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震,你快来,给我把这个坏家伙揍一顿,连那么小的小孩子都要欺负,真是枉为人!”任紫扶起被一个痞子打倒的小孩娇声说道。 “对,小姐说得对,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再欺负人!”海儿一边笑着一边应声道。 姜震从暗处跳了出来,果不其然地看到她们口中那个欺负小孩的痞子变了脸色,然后,不等他出手,人家竟然跪地求起饶来。 “嘁,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就只会欺软怕硬,姜震,不能饶了他!” “打他一顿!” 那痞子只得抱了头任姜震打了一顿,然后灰溜溜地跑掉了。 任紫笑了起来,欺霜赛雪的面庞,那样得意洋洋的笑容,笑得他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满心都是欢喜。 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到她的面庞,摸到的却是一团空气,“小姐”,他顿时一惊,猛地睁开了眼,可是入眼处,看到的竟然是欣儿,这让他疑惑了好一会儿,一时间觉得自己竟然回到了以前那个和乐的任家,分不清是真是幻,可是眼前所见,分明是客栈的客房,虽然不是很精致,却收拾得极干净的屋子,再不是往日任家的任何一间屋子,这样的认知,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任家,只能是在梦里回去了。 “呀姜大哥,你醒了?”欣儿看到姜震醒来,高兴地走了过来,“喝杯水吧。”欣儿倒了杯水递了过来,又道:“我听你那个侍卫说,你把海儿托付给一个朋友帮忙寻亲,这次是为了老爷的事情特地回来的,都已经在马上有好几天几夜没休息了,可累坏了吧。” 姜震起身喝了口水,这才觉得人好多了,“欣儿,我问你,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不好很不好。”欣儿一听姜震提起任紫,顿时直摇头,就连眼圈儿都红了。 “你快告诉我。”姜震道。 欣儿于是说道:“小姐刚嫁过去时,王爷倒还每日歇在小姐的园子里,后来、后来老爷给了小姐一大笔钱,小姐就把钱都给王爷了,就从那时候起,表小姐,王府里的表小姐就把王爷的东西都搬走了,小姐就一个人孤伶伶的,后来出府,才知道任家出事了,去找了卫家少爷才知道原委……”欣儿筒倒豆子般地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姜震听了窝火得很,“那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欣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凌晨小姐让我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王府地,她送我回了我家,然后她就走了,后来听人说有人敲了登闻鼓,还是个王妃,还说什么差一点就死了,我猜到应该是小姐,心里慌死了,去义王府问,可是那里的人既不让我进去,也不告诉我任何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是个没用的丫头,又帮不到小姐,就连守在小姐身边也办不到。”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 “你放心,我会去义王府里找小姐,绝不教她受委屈。” 姜震于是又问了下其他的事,知道是欣儿一家帮忙葬的任老爷和任家的人,他问明了地方,这才让欣儿先回去。 欣儿走后,阿信进了来,就那么跪在了离他床前五步远的地方,姜震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日一夜了。”阿信道。 “都查到了些什么?说说看,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欣儿的?”姜震道。 阿信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所知都一一讲了出来,原来他点了姜震的睡穴后便找了这家客栈将他安顿了,自己去与京都留守的人取得了联系,先自是弄清楚任老爷去世时的情形,得知是被欣儿一家收埋了尸骨,然后去探了探义王府,谁知道竟巧遇到一直徘徊在府外想进去探任紫的欣儿,然后就是知道了一些任紫的现状,也都一一讲了出来。 姜震听了,拳头捏得紧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今晚夜探义王府。”良久姜震方说道,看到阿信还在那里垂头丧气地跪着,还有眼睑下黑黑的印子,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也没闲着,于是说道:“你起来吧,去好好睡一觉,打晕我的事,再将功补过吧。” 阿信应了声“是”站了起来,有心想拦着不让姜震去,却也知道自己怎么也拦不住,若是跟了他去,没得成了他的拖累,于是摸了张图递了过来道:“少主,这是义王府的地图,那位任小姐一直都住在碧雅园里,不过听说好象是被贬为侍妾了。” “什么?”姜震听了顿时怒了,贬为侍妾?怎么会这样?任紫心高气傲,怎么甘心被贬为侍妾?她怎么忍受得了? 姜震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一直升了起来,但是,事到临头,越是心急便越是要冷静,他没去过义王府,也不知道地形如何,于是他接过地图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然后又默记了一下,这才合上了地图,看了阿信一眼道:“不是叫了你下去睡觉么?怎么,还要我来请?” 阿信惊得身子一抖,连忙应声道:“是,属下告退。”见姜震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入夜,姜震换了身夜行衣,避开了义王府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朝着碧雅园而去。 碧雅园内,任紫斜靠在软榻上,只独自一人挑灯看书,夜已深了,她却还睡不着,一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她最敬爱的爹爹走向断头台的情形,只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她由一个无忧无虑的闺阁少女变成了这义王府的王妃,再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改变。她深深地自责,觉得都是自己的罪过,只有看一下书才能够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园里的侍女们对她既不经心,她也不喜欢她们跟着,而夕月,现在撕破了那层脸,也就越发对她懈怠了,故而她常常都是一个人在殿内,不过这样更让她觉得轻松自在,只是外面的消息她却一点也收不到,就连郑清韵也不曾再来,可是,她也出不去了,那么以后会怎样?就这样被囚在这个园子里一辈子么?不会的,她才不会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听得寝殿的门一声轻响,她头也未抬有些不悦地道:“不是说我看书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么?” “小姐,是我。” 任紫浑身僵了一下,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眶,是姜震,是姜震来了,这个从小就陪伴着她的人,什么都护着她,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就出现的人,她怎么会听错他的声音?可是这一回,是她自己筑成大错,又怎么敢奢望他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想到此处,她的身体一颤,一低头,一行珠泪已是扑簌簌落下。 “对不起,小姐,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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