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家的事,你说要不要告诉少主啊?”岭南境内的一个小客栈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正问另一个黑衣人道。 另一个黑衣人摇头,“不知道啊,按说任家的事跟我们无关,可是任家老爷毕竟救过少主,少主又喜欢人家小姐,还有少主也是个念旧的人。” “那这样说就得告诉他啊。” “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说那么多废话!” “我说不知道的意思就是说,这些你去跟少主说,我不去。” “为什么?” “怕被打。”…… “少主说过别让我们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我们打不过少主……” “你轻功好,打不过可以逃。”…… 两个人还在那里叽叽咕咕地打着嘴巴官司,一人眼尖,说道:“少主出门了,咱们跟上去。” 两人无奈地对望了一眼,双双跟了上去,一人仰天叹气道:“这世上还有比咱们更苦的下人么?在主子面前象过街老鼠,完了武功还没主子强,却还得天天跟着保护他,唯恐他掉一根汗毛。”…… 前方拐角,姜震已经驻足等着他们,“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再跟了吗?难道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少主,我们奉了主子的命来保护少主。” “保护?”姜震道:“怎么?我倒不知道你们的武功什么时候比我强了?” 黑衣人默默低头无语,姜震掉头就走,“我的耐心有限,我不想看到你们,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一个黑衣人于是追上前来说:“少主,我们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你。” “我对你主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感兴趣,还有,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叫我少主,我也不是你们的少主。”姜震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去。 “少主,不是主人的事,是任家的事。” 姜震的脚步蓦地停住,回头盯着他道:“任家有什么事?”才问完忽然又想到什么,赶紧说道:“你可别说是你的主子带了人去任家闹事,我早说了,我不回去是我不想跟那个人有什么牵扯,你们不要把任家的人扯进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是的少主,你借我们一百个胆我们也不敢去任家闹事,是任家在上供的脂粉里放了大量的红花,导致宫里的贵人滑胎,任家已经被定下满门抄斩了……” “胡说!”姜震反驳道,已然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头来一把抓住了说话的那个黑衣人的衣襟。 “任家的小姐是王妃,不在抄斩之列。”另一个黑衣人赶忙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姜震放开了手,黑衣人心有余悸地赶忙将他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得不说他们得来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就连幕后黑手是皇后和二皇子的事情也查了出来。 “任家的人什么时候行刑?”姜震问道。 “消息传来的时候还没定下,不过听说宫里的贵人娘娘总是吵闹不休,还有皇后也有在边上扇风点火,应该不会拖到秋后。”黑衣人道。 姜震也知道此处离京城太远,就算是消息传递得再快只怕也要好些天的时间才能够到达,于是问道:“那任家小姐呢?” “任家小姐还在义王府做她的王妃娘娘,不过据说卫国舅数次上门求见都被拒之门外,估计还不知道消息。” 姜震沉吟了一下,忽问道:“你们叫什么?” 二人中身形略高的一个黑衣人怔了怔,于是道:“小的是阿信,他是阿勇,主子手下有五卫士,分别是仁智义信勇,小的是老四,他是老五。” “阿信,阿勇,我能够信任你们吗?”姜震问道。 两人见姜震神色凝重,赶忙拜伏在地道:“为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现在要马上回京城一趟,但是我带了海儿姑娘来此处寻亲,回去的路上不方便,所以我想,让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顾海儿姑娘,帮她寻亲。”姜震说道。 “啊?”阿信和阿勇怎么也没想到少主会这样分派他们,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道:“少主,主子吩咐了,咱们不能离开你的身边,要将少主的安全看得比我们的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我们不能够留在这里照顾海儿姑娘。” “即使我这样要求你们也不行?”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阿信道:“除非少主以手上的令牌命令我们,但少主一旦使用了手上的令牌,便表示接受了少主的身份。” 姜震的双手紧紧握拳,两只手上青筋直冒,好、好,就是这样地逼他,一定要他承认那个男人,那个害得自己的舅舅和娘那么惨的男人,他一直不让这些人跟着,一直不理睬他们,想着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以后自己踏入江湖之中再不要见他们,可是现在任家有事,他怎么能不理,又怎么能不管! 阿信和阿勇看到姜震怒意勃发,暗暗惊心,却见姜震已然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来,密密的花纹,中间雕的是一个虎头蛇尾的怪兽,正是那男人留给姜芸娘,而姜芸娘死前给到姜万山,最后又转到他手上的那块铜牌,一见此令,二人连忙屏息跪拜道:“属下阿信、阿勇见过少主。” 只听姜震说道:“阿信阿勇听令!” 两人连忙道:“属下在。” “你二人留在此处,保护海儿姑娘寻亲,记住,如果海儿姑娘少了一根头发,拿你们的都不够赔。”姜震说罢,冷冷地看着他二人。 只听阿信说道:“我的轻功好,愿意追随主子一起去京城,阿勇的武功比我好,他可以留下来保护海儿姑娘。” “你们二人都留下。”姜震说罢,欲转身回客栈,他自己打算离开,另找人护海儿寻亲,总要跟海儿事先讲个清楚明白。 “少主。”阿信见姜震要走,忙叫住了他,“主子已经增派了人手过来,由阿仁带队,他是我们五个之□□夫最好的一个,今晚半夜时就可以到这里,所以,请少主让阿信跟着少主一起去京城,其他人全部留在这里保护海儿姑娘,替海儿姑娘寻亲。”阿信说罢,见姜震沉吟不语,于是又说道:“阿信不敢欺瞒少主,少主如今身份尊贵,而京城又正是多事之秋,阿信只是怕少主入了京城,一时有些急难之事,阿信这里有人脉,跑起来也快,绝不会拖累少主的。” 姜震想了想,任家的案子牵连到后宫,又涉及到皇位之争,的确得小心行事,说不定还要劫法场,还有任紫,照眼前情势,她势必不会再留在义王府,也需要带她离开,而这桩桩件件都需人,于是说道:“既如此,你随我去京城,阿勇留下,连同后面的人,一起保护海儿姑娘。” “是,谨遵少主之令。”阿信阿勇齐齐说道。 “随我来。”姜震往客栈而去。 二人齐齐互望了一眼,脸上都绽出笑容来,跟了少主这许久,总算是让少主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肯认他们了,终于不用象耗子一样天天一边躲着一边跟着了。 于是阿勇随姜震回了客栈见海儿,姜震匆匆将任家老爷下狱之事说了,只是没有说到内情,然后说老爷是无辜的,自己现在急需回京城救老爷和小姐,所以就留下一个朋友阿勇照顾她。 阿勇听到少主如此说自己,得意得嘴都要笑歪了,赶紧挺直了胸脯,拍胸口做保证。 海儿心里当然不愿意,可是却知道姜震心意已决,此刻前来只是告知,而非商量,在他的心中,任家和任紫是放在何等位置,她又岂会不知?而自己又怎能在这关口上不依不饶,显得自己行事多么没分寸,做人又多么没良心啊,于是只得含泪应下,又细细地嘱咐了姜震一路多加小心,保重身体之类,姜震都一一应下,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客栈,便见阿信已然牵了两匹好马等在外面,于是姜震与阿信二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却不见身后的海儿珠泪已然纷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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