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看着从四面八方打听来的关于袁祟这个人所有的信息,有关于他的一切就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A城不大,每个人都没有秘密,大家就像是□□的走在路上,小城市就是这样,让你我都如此透明。 钱多多大学毕业进了父母的公司,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掉以轻心,不想让父辈的汗水在她这一代的手上付之东流水,她又是独生女,很多事情上,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可是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她有自信,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应该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只是她很疲惫,风言风语多了,自己也会一不小心当真。她并没有一开始就在很高的职位上工作,她按照自己的专业从最基础的职员做起,一步步慢慢做到了今天的位置,父母自然是很满意。可是总有那样子的路人甲乙丙丁会喜欢嚼舌根,她心高气傲,但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不在乎,她只是假装自己不在乎。 她对于未来的另一半,只有一个要求,他可以什么都没有,房子车子她都有,她只想要他的完整的一个人,一颗心。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袁祟对于她,绝不是一时兴起,有的人你见他一面,便知与他的缘分深深浅浅。她时不时会在梦中会见到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眼睛明晃晃的。可是每当睡醒,她却不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 林兮她们总是笑她竟然会对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认真,可是钱多多却一直觉得那就是一个预告,是一种暗示,是她潜意识的希冀。她一直很相信感觉,自己的感觉。 她那天离开之后,中间去林兮家也还有碰到过他,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搬到永棋的房子里,她真的很庆幸,当年她和林兮、永棋买了同一栋的房子,更加值得开心的是,她和永棋的房子还是对门,他离她又更近了一步。可惜他的上班时间基本上日夜颠倒,他去上班的时候,她早已进入梦乡,她去上班的时候,他在床上呼呼大睡。一个星期过后,她摸索出了他的上班规律,她甚至做了一些很傻的事。 某一天晚上11:30,她化好妆,换上衣服,便趴在门口的猫眼不停的张望,期待他能准时出门上班,看到对面的门一开便马上提着包冲出去,还故作惊讶的说:“小师弟,去哪啊?好巧啊,你也出门?哈哈哈哈。” 袁祟看着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条修身的墨绿色吊带长裙和一件卡其色风衣,打扮地如此花枝招展,这明显是要去勾搭男人吧。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她要勾搭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他走到电梯口,淡淡的说:“我去上班。” 钱多多站在他身边,她今天穿了双7厘米的系带高跟鞋,可是站在他的身边也仅是到他肩膀。今天的他依旧很英俊,简单的黑色运动外套和同色运动裤,这让他看起来很年轻。她突然开始懊恼今天的打扮过于成熟,这样两个人的差距显得多大。她只好努力与他攀谈,眼睛却不敢看他。 “小师弟,你是在新城区分局上班吧。我正好要去那里办事,不如,我送你吧。”钱多多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袁祟表情有些古怪的打量她,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多多见他回过头看着她,于是一脸灿烂的回答说:“没有啊。” “你确定,你现在,这个点,有事要去公安局?”袁祟提醒道。 钱多多顿时反应过来,后悔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时候连脚上的高跟鞋都仿佛在和她作对,那种尖锐的刺痛感一点点渗入骨髓。她裹紧大衣,迅速反应回答:“我是去那附近办事,一时嘴快,说错了,嘿嘿嘿。” 袁祟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她一个女人还夜出,想来也是不安全,两个人一起,也好。 “那就麻烦你了。”他迈开腿走入电梯。 钱多多乐呵呵地跟着他也走进电梯,看着他按下楼层按钮,只希望这电梯能慢些,能和他单独多相处一会。袁祟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上夜班是最消磨人精力的,夜班忙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有一刻歇停,刚刚收到通知今晚要去清查酒吧街,想起来就头疼,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太吵,人太多,是他最不喜的。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出电梯,刚刚出到停车场,钱多多就感觉到了来自冷空气的满满恶意。今天她大衣里面还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吊带裙,两条腿光溜溜的,任由冷风灌入。袁祟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个女人开始哆嗦,一言不发。钱多多想着为了漂亮,老娘今晚豁出去了。 “小师弟,你会不会冷啊,你有没有多穿一点衣服啊?”钱多多关心道。 袁祟跟着钱多多上了车,一边将双肩包放下,一边说:“你比较冷。” 钱多多心想,他这是在关心我,在关心我!连忙像打了鸡血一样说:“我不冷,到了车上就有暖气了,我怕你冷,你们人民警察不是经常要风雨无阻吗?” 袁祟看她时不时回头和自己说话,忍不住叮嘱道:“你认真开车。” “哎呦,小师弟,你别担心,我和你说,我十八岁就拿到了驾照,都开了十年的车了,A城闭着眼睛都认识路。”她言笑晏晏,眉目间全是喜悦。 “闭着眼睛,你连红绿灯都看不到。”袁祟托着头看着窗外如是说。 钱多多只好哈哈笑,心里暗骂今天怎么都不能正常发挥,本来自己都不是这样蠢笨的,怎么今天感觉就像个傻大姐。 公安局离他们家很近,没一会就到了,钱多多在公安局门口就把他放下了,袁祟解开安全带,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她,然后就打开车门下车。钱多多一急,脱口而出:“你的外套,怎么办?”她本来想说,你的外套给了我,你怎么办。结果头脑发热,就又说错了。 袁祟有些无奈道:“我单位还有一件备用的外套,你拿去穿吧。”说罢,便单挎着包走了。 钱多多抱着他的外套,深深地呼吸,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她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特别红,不然怎么会感觉头晕脑胀呢。 钱多多今晚还是很开心的,她正准备返回家中,刚刚发动车子,突然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是自己玩的比较要好的大学舍友大哈。 “喂?大哈?” “多儿!” “哈!” “多儿!” “哈!” 电话里的那个女子说话有着北方人特有的腔调,特别豪爽。 “多儿,你在干哈呢?”大哈那边声音特别嘈杂。 “准备回家呢。”钱多笑着回答。 “回什么家啊,别回了,出来玩呗。”大哈向她发出邀请。 钱多多看了表,这才12:01分,想了想问:“都有谁?” “就我们俩,多儿,我分手了,陪我喝几杯吧。” 钱多多听着她的声音不对,明显已经喝上头了,她立刻掉头,问:“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我啊,哈哈哈哈,我在哈哈哈酒吧,哈哈哈……”大哈含糊的说。 钱多多问:“是不是酒吧街那啊?” 大哈连连说:“对对对。” 钱多多不敢挂电话,怕大哈一个人在酒吧喝大了会吃亏,便一直和她聊东聊西。 “多儿,我辞职了,我想回家了,A城还是不适合我。” “怎么了呢?” “我妈说的对,一个没有根的人在哪都像是漂,我融不进这座城市。”大哈啜泣道。 大哈是一个爽朗的东北姑娘,大学不顾家里反对,只身一人跑来南方读大学,大学毕业后虽然顺利在A城找到了工作,但总是难以晋升。大学时期她曾经谈了一个男朋友,A城本地人,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直到大学毕业,男朋友把她带回家见父母,她才知道格格不入和一种来自地域上的侮辱感。当她坐在男朋友的家中,他的父母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她,她听到他们用A城话问她男朋友:“你怎么找了个北佬?” 那一刻她心都碎了,之后两年,他们便分分合合,她不仅对他失望了,对这座城市也失望了。 钱多多停好车,到酒吧的时候,就看见大哈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在她旁边已经放着好几个空杯,身边的人全在嬉闹蹦蹦跳跳,钱多多连忙过去,她觉得此时的大哈看起来很落寞,很孤独。 “多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你来喝酒就好。”大哈招呼道,她的脸上有泪有笑。 钱多多答应道:“好,我们今晚不醉不休!” 大哈大笑,对吧台小哥说:“哥们儿,给我来半打啤酒,我们富婆来了。” 钱多多在她身边坐下,她太明白,大哈现在需要的是陪伴,至少不要让她一个人,不要让她一个人这热闹的地方伤心欲绝。 酒吧的暖气很足,钱多多一杯酒下肚便觉得有些燥热,她脱下风衣,大哈此时便对她说:“你今天本来就打算来泡吧的吧。” 钱多多笑着回:“对啊,我今晚夜观星象,预知今晚皇上会翻我的牌子,所以提前就准备好了。皇上大人,可还满意?” 大哈搂着她的肩,笑着说:“满意满意。走吧,爱妃,咱们也去蹦蹦。” 钱多多被她一搂便顺着她走去舞池中央,转身的时候,她分明看见大哈的手机上不停闪烁着男朋友的名字,想来大概是来寻她了。 钱多多本来就五官十分精致,皮肤白皙,在人群中也格外出众,大哈身材高挑,五官深邃,有种异域风情。这样的两个人,在这样的酒吧,总是会吸引到各路妖魔鬼怪前来搭讪,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说强迫你做什么,总有人喜欢把酒吧妖魔化,其实就是都市人放松的一个地方。 她们蹦了一会,钱多多穿着高跟鞋,脚有些酸疼,酒精有些上脑,她觉得自己要休息一下了,便先返回吧台坐下,看着大哈在不远处闹腾。 脑袋真的有点疼,看来是太久没喝酒了,这样不行,以后还有应酬要面对。她趴在吧台上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想,我就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 没过了一会,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钱多多一激灵,吓得立马就醒了,她隐约感觉不妙,有事发生,四处寻找大哈的身影。发现大哈捂着脸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钱多多在吧台上看了一眼,抡着酒瓶子就朝大哈走去,四处围观的人很多。男人抓着大哈的手腕,青筋暴露,钱多多冲到大哈的面前,吼道:“阿恒,你要干什么!” 此男子正是大哈的男朋友阿恒。 阿恒见是钱多多,凶道:“钱多多,今天晚上是我和她的事,你别不识相。” 钱多多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啤酒瓶,转身看到大哈的脸上明显的指印,心头一把无名火就烧了起来:“大哈,是他打的你吗?” 大哈低着头,头发散乱,酒吧迷乱的灯光打在她低垂的眼上,有泪光。 阿恒见钱多多没有反应有些生气,伸手钱多多推到一边,说:“是我打的,你走开,钱多多,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钱多多见大哈这样,红了眼,炸毛了,笑着说:“你敢动老娘和大哈,老娘今晚就让你倒在这里。” “钱多多,你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这是我和她要解决的事,管你屁事。”阿恒指着她的鼻子说。 钱多多此人天不怕地不怕,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打女人和指着她的鼻子说话。 钱多多拿起酒瓶子就砸向阿恒的肩膀,阿恒连忙躲开,但还是被砸到,阿恒也气红了眼,迈开脚就往钱多多身上踹。大哈见钱多多倒在地上,赶紧扶钱多多起来,骂道:“郭恒,你敢打我姐妹?”说罢便挥着拳头朝他打去,三人扭打成一团,阿恒随手抓住一个烟灰缸就向她们扔过去,钱多多抱着大哈一躲,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在她裸露的背上。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拉开。”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钱多多三人被别人拉开,钱多多脚软了一下,大哈坚定的看着她,两个人都犟。 “我是警察,你们三个在干什么,身份证拿出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前。钱多多无意之间瞥到,这好像是警察来清查酒吧,她心想不会那么巧吧,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袁祟带着人在身后。她连忙低下头,不敢作声。 没想到阿恒居然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你快把这两个泼妇抓起来,你看她们打我。” 大哈气的不打一处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她扶着钱多多怒吼道:“胡说八道!警察同志,是他先动手的,你看我们两个弱女子,我妹妹都受伤了!” 袁祟本来是叫一个同事去处理这档事,并没有多去关注发生了什么,可是那边动静太大,袁祟在混乱中看见了一条墨绿色长裙,于是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钱多多,她说的有事就是来打架吗。这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不知道是谁把酒吧的灯全打开了,本来昏暗的酒吧变得十分明亮,钱多多背对着他,他清晰的看见那里淤青了一大块,他心中一紧,和同行的同事交代了一下,就往钱多多那边走去。 钱多多低着头在想,还是叫李寻来处理一下吧,毕竟他是律师,知道这该怎么处理,实在太丢脸了。 “怎么了?”一个熟悉清冷的男声靠近了,钱多多把头埋得更低了,郭恒见钱多多如此,气焰更加嚣张,见袁祟的警衔比刚刚那个警察要高,连忙说:“这位是队长吧,队长,你看我肩膀都红了,就是被这个女人拿啤酒瓶砸的,你赶紧把她抓起来吧。” 本来处理这件事的警察见袁祟过来,说:“袁队,他们这是情侣吵架然后大打出手,中间那个是女的朋友,帮忙打架的。” 袁祟看了一眼郭恒和大哈,最后目光集中在钱多多身上,问:“你怎么了?” 钱多多知道是祸躲不过,真心不想给袁祟添麻烦,缓缓抬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对上他的眼:“好巧啊,小师弟,哈哈哈。” 大哈见两人认识,指着郭恒就对袁祟说:“队长,你看多多都受伤了,刚刚就是他拿脚踹多多,还拿烟灰缸扔她,酒吧里有视频监控,你可以去看回放!” 袁祟对旁边的警察说:“把他们带回局里。” 钱多多只好跟着大哈上了警车,郭恒跟着另外一个警察上了别的警车。 刚刚的警察在车上和她们开始聊天:“钱小姐,你认识我们袁队?” 钱多多有点尴尬,说认识会不会给他抹黑,她只好模糊的回答:“不算认识吧。” 那警察却还不依不饶地说:“不该啊,看袁队那样,你们分明就是认识的。” 苦哈哈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进警局门口,大哈这时就累到眼睛都快睁不开,脚都快迈不动,她对钱多多说:“多啊,我怕是活不过明天了,你要记得,我爱过,爱过你!嗷嗷嗷嗷。” 钱多多扶着她就像扶着一头猪一样,她脚上的细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痛得钻心,她开始在肖想自己兴许走过一扇门就可以穿越回昨天。她想过无数与他再次相遇的模样,千千万万不要是这样,如果早知道这样,她一定会在今天阻止大哈喝酒,自己私底下解决了那个渣男。带她们来的民警让她们呆在一个休息室,只说让她们等等,却并没说等多久。大哈枕着钱多多的腿开始呼呼大睡,钱多多也是佩服她,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能睡着,这也是英雄。 和钱多多她们在一间房间的还有之前在酒吧的一些人,大都累了闭着眼睛,也有一部分人拿着手机拼命打电话。 钱多多突然就在想,虽然自己比袁祟年纪要大上一些,但是袁祟这样一晚见尽人生百态,自己又如何能走的进他的眼。钱多多看着时钟一点点走,看着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大哈也被叫出去问话,房间里只剩她和另外一个陌生女人。袁祟就是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负责她们的协警看见袁祟老老实实地叫了声,袁队好。 钱多多坐在墙角边上的角落,只希望自己能像张爱玲说的那样,低到尘埃里,只是他看不见最好。她正在挣扎要不要闭上眼睛装死好,突然袁祟就拿着冰袋往她淤青的脚踝按去,一点儿也不!一点儿也不!不温柔! “嘶”她倒抽一口气,看着他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窝,灯光在他头上,钱多多觉得他是天使又是拯救她的上帝,如果他看向她,就会发现,她的目光是□□的,是坦诚的。 钱多多从来没有觉得受伤也可以如此幸福,她希望就这样下去,就一直这样下去。袁祟似乎感应到什么,抬起头,站起来,将手里的冰袋递给她,说:“自己敷”。说着将旁边的凳子移过来,坐在上面,他突然发现钱多多的脸异常泛红,他下意识就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钱多多被他突然的举动,彻底融化,这就是她心心念念喜欢的人,他的一个小举动都是那么美好,都是有着太阳的光芒,他对她的碰触,如春风,如溪流,如花香。 “你不要这样□□得看着我。”他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旁边原本低头刷手机的陌生女人笑了,阴阳怪气地说:“有个警察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小姑娘,你也别那么害羞了。” 钱多多十分得意“男朋友”这个称号,她在想还是解释一下,别怕人家小师弟吓跑了,那她要怎么追他啊。 “不是的,我们不是情侣。”她向旁边的人说道。 袁祟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略带怒气,说:“这就是你说的办事?嗯?还会打架了?嗯?” 钱多多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嗯,这是个意外。我原本是去陪我朋友聊天的,谁知道她前男友会突然冲出来,我看情况不对,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啊不是,啊,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看情况不对,肯定不能让我朋友受欺负啊,我这个人,别的一般,就是特别有正义感,你也别表扬我,这个优点大家都知道的…”她还没说完,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钱多多无奈的看着她们,补充道:“有时候也有人夸我特别有幽默感…” 袁祟一脸正气,他说:“所以你就拎酒瓶打他?你看看你几斤几两!还有没有轻重!遇到这种事,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人家情侣的问题,你也要插一脚,你这样真的是对你朋友好吗!” 钱多多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丫的火气一下也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的,是他先打我朋友!我这是正当防卫!我也是知道法律的,这样也许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在当下,我希望不要让我朋友觉得委屈!我不想让她觉得她是一个人!你不了解她,你也不了解我!凭什么这样对我们下定义”。 旁边的协警忍不住插话:“你一个小姑娘,人家一个大老爷们,袁队是怕你吃亏。” 钱多多气呼呼,说:“你要是怕我吃亏,你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凶我。我知道这件事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我不后悔这样做。” 袁祟站起来,看着她,眼底深不可见:“那你继续在这里反省。”说完便转身离开。 钱多多气的再也坐不住,她站起来,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树叶被风吹着,发出刷刷的声音,仿佛连树叶都在嘲笑她的一厢情愿,不自量力。她看了看手表,4.30。大哈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大哈见她穿的少还在窗户旁边吹风,拿着手上的外套给她披上。钱多多转身见大哈手上那件熟悉的运动品牌的外套,明显就是某人,明显就是他!看见了,才觉得委屈,委屈不是因为他真的凶她,是因为他不知道,她其实是害怕。 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希望可以什么都不用说,只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明白她的所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连亲生父母都无法做到的事,你又怎么能要求他能做到。 钱多多看着这件外套,更加难过了。 袁祟站在走廊抽烟,他在想,钱多多这样的傻子,肯定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她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做事全凭自己的感情意气用事。可是就算是这样娇气这样飞扬的她,他看到她身上伤痕累累的时候,竟然也不自觉揪心。他叹了口气,这难道是职业病?习惯性为人民服务吗? 最后天快亮了,李寻拖着疲惫的步伐跨进警局的门口,领走了钱多多和大哈。 李寻在车上打趣钱多多说:“多多师妹,你这不会是故意的吧。” 钱多多看着清晨外面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朝气,那是她所以不能及的。 红灯,耀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太想哭了,太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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