日,看看能否找到人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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